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冬天，但由于清苑室内的温度一直控制在二十多度。
穿不着棉拖鞋。
顾琳姗的脚背迅速的起了水泡。
傅欲行把她抱进洗手间去冲了凉水之后，立即送去医院。
宁栀全程什么忙都没帮上。
不是不帮，是傅欲行根本不给她机会。
顾琳姗刚烫到脚，她冲进厨房想帮忙，就被傅欲行喝斥，让她一边儿去。
傅欲行抱着顾琳姗出了客厅，宁栀想起顾琳姗没穿鞋。
提着她的鞋追出去，车子已经驶出了别墅。
她望着车尾消失在视线里。
心想，顾琳姗在车上冻不着。
应该说，有傅欲行在，她不会被冻着。
这鞋，好像没什么必要。
回到厨房，她把顾琳姗掉在地上的粥和瓷片一起收拾好。
没有吃早餐和喝红糖水的心情，拿起昨晚傅欲行买的睡衣和卫生棉离开了清苑。
-
宁栀一整天都很忙。
下午放学，吴琪琪去办公室找她。
跟她道谢。
办公室里有其他老师。
宁栀让吴琪琪等她几分钟。
她忙完最后一点工作，送吴琪琪回家的路上，吴琪琪告诉她，昨天晚上她姐姐不仅没事，那些人还跟她姐姐道了歉。
“宁老师，多亏有你，我姐姐说，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忘。”
宁栀摇头，“什么大恩大德，我能帮的很少。”
把吴琪琪送到家。
宁栀买了束花和一个果篮，去医院探望顾琳姗。
吴家姐妹的事，多亏了傅欲行。
顾琳姗又一大清早给她送红糖水。
如今她的脚被烫伤住院，不管怎样，她都该去探望一下。
中午的时候，宁栀顾琳姗的朋友圈动态，得知她所住的医院病房。
原本是没必要再打电话，就能直接找到病房的。
但想着中午顾琳姗发的动态里，傅欲行在陪着她。
又怕自己冒然去病房，打扰了他们。
宁栀从电梯出来，便拨通顾琳姗的号码。
病房里只有顾琳姗一个人。
宁栀放下鲜花和果篮后，顾琳姗让她帮忙拿水喝。
喝完水，顾琳姗说，“欲行在这里陪了我一天，我好说歹说，你来这前，他才终于肯回公司去处理事务。”
宁栀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安静地听着。
顾琳姗突然敛了神色。
语气严肃地说，“宁栀，你跟欲行的事，他都跟我说了。”
宁栀脸色微变。
生硬地问，“他说了什么？”
顾琳姗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说，“他跟我说了，你们从四年前的一夜错误之后，这四年来，他有生理需求的时候，都是找的你。”
宁栀心下震惊，“……”
唇角嚅动，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欲行竟然告诉她，自己是他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吗？
“以前我一直觉得，欲行只是把我当普通朋友，直到那一晚，我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
顾琳姗眼里有着心疼，“要是早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我们也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宁栀，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怪你。你跟欲行的事是在我们订婚之前，不是你的错。”
“不过，我有句话想问你。你喜欢欲行吗?”
“不喜欢。”
宁栀几乎是条件反向的否认。
顾琳姗笑了，“那就好，你要是喜欢欲行，我还真担心你会纠缠他。”
“他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你应该相信他。”
宁栀很想立即离开。
“我当然相信欲行，只不过，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我现在怀着身孕，欲行怕伤着宝宝，不肯碰我。我就担心你一主动，他就把持不住。”
“我不会找他。”
宁栀想了想，又解释一句，“昨天晚上，我是找他说事情。”
“我知道，欲行跟我说了，有些话，我不想告诉你，怕你难过。”
宁栀交织在身前的双手攥紧。
顾琳姗不说，她也没打算问是什么话。
她起身打算走。
顾琳姗却又说，“宁栀，欲行帮你的学生，是因为对方找的后台，正好是他看不惯的人。”
宁栀听见自己生硬地“哦”了一声。
“宁栀，你要是对欲行动了心，就趁着还陷得不深，赶紧收回感情。你是晨阳喜欢的人，我不想瞒着你，欲行之前跟我说，就算那晚傅天泽强暴了你，他也不会为你出头。他说你是小三的女儿，就是任何男人都可以上的。”
“你学生的事，也不是你告诉欲行他才知道的，他一直知道。”
-
宁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
她大脑乱得无法正常思考问题。
顾琳姗说的那些话，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她说傅欲行把她发泄生理需求的工具。
说就算傅天泽强暴了她，傅欲行也不会为她出头。
说她是小三的女儿，是个男人都能上。
那些字句，不是字句。
是刀子。
无比锋利的刀子。
一刀刀的割着她的心。
宁栀以为心痛到麻木，就不会再痛。
可是她错了，心不会痛到麻木，
只会痛到无法呼吸。
痛到她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走出医院，她忘了要打车。
在路旁差点被车撞到，有人拉了她一把。
“学妹，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宁栀抬头看见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覃易。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盯着他几秒，终于找回了部份意识和思考的能力。
但脑子还有些迟钝。
她茫然地问，“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你刚才差点被车撞到，你脸色很苍白，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覃易抓着她手臂的手还没放开。
映着她容颜的墨眸里尽是担忧。
宁栀望着他眼里的自己，轻轻摇头，“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她不记得自己差点被车撞到。
但他说是。
那一定就是了。
宁栀抽回自己的手臂，又往后退开一小步。
覃易把她不着痕迹跟自己保持距离的行为看在眼里。
嗓音温润，“学妹，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宁栀立即摇头，“不，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你这个样子打车，我不放心，走吧，我送你。”
覃易看似温和的语气，有着属于他的强势。
说完就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宁栀顿了几秒，跟上去。
坐在覃易的车上，宁栀一路发呆到家。
她想起自己刚才在病房里跟顾琳姗的对话。
“你说他那么爱你，那你爱他吗？”
“当然。”
“不，你不爱他，你要是爱他，就不会跟程家宏暗度陈仓了。”
“你知道了？”
“我也不想知道，但很不巧，你自己搞得清楚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这个不重要，欲行愿意接受我的一切。宁栀，你不会以为，欲行不知道我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