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醉纸金迷否(大章)

一曲完毕后,换了首安静的。我起身道:“你们不去跳支舞?”黄康眼神愣愣的,道:“不去了,大哥你自己玩吧。”孙书云淡淡一笑,道:“我不急,要不要介绍个舞伴你。”我摇头道:“不用了,就随便玩会,我不会跳舞。”随后离桌,在舞池下面游**。闪烁的灯光下,酒桌前,都男女成双,寂寞**。指尖的烟灰,飘散到四方。转了一圈,发现一角的桌前,一女郎叼着香烟,眼神寂寞,似乎与周围格格不入。我走过去,道:“你有舞伴么?”她一愣,笑道:“没有。”我伸出手,道:“请你跳支舞。”她欣然接受了,一起进了舞池。

周围的男女,都摇头扭臀,兴奋异常。她脖子摆了摆,展现迷人的身段,笑道:“劲舞还是轻舞?”我走上前,把她搂住,端注着她,笑道:“轻舞吧,但是我不会跳。”她嘴角笑意若有如无,双手搭在我肩上,道:“不会跳,还拉我上来?”我把她身躯扭过来,从后面搂住她,嗅着她耳垂,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跳舞,也是最后一次。陪我跳完,好吗?”她摸着我双手,道:“跳吧。”

我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手伸进她内衣,抚摸着她肚皮,柔滑细腻。轻快的曲调,在我耳边响起,我搂着她,随着节奏摇晃,迷离道:“他叫叶天怜,有颗破碎的心。很高兴,你能和他共舞一曲,他喜欢这种感觉。”女郎转过身,搂着我脖子,吐气如兰:“还有呢?”我低头一笑,紧紧抱着她,抬头道:“没有了。这曲跳完,他就要离开了。”女郎歪头一笑,吻上了我的唇。轻吻过后,我笑道:“再见了,我的舞伴。”她淡淡一笑,点头道:“再见了。”我放开她,出了舞池。回头一看,她仍静静站在舞池中央。我朝她点点头,回到桌前,对黄康道:“走吧。”

黄康一愣,连忙点头:“好,走。”孙书云笑道:“不多玩会?”我望着舞池,摇头道:“这会令我消沉。”孙书云点头道:“你们走吧,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和黄康辞别下楼,外面人影稀少,凉风吹过,令人清醒。黄康道:“大哥,去哪?”我答道:“你家。”黄康大吃一惊,连忙道:“不行,妈妈会杀了我的。”我一愣,疑惑道:“你昨天没回去?”黄康低下头,喃喃道:“没有,在朋友家过了一夜。”我沉吟会,道:“回去吧,你妈等着呢。”黄康点头后,一路飞奔,摩托车停在他家门前。

小巷漆黑一片,一旁的窗户,闪着微亮的灯火,能依稀看到东西。黄康拿出钥匙开门,我不由望着旁边,只见一旁的角落,站着个人影,似乎注视着我们。黄康也发现了,道:“大哥,怎么办?”我低声道:“先进屋再说。”进屋后,黄康把门反锁上,喊道:“妈,我回来了。妈。”很快,里屋灯亮了,妇女从屋里出来,瞪着黄康,道:“你个兔崽子,不是在上班么,怎么溜回来了。”黄康嘿嘿一笑,道:“回来看看您嘛。”妇女满意一笑,喝道:“老实在家呆着,不准乱跑,我去弄点夜宵。”然后乐呵呵的走进厨房。

我呵呵一笑,随黄康上楼,他准备开灯,我止住了他,道:“别开灯。”黄康一愣,道:“怎么了?”我来到窗口,小心往楼下看去,那个人影,站着路边,左顾右盼,更多的时候,却是打量着我们这边,黄康道:“会不会是找麻烦的?”我沉吟会,道:“不像,真找麻烦,是不会站在路边的。你带上家伙,我们下去看看。”黄康很快从床底翻出二把弹簧刀,我们藏在身上后,下楼后,来到他面前。仔细一看,却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衣服简洁干净,眉目间,雍容沉稳,却不像流落人士。我们出来,有些出乎他意料,盯着我们,欲言又止。

