此刻的情景倒是有几分像从前。
那个时候，阿意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避着他。
他总是趴在书房之中。
看着那个女子，眉眼凌厉，挥斥江山的模样。
从年少到如今。
在他心里，太多东西斗转星移，唯独面前这人，从未变过。
“傻了？”
顾知意皱着眉头，伸出手在萧牧棠的面前挥了挥。
这货傻了。
顾知意的手一把被萧牧棠握在手心。
萧牧棠微微用力。
顾知意整个人落入萧牧棠的怀中。
比她高出了足足一个头的男人，微微俯身，头靠在她的肩上。
高挺的鼻梁刚好这样抵在她脖子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锁骨处，酥酥麻麻的。
两个人此刻紧紧贴在一起。
隔着衣服，她都能够感觉到萧牧棠身上传递过来炙热的温度。
突然之间，耳垂的地方被一口含住。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
顾知意瞪圆了眼睛，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牧棠。
看着这个模样的顾知意。
萧牧棠的心几乎融化成为一滩春水。
这样的阿意，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个出身就伫立在大燕顶端的少女。
尊贵到根本没有人敢如此的靠近她。
而此时此刻的模样，只有他，再无第二个看见。
一想到这里，他就会觉得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那努力埋葬下去的东西好像要自血液之中一点点的涌出来。
那个阿意不喜欢的自己，好像就要忍不住了。
他努力的闭上眼睛，深呼着气。
然后用力的握紧双手。
指甲陷入肉里。
侵着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
萧牧棠的神情才一点点的回复正常。
他将整个脑袋埋入顾知意的颈项之中。
明明恨不得一口将面前这个人吞下肚子。
然后藏在他身体里面，不然其他人看到她一根的发丝。
可是那样的话。
阿意会讨厌他的。
他的阿意飞扬夺目。
她是这时间独一无二的明珠。
大燕的女帝。
可是……
从前世到今生。
阿意……
你可知，我有多想折断你的羽翼。
“萧牧棠？”
半天没听到萧牧棠的声音，顾知意忍不住有些狐疑的开口喊道。
这家伙难道是睡着了。
她伸手拍上萧牧棠的脸颊。
因为萧牧棠靠在她颈项之中，她根本看不到萧牧棠的脸在什么位置。
这一拍过去，手指刚好就这样触及某人温润的唇。
某个人直接伸出舌头舔了上来。
顾知意简直是飞快的将手指缩了回来，然后眯起眼睛瞪向自己怀中的男人。
“萧牧棠！”
这一次，已经带着几分的警告。
阿意这是有些恼了。
萧牧棠这才慢慢的从顾知意的怀中起来。
“我会让人跟着进京的使团，有任何的消息，我都会通知阿意。”
顾知意这才点了点头。
拓跋飒是个疯子，所以用正常人的角度去评估他的行为，根本不靠谱。
一想到拓跋飒，就想到之前的拓跋烨。
顾知意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还有韩怀瑾。
依照萧牧棠醋坛子的程度。
自己多问一句。
韩怀瑾估计就更惨几分。
不过这段时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韩怀瑾的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依照韩怀瑾的本事，要想抓到他，估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慢慢的走回去。
“豆花，豆花……！”
没走多远。
顾知意就听到远处的叫卖声。
她眼睛忍不住微亮。
前世，她曾经尝过一次。
软糯麻辣的豆花，茱萸的热辣入口即化，真的是说不出的好吃。
之前在许家，也没吃什么东西。
这会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
顾知意伸出手一把握住萧牧棠，然后拖着萧牧棠就往路边的小摊上跑。
“阿意？”
萧牧棠有些困惑的看向顾知意。
当看到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再问。
阿意牵着他的手。
哪怕是下地狱，他也会心甘情愿。
当坐在了热闹闹的大街上的时候。
萧牧棠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看了看四周，挤着坐在一块的吃豆花的人。
只有他所坐的地方，只有他一人。
有些没位置坐的，原本朝着萧牧棠走过来。
结果一走到萧牧棠附近，忍不住打了个寒蝉，默默的退开。
“你吃甜的还是咸的？”
突然之间，凑过来的少女，眉眼灵动，一脸笑意的问道。
萧牧棠微微一愣。
“和你一样。”
看着萧牧棠难得一见呆呆的模样。
顾知意忍不住在心里狂笑。
她是昭帝的掌上明珠。
身为长公主时候，她没少溜出宫，最爱的就是跟沈或一起大街小巷的吃东西。
反而是萧牧棠。
萧氏是世家望族，手握兵权，鼎盛时期，大燕之中，谁不给几分面子。
身为萧家嫡长子的萧牧棠，几乎是含着金汤勺出生。
可能这辈子唯一受过的苦，就是当年的萧王妃带着他跑去战场那次。
而后就是她将萧牧棠从战场带回去。
她在位时。
简直把萧牧棠当宝贝一样养大的。
宫中的嬷嬷都知，她的吃穿用度，向来不太计较。
但是涉及萧牧棠，定然是再三检查。
这货生得矜贵。
贴身的衣物向来要浆洗数次，才不会擦破他娇嫩的的肌肤。
萧牧棠的衣食住行向来是宫中头一号。
这豆花，萧牧棠应该是头一次吃。
“咦，以前卖豆花的老伯呢？”
顾知意看着负责打豆花的中年人，随口问了一声。
“家父已经过世了。”
中年人提到父亲的时候，脸色微黯淡。
顾知意微微一愣。
有些歉意的说道。
“抱歉。”
十年了……
当年卖豆花的老伯依旧是垂暮之年。
如今不在也是正常的。
顾知意端着豆花回去，将豆花放到萧牧棠的面前。
热腾腾的豆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一口勺到口中，整个口腔都弥漫出香气。
萧牧棠看着对面吃的满足的顾知意，微微一愣，才缓缓的学着顾知意的样子。
勺了一勺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