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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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娜带着她的小部队趴在草垛里,男孩亚力是她的副手,小家伙别看瘦小,但胜在跑得快脑子又机灵,最重要的是,琳娜觉得有个养眼的副手比较有面子。

“等下听我指挥,进了马厩分头行动,你们三个负责关马厩的大门,你们两个跟着我偷衣服。”琳娜正在做战前部署。

“我们究竟要干什么啊?”亚力凑过去靠近琳娜问道。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等下记住了,所有人都必须把眼睛蒙上,谁敢偷看,我就揍扁他!”小琳娜威武的下达命令。

男孩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琳娜大力女的名号威震平原啊。

他们一个个接过琳娜手中的布条,蒙上了眼睛,只能透过微光看到眼前物体的大致形状。

“来人了!埋伏!”琳娜一声令下,男孩们都躲进了草垛里。

马厩的门开了,苏菲靠着汉克的肩膀走了进来。

“汉克……明天……”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菲?”汉克含含糊糊的回答,他已经撩起她的头发,吻上了她的项颈。

“我……我妈妈带了……带了客人……啊……”汉克的舌头舔过苏菲的耳际,让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你……别急……你听我说……”她开始扭捏的推拒汉克。

汉克不依不饶的拔下她的衣襟,热吻纷纷落在她**出的香肩和酥胸上。

“啊……别……我……我……”苏菲的话开始断断续续,支离破碎了。

很快两人就缠绕着躺倒在草垛上,碍事的衣裙被扯得一干二净。

琳娜和蒙着眼睛的男孩们躲在草垛后面,不论那些男孩如何她本人还是没明白此刻究竟发生的是什么,听到姐姐的呻吟喊叫,她以为是汉克在欺负人呢!

好啊!原来是脱光我姐姐衣服抽打她啊!还说什么爱呢!妈妈说的没错,姐姐真是糊涂了,在外面受了欺负竟然不敢说。

她一声口哨,男孩们四下里跑开,关门的关门,拿衣服的拿衣服。

马厩里瞬间热闹起来,苏菲惊叫连连,汉克也光着身子傻了。

“说!你为什么欺负我姐姐!”琳娜丝毫不在乎汉克的**身体,对她来说,男人的构造还真是奇怪啊!

“胡说什么啊!琳娜,赶紧让你的朋友们都出去!出去!哦!一个都不许出去!”苏菲混乱了,她慌忙胡乱的套上衣服,脸颊被羞耻染的通红。

“你干嘛受了欺负还帮他说话?”琳娜气势汹汹的瞪着汉克。

“没……没有……哎呀你们不懂啦,反正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回去都不许乱说啊。”苏菲急的都快疯了。

“怕他们说什么?大不了明天我就去亲王府上求婚。”汉克一边套衣服一边发话了。

“你……”苏菲欲言又止的望着他,终究叹了口气,眼泪突然滑下了脸庞,“我很抱歉,也许明天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什么?”汉克和琳娜异口同声的大喊。

“妈妈邀请了奥汀的男爵来家里做客,就在明天,这是她给我选定的丈夫。”苏菲终于鼓足勇气说完了她一直想说的话。

“你疯了!你真要嫁给别人?”汉克扔下穿了一半的衬衫一把揪住苏菲。

“你放开她!”琳娜扑过去使劲拽着汉克的胳膊,龇牙咧嘴的甚至要咬他。

男孩们听到声音,纷纷解了布条,也跑过来帮忙。

“你们什么都不懂!”汉克火大了,一把挥开围攻的小家伙,死死地盯着苏菲说道:“你原来是和我玩玩的吗?”

“不……不是的……”苏菲已经泣不成声。

“那我们走好了,我们私奔,离开布斯特,离开普鲁士都可以啊。”

“你不明白的,汉克,我不能为了自己让家族蒙羞。”苏菲悲伤的闭上了眼睛。

“家族!家族!你们这些贵族脑子里只有家族吗?所以你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得起我是吗?家族能给你什么?现在的贵族还有些什么!”汉克爆发了,他一圈锤在马厩的木栏上,带动着整个稻草房子晃了两晃。

“你不明白!不明白啊……”苏菲只剩下了这句话,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琳娜心中难过极了,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到姐姐哭了,她却不能理解她的矛盾和痛苦。

爱情究竟是什么?是母亲的安排?还是姐姐没有结局的奢望呢?