我开口道:“请问,你有事么?”他连忙道:“没啥事,就是想知道。这以前,是不是住着个老先生,会做鬼事。我家人刚去世,想找老人家做场法事。”黄康道:“那是我太爷爷,前几年就死了。现在家里,没人会做这个。”年轻人面带遗憾,犹豫道:“那…”我见他似乎没这么简单,道:“我会做这个。”年轻人大喜,道:“那好那好。”说完望着黄康家大门,道:“我在这等好久了,能不能进去谈。”黄康犹豫的看着我,我点头示意后,带他回到屋里。

妇女从厨房出来,见到来人,满是疑惑。我连忙道:“这是黄康的上司,专门过来看望黄康的。”妇女大喜,一脸赞叹,道:“那好那好,我去加菜。”我们上楼后,黄康这才开灯,围着桌子坐下来。我和善一笑,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听你语音,不是本地人。也不会千里迢迢,请人做鬼事。说吧,为什么来的。”年轻人吃了一惊,没料到我会开门见山,犹豫一番,道:“我要确定,你们是老先生的后人。”黄康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年轻人点头后,我们来到后屋。途经厨房时,妇女见了,深深叹了口气。

推开木门,拉灯后,年轻人把屋内的摆设,香台,符画都仔细端详一遍,最后叹息道:“想不到老先生,已经入土了。”我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们,是为何事来的了?”年轻人犹豫会,才道:“是为二本书来的。”我大吃一惊,不动声色,道:“书,什么书?”年轻人沉吟会,自语道:“北有山,名噬,终年积雪。山下有异村,名魂。村有掌事为大户,名侯。其祖为古爵位世袭,几经兴衰千年,跃与国上层之中,后传之三十一代奈何朝纲换异王,家道中落。随率族子弟回发源乡野——魂村。距今已有百余年。传之侯则为三十七代。侯族几经兴衰,传承不息,其先祖即对异数兴起,得以各代门主收其年代奇门遁甲异数无数,但经战火摧残,现代人无以接触,遗留无几。仅留数本于后代门主手中。其著名异书为二卷--《天书》《地书》,为先祖历尽千辛寻求,视之为传家珍宝。但数十年前,族中失火,慌乱中二卷不翼而飞,上代门主苦苦寻之,无果。抑郁而亡。终前唤与侯床前,再三嘱咐寻找此宝。”

我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像说书的。到底是典故呢,还是什么?”年轻人惭愧一笑,道:“小生就是三十七代后人,候。”说着打量着黄康,道:“当年老先生,是侯家三十四代族人。奉命秘查二本书下落,后修书一份,已追查至昆明,书已毁掉,其后音讯全无,没他消息。家族多次派人来云南,却始终找不到他。”我疑惑道:“那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侯答道:“上个月,有人送信过来,告知老先生下落,族里派我追查至此。”

我心中暗惊,道:“送信的,是只乌鸦,对吗?”候惊异道:“你怎么知道。”黄康也是满脸疑惑,我那天,也只是从这带根羽毛走了,身后的事,他也不知情。随后,我粗略的把灭魂师的事说了一遍,黄康咬牙道:“我要杀了他!”我沉默不语,道长一去,谁人能镇住他。侯脸色凝重,道:“你的意思,他杀了老先生。这次诱我过来,也是不坏好意?”我点点头,道:“嗯,这是死亡的游戏。”侯坦然一笑,道:“我命由我。”

随后,我们坐在一起,把整个事情分析了一遍。我推测道:“几十年前,那二本书,被人偷走。老先生一路追查,来到云南。后来二本书不知为何,被埋了起来。我们学校动工,把二本书挖出来,藏在读书馆里,再度遗失。这里面,有不少问题。那二本书,被谁埋的。后来老先生,为什么停止追查。灭魂师,为什么要杀了老先生…。”话还没说完,屋外飘了一个声音:“我来告诉你们吧。”仔细一看,妇女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黄康见了,喃喃道:“妈。”

