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玉亲口说解毒,霍无殇自然心动,心都差点跳出胸口。

但是,不对劲。

夏侯玉她不对劲。

霍无殇死死压住即刻就扑上去的冲动,咬了一下自己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陛下,等成亲了再慢慢解毒吧,到时候名正言顺。”

不能冲动,得放长线钓大鱼。

他有那个耐心。

霍无殇按着直觉走:“陛下,之前的男凤纷纷扰扰,但本王看着,景湛是表哥,你平常并不支持表亲血缘成亲,景湛好像也明白了。”

“但程剑霄似乎还不明白,明明男凤说的是本王,他也不死心,我们不如早点成亲,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们跳跳糖也名正言顺的中宫嫡子。”

好家伙,中宫嫡子都出来了。

夏侯玉:“……你怎只男凤就是你?”常慧大师不是都躲起来了吗?

“那必然是本王,不然还能有谁?”霍无殇很自信:“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去求平安符吗?常慧大师必然是那时候看到的我们。”

夏侯玉回忆了一下:“是吗?”

“当然,陛下,你可别想赖账。”霍无殇反正是打定主意了:“你说年后,那本王就等到年后。”

霍无殇没说什么威胁的话,但是夏侯玉却能感觉到,到时候要是还拖着,他必然要做出什么。

夏侯玉也无法预料。

她抚了抚额,然后一笑:“你真不解毒?”

霍无殇被夏侯玉看着,喉结滚了滚:该死的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夏侯玉话音落下,霍无殇便已经上前,热烈又克制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室内温度瞬间升高,那些疯狂的记忆也慢慢苏醒,夏侯玉被撩拨了,霍无殇更无须说。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可眼看着火都要烧起来了,霍无殇却忽然退开了。

夏侯玉整个人都有些懵:“嗯?”

霍无殇死死克制住看夏侯玉的冲动,明明整个人紧绷得厉害,却没有向前而是退后。

“天色晚了,陛下先歇息,解毒的事等成亲再说,本王先告辞。”

夏侯玉:“???”又不是没解过毒,偏偏霍无殇还忽然守礼起来了?

看着霍无殇头也不回离开,夏侯玉整个人都是懵的。

将她撩拨了一番,就这么跑了?

敢这么将她丢下,他就不怕她直接找别人!

霍无殇当然怕,但他还是走了,他之前是日日想解毒,但这次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不对劲。

他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跟着直觉走了。

解毒是好,但他担心解完毒了,某些人不想认账了。

他更想好好地解一辈子的毒。

从这一天开始,到过年,到开春,霍无殇都耐心等待。

夏侯玉亚历山大,偏偏霍无殇还能忍,都成忍者神龟了还是忍,她每次说解毒,霍无殇都忍不住亲,亲完他又跑。

一次次撩拨完,一次次跑,自己脸都绿了,就是不顺着夏侯玉的意,就等着给他名分成亲。

夏侯玉也被弄得有了火气,眼看着脾气都大起来了,太上皇都忍不住了。

“霍无殇平日里基本不到我跟前,最近都露面几次了,明里暗里的暗示说你得负责,是不是得开始准备起来了?”

夏侯玉头疼:“我会好好和他谈的。”

看夏侯玉是喜欢霍无殇的,但不知为何不提成亲,太上皇也是不理解,但后宫空虚,确实不像样。

之前太上皇以为夏侯玉是认定霍无殇了,霍无殇又霸道,容不下其他人。

但看着看着总觉得也不像,太上皇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尤其夏侯玉和俞子折因为公事接触得多,非常默契,太上皇偶尔看到他们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相配。

本来太上皇就惋惜,这一日,他正好看到俞子折和夏侯玉商议,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等他们说完正事,太上皇顺势跟着俞子折一起离开。

太上皇在路上越看俞子折越满意,想到他还没定亲,太上皇心一热,邀俞子折去下棋。

下棋是真下了,但太上皇目的可不在下棋。

一边下一边就引出话题来:“眼下玉儿后宫空虚,除去男凤外,其实我还有几个属意的人,只是不知作为男子,会不会介意不是正室。”

太上皇看着俞子折:“虽然说宫里不一样,但子折,你们这个年纪我真不了解,你和玉儿也最熟,你说说你的想法。”

这是试探,俞子折知道。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稳稳将棋子落下:“上皇其实想问微臣介不介意吧?”

太上皇微笑:“就是随便聊聊,但是对你,多少父母都是满意的。”

俞子折听得懂太上皇暗示,笑了笑:“其实微臣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虽然陛下并没有这意思,但微臣却早已想了千百遍。”

“微臣自然是心动的,但想来想去,微臣发现是介意的。”

当初夏侯玉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虽然痛苦,但也没想过放弃,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夏侯玉故意的。

他这几年确实还是无法忘记夏侯玉,若他是那男凤,他必然不会有片刻犹豫。

可不是男凤,就算是宫中,说得再怎么好听,依然只是‘妾’,那他不愿意。

他很介意。

俞子折拱手和太上皇告罪,嘴里道:“别人如何,微臣不知晓,但微臣是不愿意的,毕竟微臣是……俞子折。”

他是真的喜欢陛下,怎么会愿意跟其他人一起喜欢陛下。

更何况他是俞子折。

他有自己的骄傲,他有自己的信仰,他的骄傲人生信仰,不允许他去做‘小’。

他这一身傲骨,怎么允许。

更何况他还是陛下曾经的少师。

“上皇能这样高看微臣,是微臣荣幸,但微臣只做正室。”

陛下会不会有其他人不论,总归他不会做小。

这是他的底线,他是俞子折,她的少师。

太上皇听闻一时不知道该是叹息还是遗憾,有遗憾吧,但莫名的又觉得这才是俞子折。

俞子折最让人欣赏的,不就是他这一份傲骨,这一份纯粹,这一份骨气。

这才是俞子折。

若俞子折真答应了,那就不是他了。

也是他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