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脚踝,楚含棠就如同被扼住了命脉一样,不再动了。

随后她便被谢似淮搂入怀里,顺势滚进床榻中,少年身上的清香扑鼻,瞬间掩盖掉了楚含棠沾染回来的其他味道。

“这样,你就没有她的味道了。”谢似淮闭上了眼。

楚含棠微愣,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尚未松开,难道牵着睡一晚?

回应她的只有他很轻的呼吸声。

谢似淮的侧脸与楚含棠同枕在一个长木枕之上,不知他在躺下前往蜡烛弹去了什么东西,烛火熄了。

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楚含棠还睁着的眼睛慢慢地适应黑暗,谢似淮的睡颜柔和,垂下来的眼睫如小小的扇子。

他还搂着她。

面对面地搂着,楚含棠刻意让自己的下身稍微地远离谢似淮,因为自己下面没有那二两肉,靠太近可能会被发现。

她放缓呼吸等了好久,以为他睡得沉了,便想离开这个怀抱。

可没想到才动一动,那放在她后腰上的手就紧了一下。

楚含棠也不确定谢似淮是醒着还是本能反应,小声道:“我想翻个身,这个姿势睡得不太舒服。”

感觉后腰的那只手松开了些。

楚含棠翻了个身,后背对着谢似淮,不过手还牵着。

也许是赶了这么久的路太累和困了,即使牵着手睡觉有点儿不太习惯和不太自在,但她还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楚含棠还是在谢似淮的怀里醒过来的。

是被人从后面搂住的,少年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腰腹亦是贴着她的后腰,而他的脸无意识地埋在了她后颈的颈窝之中。

两人之间的距离将为零,谢似淮的眼睫毛、鼻梁、薄唇皆与她后颈露出来的皮肤有不同程度的接触。

他的手自然搂在她腰间,不偏不倚,不上不下。

楚含棠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

昨晚实在睡得太沉了,竟不知他们何时成了这般姿势。

谢似淮的长发散开着,一夜过去后,跟她的发丝混乱地纠缠、交叠在一起,仿佛成了一体。

还有味道,楚含棠现在的身体没有了池尧瑶的药香味道了,全是属于他的味道了。

只要轻轻一呼吸就能闻到。

若不是知道这香味是由谢似淮传给自己的,楚含棠恐怕会以为是谁在夜里过来给她全身上下洒满香味持久的香粉。

他的体温偏低,但呼吸出来的气息却是灼热的。

她被谢似淮这一缕气息直接接触到的后颈又烫又麻。

楚含棠在犹豫着要不要立刻起来,还是等谢似淮起来,离开床榻后,她再装作才醒,然后再起身?

房间的窗户纸不厚,能隐约地看得出是天亮了。

楚含棠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始终牵着的手,正压在木枕头上面。

谢似淮上过药的指甲缝显然是好了不少,忽略指甲边还残存的抠伤,曲起来握住她的手很漂亮,又直又长,白到可以看见血管颜色。

“谢公子?”她叫了一声,等几秒又换了个叫法,“谢似淮?”

谢似淮好像是被楚含棠叫醒了,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抬起头,薄唇因为这个抬头动作擦过她后颈的皮肤,仿佛是吻着过去的,

楚含棠身子僵了一秒,好痒啊!

她立刻扒开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几乎是滚下床的。

又撞到了屁股。

谢似淮刚睡醒,难得有几分温顺乖巧的样子,见楚含棠滚下床,眼睫一颤,坐起身,腰线隐匿在微松的衣衫里面。

他腰脊之下传来一阵疼意。

她撞到哪里,他的哪里便疼了。

但谢似淮的唇角挂着笑,从**下去,将楚含棠扶起来,“难道你还不习惯跟我同睡一床么,可你答应过我的,会陪在我身边的。”

楚含棠不动声色地用手摸了摸后颈。

她的后颈和耳朵都有点儿敏感,“我记得,就是我刚做了个梦,然后吓到跌下床而已。”

“不过是个梦罢了,瞧把你给吓的。”他像是信了。

谢似淮没再说什么,拿过楚含棠的发带,说是要给她扎头发。

“嗯。”小病娇想做什么,就尽量顺着他吧。

两人此时都是披头散发的,谢似淮没有随身带梳子的习惯,细长的手指将她的长发梳顺,再用掌心托起来,拿发带束紧。

楚含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分神看了一眼他拿起来的发带,“这不是我的发带。”

她的发带是银色的,边缘有云纹,上面绣着一个楚字。

谢似淮垂着眼帘,很温柔却又坚定地将手里的发带一圈一圈地缠住楚含棠的头发,再扎紧,“这是我的发带,我跟你换,好不好?”