妇女瞪了他一眼,道:“妈,你还有我这个妈啊。”随后叹了口气,凝视着黄康,道:“本来没打算告诉你,该来的,也逃不掉。既然找上门来,我就告诉你,让你提防一下。”黄康嬉笑道:“妈,您总算想通了。”妇女面容一冷,喝道:“一边去,等你吃尽苦头,就知道后悔了。”黄康尴尬一笑,把位置让给妇女,妇女这才开口道:“其实当年,康康太爷爷,已经找到那二本书。后来觉得留着是个祸害,准备烧掉,最终不忍,把书埋在乱葬岗附近。后来写信给族里,书已经毁掉。为防止族人追查,就隐姓埋名,改名姓黄,在此落地生根。二十年后,你们学校动工,把书挖了出来。当时老人家再度出山,追查一番。找回天书,重新埋了起来。地书只找回三本,遗失一本。老人家就把三本地书托付给一个人,藏在读书馆,让他看管。待遗失那本找到后,一起埋掉。老人家做完这些后,就安享晚年。直到前年,一个黑衣人找到他,追问天书下落。老人家不肯说,由于年迈,死在他的手上。”我心中嘀咕,读书馆的老前辈,估计就是守书之人了,灭魂师,却也不需要地书。抬头一看,只见黄康面容冰冷,眼中冒出复仇的火焰。妇女大怒,把他猛的一拍,喝道:“你冷着个脸,给谁看啊!”

黄康一下醒了,直咽口水,道:“没有没有。”妇女瞪着我们,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干什么,不要带着我家康儿就成。”我还没开口,侯已经道:“不会的。此事由我们家族包办。”妇女满意点点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你写个条条,就说以后这事,扯上我家康儿,就全家不得好死。”侯欣然接受,要过纸条,写下凭据。妇女看了,瞪着我道:“你也要写!”我呵呵一笑,见黄康脸色大急,不住朝我递眼色,我没理他,也写下凭证。黄康大怒,起身而立,道:“大哥,你…”随后把桌子猛的一踢,愤然出门。

妇女哈哈大笑,把凭据藏好,道:“今晚留你们吃饭,吃饭,哈哈!”随后得意的回到厨房。我和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侯起身道:“事情已经打听完毕,该告辞了。”我道:“你有地方落脚没,要不就在黄康家住着?反正都是族人。”侯推却道:“这倒不需要,自有地方落脚。”我点头,道:“我也被此事扯进去了,目前在一寺庙落脚。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随后把寺庙地址告诉他,侯很快就告辞了。

见妇女扔在忙碌,我问道:“黄康生气后,一般会去哪里,我找他回来。”妇女递了个手电筒我,示意后院。我持着手电筒,来到后院。照了一圈,当初的竹条阵,已经不见踪影。黄康正坐在草地上,发呆出神。我走过去,道:“那个竹阵呢?”黄康哼了一声,冷道:“被妈当柴烧了!”我哈哈一笑,道:“你还在生气?”黄康扯着杂草,把头扭过去。我笑道:“大哥不然你干这个,是为你好。”良久,黄康冷道:“有什么好的,一点意思都没!”我沉默不言,道:“命悬一线的奔途,没人知道,没人在意。也不会知道,自己下一步,会死在哪里。”黄康语气缓和点,道:“总比呆在家里好。”我呵呵一笑,道:“你不是想娶乔梦蝶么,她会跟着你流浪,成天为你提心吊胆?”黄康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她想嫁给个普通人?”我摇摇头,道:“也不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但不是走江湖的。”黄康沉吟良久,道:“那好,大哥,听你的。有什么简单小事,一定要找我帮忙啊。”我呵呵一笑,道:“成交。”

《恋者如初》之《电梯》

第二天清晨,黄康开车把我带回学校。路上,他让我想个办法,接近乔梦蝶。我答应后,一个人进了校园。沿着旧路,一个人来到宿舍。敲门半天,戴明朦胧着双眼,把门打开,一见到我,就喜道:“叶天怜,你回来了?”随后拉我进了宿舍,郭耀杰也被惊醒。环顾一周,我的床位,依旧空着,不由道:“没人睡我床位么?”戴明轻哼一声,道:“宿舍除了你,谁都不欢迎。额,你什么时候返校?”我一笑,道:“下半年开学吧。”聊了一会,才知道孙书云又没回来。聊了一会,在学校附近转了一圈。晚饭过后,一个人来到读书馆。

