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抿着唇，不作解释。
覃易是为了帮她，才揽到自己身上的。
而他傅欲行是导致她被举报，被说私生活不检点的罪魁祸首。
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她的沉默看在傅欲行眼里，便是默认她跟覃易的关系。
以及，她对覃易的感情。
他清隽优越的五官线条一寸寸覆上阴云。
抬眼，眸光冷冷地盯着宁栀，“姓覃的就那么好？”
宁栀为了反抗他带给她的压迫感。
下意识地抬了抬下巴。
小脸微仰地跟他对峙。
“覃学长是很好。”
“是觉得他人好，还是他对你好？”
傅欲行语带嘲讽。
宁栀，“他人好，对我也好。”
覃易曾在她那段灰暗冰冷的人生里，给过她温暖光亮。
“所以，从高中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傅欲行问得几近咬牙切齿。
难怪，她死活都要从他身边离开，要跟他彻底的撇清关系。
原来她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喜欢了这么多年。
傅欲行的心口处突然一阵闷堵烦躁。
他放下菜刀，手伸进口袋去摸烟。
都摸到了烟盒，又打消了想抽烟的念头。
这是赵翩语的家，不是宁栀的。
如果是宁栀一个人住的地方，他肯定会抽两口，缓和心口处的闷堵情绪。
如今烟没得抽，那烦闷的情绪还愈演愈浓。
宁栀的手机铃声响，他瞟过去，正好看见备注是亲切的“覃学长”三个字。
宁栀见他看过来，像是怕他会抢走手机，手臂忙往旁边伸。
把傅欲行气得顿时就青黑了脸。
眸底闪过犹豫，宁栀当着傅欲行的面接起电话，喊了一声“学长。”
旁边，傅欲行的菜刀切在案板上发出一声响。
手机那头的覃易关心地问，“学妹……你那边什么声音？”
“没，没什么，学长，你说。”
“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人这会儿有没有空？”
“我能帮学长什么忙？”
“我知道你会好几门外语，想请你过来帮我做一下翻译……”
傅欲行听不见覃易说了什么。
只是很讨厌宁栀脸上的笑容。
那副花痴的样子，跟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宁栀打完电话，也没看傅欲行，收起手机就走。
正好赵翩语拿着豆瓣酱进来。
宁栀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赵翩语本能地朝傅欲行看去一眼，“栀栀，你不吃饭就要走吗？”
“学长找我有事。”
宁栀解释。
赵翩语见傅欲行专注地在切菜，头都没回。
她“哦”了一声，又叮嘱宁栀路上小心些。
宁栀跟姚悦兰打招呼时，姚悦兰问她，“宁小姐，能加一个你的微信吗？”
宁栀怔愣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姚悦兰已经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不知道她为何要加自己。
宁栀点点头，扫了姚悦兰的微信二维码。
-
宁栀会的四门外语，有两门，是因为傅欲行学的。
傅欲行高中的时候，就会好几门外语。
有一次他骂宁栀，用的就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宁栀虽然听不懂，但从他的表情看出不是什么好话。
回到房间百度后，她才知道，他用的是法语。
还有德语，也是傅欲行骂她，她才学的。
覃易不知从哪里知道她会几门外语，请她过去做临时翻译。
宁栀赶到的时候，坐在覃易对面的黑人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但宁栀一开口，黑人却突然神色惊喜。
翻译过程很顺利。
黑人走的时候，还说宁栀跟覃易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刚才说了什么？”
覃易问宁栀。
宁栀眼神微闪了下，俏皮地说，“他夸我漂亮。”
覃易眸光微动，盯着她姣好的容颜，语气认真，“学妹是很漂亮。”
宁栀避开覃易的目光。
“学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学妹，你看我是连顿饭都舍不得请的人吗？”
覃易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
这包间是谈公事的包间，餐厅在隔壁。
宁栀想拒绝，但覃易温雅中自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她便跟他一起去了隔壁餐厅吃饭。
吃完饭，覃易送宁栀回家。
迈巴赫在锦绣庄园小区外停下时，正好周芳华从出租车里下来。
她眼尖的一眼看见宁栀跟覃易。
立即讨好的上来跟覃易打招呼，邀请覃易上楼去喝杯茶。
覃易转而看着宁栀。
宁栀根本来不及阻止，周芳华就把手里的袋子往覃易手里塞，说，“小覃，走吧，天气预报说从今晚下雪，接下来几天都是零度，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学长你开车路上慢些。”
宁栀即时截住周芳华塞给覃易的袋子。
说完，拉起周芳华就往小区门口走。
周芳华还回头想喊覃易。
宁栀低声威胁道，“你要是再乱说话，就从我家搬出去。”
“……”
周芳华闭紧嘴，不敢吭声。
车前，覃易看着宁栀和周芳华进了小区。
回车上时，不经意一眼，看见停在路对面的黑色幻影，车牌号有几分熟悉。
他假装没看见，开着车走了。
幻影车封闭的车厢里，气压低得林木大气不敢喘。
直到所有人都已散场。
后排的傅欲行还没发话。
他才小声问，“傅总，你要上去吗，还是让宁小姐下来？”
傅欲行淡淡地看他一眼，“回去。”
“傅总，不找宁小姐了吗？”
林木一脸疑惑。
傅总说来宁栀家的时候，脸色很严肃。
他以为出什么事了。
傅欲行拿起放在面前小桌上的手机，沉声回了句，“不找了。”
解锁手机，点开微信。
界面还停留在他跟江淮的聊天内容上。
江淮说，宁栀手臂上的伤口那一处，基本能确定，是有问题。
具体的，需要时间来确认。
他想起今晚在赵翩语家，宁栀放食材进冰箱的时候。
有两次无故停顿。
他当时在身后，看得很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那一处疼的原因。
傅欲行编辑消息给江淮回了一句，【你时刻跟进，有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她那里的情况，你也要关注着。】
消息发送成功后。
傅欲行拨出傅天泽的电话。
问他在哪儿，傅天泽说，他跟老爷子在一起。
挂了电话，傅欲行对林木吩咐，“好好查一查傅天泽，另外，安排两个做事谨慎的人盯着他，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
“是，傅总，我一会儿就安排。”
“东欧那边跟傅天泽合作那家医学实验室也要想办法调查清楚。”
“东欧那边的调查从两个月前，就列入计划了……”
林木顺便把这次出差的收获跟傅欲行一并说了。
末了，补充一句，“傅总，我回来的时候，在机场遇见顾小姐和程家宏了，他们是要出国吗？”
“嗯，应该就最近几天。”
傅欲行对顾琳姗的事不感兴趣。
上次原本安排好了让顾琳姗先走的。
结果，她烫伤了脚，耽搁了出国行程。
前两天傅欲行问起，她才又说，就这几天。
-
第二天上午，宁栀接到姚悦兰的电话。
“宁小姐，你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姚悦兰的语气很正常，宁栀听不出她请自己吃饭的用意。
她不想见。
找了个借口，推了。
姚悦兰也没勉强，就挂了电话。
下一节课不是宁栀的课，她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了一页的圈圈。
像是把心里缠绕的丝丝绕绕的线团画了出来。
因着姚悦兰是傅欲行的母亲，宁栀不想再出什么事，到时又被傅欲行把账记到她头上。
思来想去，她给傅欲行发去一条消息。
【你妈妈刚刚打电话找我，说要请我吃饭。】
直到傍晚。
傅欲行都没回她电话。
宁栀忽略心里那微不可察的情绪，加班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