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客人亲近不同,流云殿有三个地方待客处,和景湛关系好转后,夏侯玉接待他的地方,便是南窗下的炕榻。

景湛这一按,直接把夏侯玉按榻上了。

夏侯玉都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景湛这么着急介意,失笑出声。

“哪有你这样来阻止的。”

景湛只觉得手心柔软,还动来动去,反应过来那是夏侯玉的唇,手心瞬间一麻。

景湛像是被电了一样,他猛地放回手,坐直身。

手紧紧握成拳头,以抵抗手心的酥痒。

“我不是故意的。”

他解释了一句,整个人慌得厉害,结果夏侯玉却自在得很,被按倒了也没急着坐起来。

景湛回想起‘按倒’两字,便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太子还真是没什么力量,轻易就被他按倒,很容易就能控制住。

偏偏他却丝毫不防备于他,也不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等等,什么叫做出不好的事?

景湛觉得自己疯了,嘴里快速道:“你不许养,小玉这名字是碰巧了而已。”

“通体雪白的猫,因为像一尺来长的玉一样,通透银白,所以白猫也有“尺玉”的雅称。”

“小玉的玉不是你的玉,是尺玉的玉。”

“哦,这样呀,那小湛也不是你的湛,是湛蓝的湛。”

景湛:“……殿下,我没虐待小玉,可你不怀好意。”

夏侯玉坐起身:“谁说孤不怀好意,这天下哪有做爹的对孩子不好,孤不知道要对它多好,给它最好吃的,还会天天抱它亲它。”

男生都爱当爹,夏侯玉女扮男装久了,都受影响了。

“你看你就故意说自己是爹,你比我还小,你就想当我爹!你这样,我回头就去当小玉的爹。”

景湛脸色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什么叫抱它亲它,那不是抱着他亲他吗?

景湛目光飞快瞟过夏侯玉的唇,因为生病,有些苍白,让人不由想给它添上点颜色……

景湛想到这里,脸唰一下就红了,又气又恼。

夏侯玉看景湛脸都气红了,急忙道:“好好好,孤开玩笑的,不当爹了好吧?”

可惜景湛还是憋红脸没看她。

把夏侯玉都给看笑了:“孤都还没养呢,你怎么就气成这样了,孤就算养了,真不会故意乱来。”

逗一逗倒是可以,不过现在就不刺激景湛了。

景湛心说都要抱亲了,还不乱来?

夏侯玉思绪转到了猫上,想起之前看过的坏猫猫故意推东西下去,还有将窗帘都给抓成布条的视频,有些同情景湛。

“景湛,你给猫做个猫爬架会不会好点?”

“猫爬架?怎么做?”景湛总算看夏侯玉了,虽然目光微微躲闪。

“就让猫爬着玩的。”夏侯玉说不清楚:“孤给你画图吧。”

让人送了纸笔上来,夏侯玉就开始画:“你想做得高一点吗?”

“嗯。”

夏侯玉就懂了,景湛好奇在旁边看,总觉得画得很奇怪,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就走到夏侯玉后面,最佳视觉位置。

夏侯玉看了他一眼:“你坐回去。”

“影响到你了?“

“嗯,你太大只了,把孤光线都遮了。”

主要是离得太近了。

景湛听了顿了顿,然后慢慢弯腿变矮:“这样呢?”

夏侯玉偏头看了他一眼:“没用。”

景湛讪讪,坐回原位。

夏侯玉很快画好了,给景湛解释了要怎么做,景湛视线却落在他手上,微微皱眉。

“手怎么伤了?怎么也没看?”

夏侯玉低头看看,手腕内侧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大概是救良辰时留下的,之前有红斑没发现,现在红斑消了倒是显露出来了。

“没事,小伤口。”

景湛不满意他的态度,沉着脸看向一旁的宫人:“还不快去拿药,你们怎么伺候的?”

对夏侯玉也不满意:“之前擦破点皮,都要来咬人,现在你倒不在乎了。”

夏侯玉翻了一下记忆:“那都多小时候的事了。”

宫女拿来药,景湛刚要去接,宫女却没给:“这事怎敢劳烦景少爷,婢子来就成。”

夏侯玉心说她自己来抹就成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宫女已经半跪在面前。

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小心抹在伤口:“殿下,疼吗?”

宫女不是夏侯玉熟悉的好雨,有点面生,穿着统一宫女服,容貌姣好,看到夏侯玉的目光,似乎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小脸微红。

夏侯玉:“……”

她是误会了吧?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正想着就听到景湛冰凉的声音:“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夏侯玉听到景湛这一句,确定了,她确实被小姑娘给强撩了一把。

夏侯玉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抽回手:“下去吧。”

大意了,之前总想着要提防男人,都忘了女人其实也要提防。

要是她们对她下手,还不是照样能发现她的秘密。

不止要提防男人,还得提防女人,任务越来越重了。

夏侯玉想着正事呢,景湛却误会了,夏侯玉澄清不好男风了,那就还是喜欢女子。

看夏侯玉脸色不太好,他也冷哼一声抓起图纸起身。

“你要走了?”夏侯玉回神忙问。

“是啊,免得耽误了太子好事。”

夏侯玉:“……”又阴阳怪气了。

景湛回去后,吩咐人去做猫爬架,又被忠勇催着去看景皇后。

景湛去了,但依然没能见到景皇后,等回来后,心情不是很好。

景湛打发差使忠勇忠卫去忙,自己去了观星楼。

看了日落,又躺着等星星出来,等天色晚了,才慢悠悠下来。

结果才下来却忽然窜出来一个宫女,跪在地上磕头。

“景少爷,奴婢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勾引你了。”

景湛警惕后退:“你是谁?”

那宫女脸上布满丑陋的伤痕,好像没听到景湛的话,浑浑噩噩又开始磕头:“求求你放过奴婢,奴婢是贱皮子,不该勾引景少爷……”

景湛皱眉,刚要问话,却有两个太监赶来了。

看到宫女,上前急忙按住。

“景少爷,这宫女疯了,不清醒才跑出来冲撞了您,您没被吓到吧,是奴婢们看管不力。”

太监死死按住宫女,一边请罪,一边将宫女拖走。

景湛看他们有些眼熟,好像是景皇后宫里的。

宫女看到要被拖走,疯狂挣扎起来,看向景湛的眼神满是绝望。

这双绝望过的眼睛,确实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