在她的叮嘱下,男孩们自然不敢出去乱说,一个个排队向他们的琳娜老大发誓今天在白布遮挡下的的确确什么都没看到。

琳娜灰头土脸的回了家,晚上姐姐也回来了,却没有和她说话。

第二天那个传说中的男爵登门造访,他是个年近三十五岁的中年人,浑身的穿戴看得出资产雄厚,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前妻遗留下来的五岁的女儿。

姐姐终究还是尊重母亲的意思,定下了婚约,母亲几乎搜刮了家里所有的现金给她添置了嫁妆,她终于以自己所谓的幸福送走了她最爱的大女儿。

不愁吃穿吗?这就是姐妹们的未来?琳娜懵懂间突然觉得胸口憋闷的慌。

汉克从头至尾没有出现,听说不久前他已经背着行囊离开了家乡,有人说他去了柏林,也有人说他去了汉堡,总之是到大城市闯**去了,他带走了姐姐所有的牵挂和情感,他们之间的灰黑色的爱情,只能慢慢淡化于小琳娜的画纸上……

出嫁那天,琳娜跟着姐姐的马车跑了半里地,终于哭着坐倒在泥巴地里。如果布斯特家不是如此的窘迫,如果他们是汉堡海港那些做生意的有钱人,可能苏菲就有机会获得她想要的爱情,又或者爱情原本就是场梦,就像妈妈说的,是平民茶余饭后幻想出来的绚丽梦想而已……

母亲生了场病,也许是筹备嫁女的辛劳,也许是送走女儿的悲伤,反正她病倒了,给布斯特家的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

医生来了又走,开了不少药方子,吃了很多剂药还放了血,终于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之下,母亲恢复了健康,可自此以后布斯特家的晚餐上就消失了肉类的踪迹。

琳娜已经三个月没吃到肉了,她每天路过前院水塘时,已经不再给那些肥鸭子带野食了,反倒是总用狼一般的绿眼睛盯着那些鸭子,幻想着把它们宰了是红烧还是油炸。

动物的敏感性还是很强的,自此鸭子们再也不倨傲的从小公主眼前晃过了,它们学会了一闻到小家伙的气味就飞扑着翅膀逃之夭夭。

几天见不到肥鸭之后,琳娜又把主意打到了看门的黄狗身上。鸭子要生蛋,杀了可惜,那么黄狗呢?这么平静祥和的布斯特平原,养条看门狗真是多余。

她垂涎欲滴的表情终于也吓跑了以往总是摇尾巴讨好人的黄狗,该狗学会了真正看门狗的架势:见到琳娜就像见到了小偷,远远的大声吠,但绝不靠近,总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琳娜受不了了,无肉的寡淡生活简直要让发育期的小家伙疯掉了,她缠着母亲耍乖讨好,争取点肉腥解解馋也是好的呀?

可惜母亲异常的坚定:为了你们未来的翩翩身姿,我们全家陪着姑娘们吃素,直到紧身褡能勒到最后那道锁扣……

琳娜囧了,她开始继续围堵前堂的鸭子和后院的黄狗,见鬼的紧身褡,最后那道锁扣还没小公主我的大腿粗呢!

人又不是橡皮泥捏的,想多细的腰就多细的腰啊?见鬼的!橡皮泥又是什么呢?

于是,在最喜欢的大姐出嫁的倒霉秋天,全家都过了个青白萝卜素食寡肠的冬季。

第二年春天,父亲的军饷下发了,布斯特家的餐桌上终于又出现了薄薄的肉片,前堂的肥鸭可以安心下它的蛋去了,后院的黄狗又继续对琳娜摇晃起了尾巴。

小姑娘终于也得到了足够的营养,开始抽条张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