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她从来不曾把宁栀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在外人眼里,她必须是宁栀的亲生母亲。
如此一来,她对宁栀所有的行为,才不会被骂。
“栀栀当然是我……的女儿。”
知道的人都死了。
只要她不说,傅欲行就查不到。
即使是做亲子鉴定,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周芳华抱着这个想法。
傅欲行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出口的话语,裹着冰霜,“这是你自找的,安心住里面吧。”
说完,他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
抬步就往门口走。
“欲行,欲行,我说,我说。”
傅欲行走到门口的时候,周芳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顿步,回头。
隔着几米,冷眼睥睨着她。
周芳华慌乱又害怕,“我不想坐牢,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傅欲行眉目冷漠,挺拔身躯站在那里,没动。
强大气场如一张大网把周芳华罩在其中,连出气,都不敢大声。
-
宁栀被局长请进了办公室去喝着茶等傅欲行。
其间。
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她第一次挂了没接。
那个号码又打第二次。
宁栀接起电话,傅天泽的声音就传来,“宁栀……”
听见他的声音,宁栀脸色顿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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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欲行回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宁栀正准备离开。
她问了局长,对方不知道手串在谁手里。
说傅欲行知道。
宁栀想到刚才傅欲行没让自己问完周芳华,不知他要跟周芳华说什么。
走出局长办公室,看见几米外的走廊上走来的傅欲行。
宁栀停下脚步。
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等急了?”
傅欲行离宁栀还有两米的距离,温声问。
宁栀眨了眨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
感觉傅欲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些不一样。
但又说不出来,怎么不一样。
“我想先去一趟银行。”
必须亲眼看见钱,她才能放心。
傅欲行点头,“行,我打个电话,一会儿过去。”
“我的手串要多少钱才能买回来?”
“不是钱的问题,这件事,我来处理,你等我的消息。”
傅欲行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
手串在傅天泽手里。
没那么容易拿回来。
傅天泽拿到手串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凤家人。
全然是以凤家女婿自居。
老爷子那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特别支持傅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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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欲行陪宁栀去银行之后,又送她回家。
下车前,宁栀对傅欲行道谢,见他低头解安全带。
她本能地阻止,“你不用送我上楼,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我有话跟你说。”
傅欲行神色认真的样子,令宁栀心头一紧。
她抿抿唇,一手贴着车门,生硬地说,“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吧。”
“那么怕我上你家?”
傅欲行把她的抵触看在眼里。
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地弧度,“是怕我上你家,还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
想到什么,宁栀小脸泛起一层薄粉。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她说着,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傅欲行刚要跟着下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家。
透过车窗玻璃看去,宁栀已经进了小区。
还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他帮她找到周芳华,都不请他上楼坐坐。
-
傅宅。
傅欲行一回到家,就被姚悦兰叫住。
“欲行,我问你,那个宁栀就是那个周芳华的女儿对不对?”
傅欲行不答反问,“妈,你怎么知道的?”
姚悦兰冷哼,“你还问我怎么知道的,要不是琳姗告诉我,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傅欲行面不改色,从容道,“没有瞒着你。”
姚悦兰不信他的鬼话,“你要不是存心瞒着我,为什么上次在小语家,你不说?”
“你没问,我说什么。”
见姚悦兰要生气,傅欲行打断她,“妈,爷爷说找我有事,我一会儿回来再跟你说。”
“……”
姚悦兰望着傅欲行大步离去的背影,脸色又沉了沉。
顾琳姗说,他跟宁栀不只是兄妹关系。
更是男女情人关系。
还说,是宁栀勾引了傅欲行。
姚悦兰眉头紧锁,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傅欲行从小就特别有主见。
更不是那种禁不住**的男人。
若非如此,怎么可能没有过绯闻。
当然,顾琳姗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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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悦兰的电话打来时,宁栀正往水里倒方便面调料包。
手机在旁边的桌上放着。
她纤细的手指点了接听,又打开外音。
姚悦兰开门见山地说,“宁栀,我已经知道你妈是周芳。”
“……”
宁栀手上动作一顿。
面上神色微变地喊了一声,“伯母。”
“我们谈谈。”
不是征求意见,是通知。
姚悦兰本身就是豪门千金,当初和傅宗明是豪门联姻的。
哪怕昏睡了十几年,可那骨子里的傲气却是不曾被消磨掉。
上一次的温柔慈爱,是因为在赵翩语家。
不知道她的身份。
爱屋及乌地,对她温柔。
如今知道她是周芳华的女儿,那份温柔,便也随之消失了。
“不知道伯母要跟我谈什么?”
宁栀语气礼貌,挑不出毛病来。
姚悦兰心里对周芳华的那份愤怒,便不好发泄在她身上。
只是说,“我想跟你谈谈欲行,你要是不方便见面,我们电话里谈也一样。”
“好的,那就电话里谈吧,伯母,你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我要你不许再跟欲行来往,就算他找你,你也要拒绝他,或者,回避他。”
宁栀诧异了下。
刚才倒调料包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在茶几上。
好把调料包扔进垃圾篓里之后,又抽出一张纸来擦拭洒在茶几上的调料。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愿意?”
没得到回应,姚悦兰不悦的问。
宁栀平静地回了句,“不是不愿意。”
“那你就是同意了?”
姚悦兰追问。
宁栀“嗯”了一声,说,“伯母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是我勾引傅欲行,纠缠傅欲行,我怎么还可能不答应你的要求。只是,我觉得这些话你不该只跟我一个人说。”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欲行说,是他一直在纠缠你?你那么自信欲行离不开你,爱到至死不渝了?”
宁栀当然听得出姚悦兰话语里的浓浓嘲讽。
她也嘲讽地笑了一声。
“他不是爱我爱到至死不渝。相反的,他是恨我,从当年你出车祸昏迷不醒,周芳华带着我踏进傅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把我当成了仇恨的对象。”
恨这种东西,比爱长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