楚含棠将扎好了的,垂在后脑勺的发带拿到前面看,他的发带后面也绣了一个谢字。

但别人一般不会留意到发带上是否绣有字,除非拿着来看。

都是用来扎头发的发带,其实换不换也无所谓,只不过谢似淮喜欢她这款的发带?

楚含棠看了眼放在不远处的包袱,“你若喜欢我这种发带,我可以给你一条新的,也不用跟我换。”

楚家别的可能没有,银子很多,买东西都会买几份。

发带亦是如此。

这发带倒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世上也只有楚含棠有,是请洛城里最优秀的绣娘一针一线定制成的。

那绣娘后来双手出了毛病,再也绣不了东西了。

所以这发带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可楚含棠又并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东西能用就行。

现在见谢似淮喜欢,她便想给他新的一条,就当是送他了,送人自然是送新的好,送用过的,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楚含棠又不是小气之人。

谢似淮拿着她用过的旧发带,抬手扎起自己的头发,银色发带不到片刻便垂在了高马尾中,“不用了,我要这一条便好。”

“那好吧。”楚含棠目光扫过他扎着的头发。

他喜欢就好。

准备出去时,楚含棠又想起刚才自己跌下床,撞到屁股一事,不禁看了看谢似淮腰部以下的那个位置。

她以前撞到过屁股,很疼的,他怎么还是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

不是转移疼痛到他那里了?

谢似淮见楚含棠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腰下方看,眸色微动,表情似闪过一丝难堪,却很快又消失了。

他问:“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楚含棠赶紧收回看他那里的视线,这样的确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好像自己真如断袖一般地惦记着他的屁股一样。

谢似淮若有所思地扣上腰封。

她确认一遍自己衣衫整齐再推开房门,太阳晒过来,很舒服,顺便伸了个懒腰。

出到外面,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寺庙除了小和尚和住持外,还有十几个别的和尚。

寺庙每日都要做早课,来此处留宿的香客自然是不用的,敲木鱼声夹带着屋檐下铃铛发出来的声音。

楚含棠没有先去找池尧瑶,而是打算先洗漱,再把寺庙逛一逛。

本想和谢似淮一起的,但一回头就发现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洗漱完看了附近几眼,还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分明刚出房门时还在身后的,算了,自己先逛逛。

后院种了一棵银杏树,楚含棠走到树下,往上看。

没什么特别的,她又走开了。

才走几步便遇到一个身穿红袈裟的和尚,别的和尚都是灰色的衣裳,只有他不一样,楚含棠猜测对方就是寺庙里的住持。

她朝他合掌行礼,“住持?”

住持脑袋也是光秃秃的,眉毛是白色的,脸上有皱纹,却看着十分和蔼慈善。

他也向楚含棠回了个礼,微笑道:“施主有礼了。”

楚含棠估摸池尧瑶他们也该醒了,便想着回去了,却被住持喊住,“老衲看小公子你们要去的方向似乎是京城?”

她点了下头,“没错。”

住持沉思半秒,“老衲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公子可否答应。”

昨晚见他们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便想着等今日再问。

楚含棠顿时弯了腰背,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知住持所说的不情之请是何事?”

毕竟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原著里崇善寺的和尚大多数都会武功,不低,在楚含棠看来应该跟少林寺差不多的存在。

她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求助于自己。

难道又有一些原著里没有细写的分支剧情在自由地发展着?

住持娓娓道来。

他想让楚含棠去京城的时候,如果有机会帮忙寻找一下神医,把一封信转交出去。

住持以前曾跟这位神医有过几面之缘,巧合得知对方在每年的此月都必会回到京城一趟。

崇善寺的和尚身体出了些问题,住持要留下照顾他们,分身乏术,寺庙建在这荒郊野岭之外,又极少人过来,找不到人帮忙。

听到这里,楚含棠皱了皱眉,“你们寺庙香火不是很好么?”

住持轻轻摇摇头,拇指捻动着佛珠,“小寺破旧不堪,年久失修,何以见得香火旺盛?”

她指了一下门口方向。

“外面的香炉满是香烛,不是香客过来祭拜的时候所奉上的?”

他道:“小公子误会了。”

楚含棠眉头皱得更紧,奇怪道:“我误会了?若不是如此,为何会有那么多香烛插在外边的香炉。”

住持如实解释说:“那是朝廷下发给小寺的,让我们每日都点上,点够一个月,说是圣上皇恩浩**,礼奉神佛。”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楚含棠习惯地多问几个问题,“我想问寺里的各位师父的身体都是何时产生不适的?”

“半月前。”住持记得很牢。

她又问:“那住持您是在何时点完朝廷下发给你们的香烛?”