夜灯下的广场,人来人往,都是莘莘学子。我眼中一亮,发现个人影,连忙追了上去,拍了下他肩膀:“齐先明。”他吃了一惊,回头惊疑道:“哦,是你,叶…”我接了过来:“叶天怜。”其后,我们结伴而行,往读书馆走去。我开口道:“乔梦蝶,有没有找过你。”齐先明茫然看着前方,摇了摇头,道:“没有。高中到现在,她一直当我是普通朋友。”我呵呵一笑,道:“你爱的人,不爱你。”齐先明愣了下,自语道:“这次不会了,好好努力,学习,工作。她要是接受我,就最好了。不接受,就不打扰她了。”我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加油。”

读书馆没多少人,我和齐先明进了电梯。刚要启动,一个男生闯了进来。黑暗中,他戴着帽子,看不清面容。悄然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我沉默不语,把“七”字键按了下,齐先明则去六楼。那个男生,仍是低耸着脑袋,站在一旁。我压低声音,道:“这个电梯,困死过一个学生,后来出了不少灵异事件。”齐先明点点头,道:“嗯,听说过好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偷偷回头,盯着那个男生,道:“所有的事件,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电梯突然停了,看到一些幻觉。”随后,我对齐先明笑道:“你信这个吗?”

齐先明摇摇头,道:“不信。”刚说完,电梯突然停了,指向五楼,却没人开门进来。齐先明喃喃道:“停…停了。”我额头冒出层细汗,回头道:“什么停了?”齐先明有些恐慌,道:“电梯停了啊。五楼。”我深吸口气,笑道:“没停吧。现在刚上四楼,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齐先明茫然望着指示灯,疑惑不解,回头道:“同学,现在是几楼?”我往旁边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不知何时蜷缩在一角,披着衣服,却看不见面容。齐先明拍了他一下,道:“同学,没事吧?”又拍了几下,男生没有动静。

齐先明扯了扯他衣服,最后一拉,不由骇得大叫一声。我也毛骨悚然,只见一具腐烂的尸体蹲在一角,数不清的蛆虫,在尸体上翻滚蠕动,头骨已经腐烂,露出空洞的眼眶,深白的牙齿。齐先明疯狂甩掉衣服,瘫痪坐在地上,嘴里发出惊惧的声音。我赶紧走过去,抱着他脑袋,挡住他视线,道:“醒醒,醒醒!”唤了几声,他回过神来,喃喃道:“你身后,身后!”我扭头一看,那具尸体,仍靠在一角,回头对齐先明道:“我身后?没东西呀,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齐先明听了,没那么害怕,疑惑道:“你没看到死人?”我摇摇头,语气肯定,道:“没有。你看到的,是幻觉。”齐先明将信将疑,爬了起来,要往后看去。我挡住他,笑道:“别看了,小心又产生幻觉,下电梯吧。”此时电梯又缓缓启动,停在了六楼。

门打开后,灯光照了进来,整个电梯,一片光亮。我悄然回头,尸体不见了,于是道:“看吧,什么都没有,你想多了。”齐先明出去后,回头一看,确实什么都没。不由挠头尴尬道:“不好意思,失态了。”我朝他一笑,关上电梯门。不由毛骨悚然,只见壁上玻璃的反光下,一个腐烂的面容,在我身后,发出森然的冷笑,渐渐消失不见。我沉默不言,在七楼下了。这是爷爷做得鬼事中,其中一道。如果一个人冤死,无法进入轮回,就会拉一个人死掉,他就可以解脱,进入轮回。而死掉的人,俗称“替死鬼”。刚才的那具尸体,估计就是困死在电梯的人。死后阴魂不散,寻找替死鬼。而他找到的人,都是命不该绝,没能当成替死鬼。因而电梯怪事连连,却没死过一个人。刚才他又找到齐先明,却被我挡了回去,却恨上了我。圆满的解决办法,有二个。一是解开他死因,他的灵魂,就会得到安宁。而他的死因,估计出在地书上。所以只需把地书解开,他就会得到解脱。另一种办法,是请高人做法事,避开生前因果,另辟轮回之路,死去的冤鬼,得到安息。在这做场法事,是不现实的。正好我要解开地书的谜团,顺便解除他的冤结。思虑完毕后,我走进借阅室。