他脸色一变,“也是半月前。”

所以寺门外香炉残留的香灰是半月前留下的,因为寺里的和尚身体不适,又因为寺里的香火不好,也就没人经常去打扫那处。

此事肯定有蹊跷,楚含棠想带住持去找池尧瑶,“不瞒住持说,我们一行人中,恰好有人会医术。”

“或许……”

话还没说完,住持便道:“寻常会医术的人诊治不出来,老衲也略懂医术。”

怎么听着跟巫术有点儿像?楚含棠不敢妄断,“那寺里的师父是哪里不舒服呢?”

“会突然发狂,伤人。”

正因如此,住持才不敢离开寺庙半步,不然没人照顾他们。

虽然还有一个小和尚也没事,但年纪还小,也不能承担起照顾寺里所有人的职责,也不能独自一人上路前往京城找神医。

其他和尚只要白日上午是短暂清醒的,一到其他时间便不受控制了,实在是离不得人照顾。

楚含棠收下了住持递过来的信。

信到了池尧瑶手上,楚含棠把住持说过的话简略地说了说。

池尧瑶刚起床不久,脑子转得还有些慢,听完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崇善寺的师父有时会发狂、伤人?”

她趴在桌子上,转着茶杯,“嗯,我怀疑此事跟巫术有关。”

谢似淮靠在墙上,又在擦那一把匕首和小刀。

楚含棠想问他刚刚去哪儿了,又认为没必要,于是乖乖地坐着,转桌面上的茶杯。

柳之裴有些忌惮巫术,听见巫术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

白渊看着住持给他们的信,眼神凝重,若寺庙里的和尚都是被种下了巫术,那么导致他们被种下巫术的应该就是香炉里的香烛了。

香烛还是朝廷下发的。

池尧瑶站起来,想去看看那些和尚,白渊和柳之裴陪她去。

楚含棠也想跟着去的,可是又忍住了,在谢似淮面前还是保持跟池尧瑶的距离吧。

素心、孔常都是跟着自家主子,主子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

房间里又剩下楚含棠、谢似淮了,她掏出昨晚收着的大馒头,掰成两半,分了一大半给他,“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谢似淮把匕首和小刀放回腰间,将楚含棠递过来的馒头推了回去,“不饿。”

她便自己啃起了馒头。

池尧瑶他们去了半个时辰才回来,面色比去之前还要沉重。

楚含棠猜想他们这是彻底地确认此事与巫术有关了。

小和尚是跟着他们回来的,知道他们今日就要离开崇善寺,前往京城了,住持让他准备了一顿饭菜。

这顿饭菜算是为他们践行,也算是感谢他们帮忙送信。

用过住持让小和尚特地给他们准备的饭菜,他们收拾好行囊离开寺庙,在经过昨日见到的巨大香炉时,谢似淮停了下来。

楚含棠发现他没跟上,往回退了几步,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谢似淮会巫术的事目前只有她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

他又想伸手碰那些香灰,楚含棠抓住谢似淮的手腕,用木块挑了些香灰到帕子上,再递给他,“以后不要随便用手抓东西。”

“好。”

只见他低头闻了闻香灰,“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楚含棠立马问:“哪里?”

谢似淮指腹缓缓地摩挲着装了香灰的帕子,眼眸含着些古怪的笑,“我小时候,在一个祭礼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小时候?她也算佩服他的记忆力,小时候闻过的味道还记得那么清楚,脑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除此之外呢?”

他抖落帕子上的香灰,把帕子塞进腰封里,“没了。”

离开了崇善寺,他们一路向北。

担心走官道容易被人发现,走的是偏僻山道,地形崎岖难行,一般人不会走,但驾车的白渊和孔常都是老手,对此游刃有余。

只是车轱辘压过石头不免会产生颠簸,比平地更严重。

楚含棠坐在马车里,好像得了小儿多动症一样。

反正就是坐不住,不是掀开车窗帘看外面的风景,就是掀开车门帘看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种山道。

柳之裴一直都是坐在白渊所驾那辆马车的,跟白渊并坐在外面,守着待在里面的池尧瑶。

他不用驾车,偶尔回头见楚含棠从马车里伸出脑袋,感觉好笑。

“楚公子,你在看什么呢?闲得无聊想找我聊天?”柳之裴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风流十足的模样,很是……欠揍。

楚含棠脱口而出,“我要找也是找池姐姐,才不找你呢。”

他“呵”了一声。

她很想揉颠麻的屁股,忍住了,实话实说,“我在想还要多久才能离开此处。”

孔常驾着车,抽空回答,“可能得一炷香的时间。”

居然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离开这条山道,她放下门帘,坐回去,屁股很麻,感觉要被颠扁了。

在这种情况下,谢似淮还能闭目养神,楚含棠感到有点儿新奇。

她小心地挪动屁股,抬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却被抓住了手。

然后,十指再次紧扣。

谢似淮的腰往下弯,头靠了过来,枕在楚含棠的肩膀,发顶擦着她的侧脸,动作流畅不已,“你这是想牵我的手么,给你牵。”

少年是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

楚含棠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谁想牵他的手了,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睡着而已。

也罢,不跟他计较。

她垂眼看向谢似淮牵过来的手,指甲缝的抠伤愈合得很快。

楚含棠无意识地用手指点了点他拇指上的小伤,还是第一次跟异性靠得那么近,可能是他长得太过于漂亮,令人毫无排斥之心。

马车忽然地剧烈一颠。

不等询问发生了何事,“砰”一声,马车似乎撞到了巨石。

由于惯性,楚含棠朝一侧磕去,额头快撞上木板的时候,一只手包住她的脑袋,往回拉。

谢似淮抓住楚含棠,足尖踩了一下马车,两人直冲车顶而出。

两辆马车的轮子几乎是同时散开的,应该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散架了的木板和轮子滚向悬崖下面。

幸好坐在马车里的人全部会武功,反应也迅速,在此之前,他们纷纷出来了。

楚含棠看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吓了一大跳。

根本就是跟阎王爷擦肩而过。

谢似淮眼皮一撩,很是淡定地看着那些凭空出现的人。

为首的人身披一件黑色衣袍,戴着外袍自带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脸,鹰钩鼻,厚嘴唇,皮肤皱纹很多。

风吹开了她的帽子,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正是多年前的老嬷。

老嬷看见谢似淮的第一眼就笃定他是邢女的孩子,这么多年了,竟然真的还活着。

谢似淮也远远地看着她,突然露出个笑容,眼睛和唇角微微弯起,似少年般的天真无邪,却偏偏又能令人看了胆寒不已。

确认过后,老嬷命令皇帝派给她的人开始行动。

这一次的人比在肃州的更多,白渊将池尧瑶紧紧地护在身后。

一声令下,所有人冲向站在悬崖边上的他们。

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剑,孔常也扔了一把剑给楚含棠。

她也快速地拔出长剑,即使自己的武功在他们之中是最低的,也不能拖主角团的后腿。

原本白渊是护着池尧瑶在身后的,但打起来便移动了位置。

池尧瑶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使剑也使得出神入化,而小匣子就藏在她身上。

站在远处的老嬷冷不丁地拿出一根笛子,笛声响起的瞬间,楚含棠发现谢似淮的脚步似乎踉跄了一下。

她赶紧上前扶住他。

老嬷见了,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笛声越吹越急促。

谢似淮笑了一声,用手中的匕首直接往腕间一划,等血流出来,随后他便站直了。

楚含棠立刻用手捂住他流血的伤口,“你疯了!”

谢似淮身形一动,似乎往她身上撒了一些香粉,“你别乱跑,在这里等我回来,答应我,好么?”

“好。”楚含棠知道他有事要去做,只能暂时先松开他,“你要小心点儿。”

得到她的承诺,他朝老嬷去了。

在谢似淮离开之后,有人曾想靠近楚含棠,可一靠近便晕倒了。

谢似淮一眨眼就到了老嬷的面前,笑着举起匕首,再狠狠地插进了她的身体,“真是好久不见呢。”

老嬷没能反应过来,“你……”

匕首拔了出来,她吐了一大口血,他又重新把匕首插了进去。

“你什么你,我小时候就跟嬷嬷你说过了,我不喜欢听到笛声,听到就想杀人的,你非要吹,那我只好杀你了。”

言罢,他笑了笑。

“你以为你能控制我?你活了这么多年,巫术造诣还不如我呢。”

谢似淮杀人诛心。

“想知道为何么,因为,你天赋本就不如我,无论如何努力,无论如何与他人联手,也终究无法超越,哪怕我才十九岁。”

他熟练地将她的心挖了出来,转手扔进了悬崖。

“尧瑶!”

“楚公子!”

“小姐!”

“池姑娘!”

几道声音交叠着响起。

谢似淮握着匕首的手一顿,血水从指缝里滴落,转身看过去。

只见池尧瑶被人一掌打落悬崖,楚含棠不再站在原地等他,直接冲向她,紧紧地拉住她的手,砸到了悬崖边上,“池姐姐!”

可池尧瑶坠在了悬崖半空,不断地往下沉,不过是瞬间之事。

其他人被老嬷带来的人纠缠着,无法脱身去拉住她们。

碎石滚动,悬崖边一角崩塌,楚含棠直到最后一刻也死死拉住池尧瑶的手,哪怕也被她拽了下去。

她们双双坠入悬崖。

谢似淮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不像其他人大喊大叫的,平静到诡异,几秒后,竟是笑了起来。

他,分明让她站在原地等他的。

为了那个池尧瑶……

她又骗了他,又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