借阅室学生不多,我穿梭在书架中,没多久,就找到了老前辈。他正在整理书籍,见我来了,和善一笑。带我来到一无人角落,找桌子坐下来。我前前后后,把亡灵剧团,灭魂师,侯族老先生的事对他说了一遍。老前辈叹息道:“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发生这么多事。嗯,当年侯老先生,把书寻回后,《天书》被埋,三卷地书,交给我保管。另一本,则在木焚手中。老先生清高脱俗,却死在灭魂师手上。”我问道:“木焚没找过您?”老先生点头道:“前段时间,他来过这,逼问三本地书下落。被我拒之门外,已经走了。今年天书出土,他必然会再来。”谈论许久,老前辈慧眼过人,从我谈吐中,察觉我和灭魂师关系非同一般。我索性也不瞒他,把爷爷,道长,儿时和灭魂师的相遇,都说了一遍。老前辈面色凝重,道:“依你之言,道长仙去后。也没人能制住他了。”我摇摇头,道:“侯老先生离去后,留下一方法,可以除去他。”老前辈一喜,道:“什么方法。”我沉吟会,道:“圣子之心。”老前辈缓缓点头,道:“侯老先生,真是洞察天机。”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告辞下楼,在校园游**。学校的夜色,很醉人。树影斑驳,却不乏情侣的温馨,学子的朝气。我在小路漫步,不知不觉,来到女生宿舍楼下。不由驻足,望着楼上。突然,旁边传来声惊呼:“叶天怜,你怎么来了?”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乔梦蝶,不由笑道:“回来看看的。”乔梦蝶犹豫会,最终道:“那你慢慢玩,我上楼了。”我喊住了她,道:“能不能,帮我把董英喊下来。”乔梦蝶轻轻回头,惊鸿一瞥,犹如浅猛,轻“哦”一声,瞬间上楼。

我站在树下,望着小道发呆。没多久,突然有人把我拍了下,传来愉悦的笑声。回头一看,董英正启齿轻笑,道:“小子是谁,找姐姐,有何贵干。”我低头一笑,道:“来看看你的。”董英捏了捏我脸庞,笑道:“怎么不见几个月,像换了个人似的。谁欺负你了?说给姐姐听听。”我脸色一黯,小声道:“红尘走了一圈,吃了枚苦果。”董英戏谑一笑,道:“吃的谁人家姑娘?”

我唯唯诺诺,道:“说笑了。”董英轻哼一声,把手背在后面,在我周边漫步,道:“当初是谁,花言巧语,要带我去远方。又是谁,约我至湖畔,情深语长。又是谁,风流**,惹得我一脸羞。那个人,是不是你?”说完把头凑过来,满是笑意,凝视着我。我满面羞愧,低声道:“那个人,已经死掉了。”董英轻轻一笑,道:“哦,死掉了。多可惜啊,就那么一个知己。以后想找个说话的伴儿,都难咯。”

我心思渐黯,沉声道:“他愧对于此。”我不由垂下头,浮现当初的一幕。月色下,我对她说过无数心中话,令她迷醉偷笑。我却欺她心善,薄情四方。而今惨淡归来,却无颜相对。董英嫣然笑道:“愧对,你破戒了?”良久后,我点头道:“嗯,我碰了女人。”董英眨眨眼,叹息道:“哎,不知哪家姑娘,先我一步,抱得情郎归。”我抿抿唇,低声道:“别提了,她另有心上人。”

董英偷笑点头,道:“所以,你找我来吐苦水?”我呵呵一笑,道:“没有苦水,就是想来看看你,说说话。因为,你是董英,不会拒绝的。”董英轻哼一声,道:“董英,就那么好欺负?”我惭愧低头,道:“谁解游子心,浮沉情。”董英哈哈大笑,指着我鼻子,道:“痴儿,痴儿。”我摇摇头,道:“痴非痴,梦中离人,此生难醒。”

董英击掌笑道:“好梦,好梦。不如咱俩叫几壶酒,不醉不归?”我哈哈大笑,道:“一醉解千愁。改天共饮,不见不散。”随后看着她,道:“这次就回来三天,本不打算过来的。还是忍不住,来看看你,下次再说。”董英笑道:“你这种飘零之人,也不知有没有下次。不如,我赠你一杯酒,无论身处何方,都能品尝到。”我一愣,道:“什么酒?”董英指着天空明月,笑道:“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哈哈一笑,道:“好酒当喝。”随后怀念一番,动身离去。再回首,已百年身,董英仍站在树下,笑容怡静,目送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