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
周芳华看着宁栀的眼底尽是不屑。
仿佛在说，她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
这眼神看在宁栀眼里。
不得不攥紧小手，强压着心里涌上一层又一层的难过。
生硬的话语溢出红唇，“对，为了我。只要你肯离开傅家，我一定努力挣很多钱养你。”
周芳华冷笑了一声，“你又不肯辞掉连你自己都养不活的工作，去哪儿挣很多钱养我。是打算收学生家长的钱吗？”
“我有副……”
“先跟我一起进去给老爷子祝寿，回头我考虑好了给你答复。”
宁栀的话被打断。
她眸底落进一抹黯然。
看出周芳华是骗她的。
心头越发的苦涩。
然而。
再想走，已经晚了。
傅欲行和顾琳姗走了过来。
宁栀毫无防备，身子突然被推得失了平衡地往前扑去。
眼看就要撞上顾琳姗。
一声低淡“小心”入耳，顾琳姗被傅欲行拉进了怀里。
宁栀狼狈的堪堪稳住身子，没摔倒。
刚才那话，傅欲行是对顾琳姗说的。
看都没看她一眼。
目光冷冷地看向推她的周芳华。
周芳华吓得连声道歉和甩锅，“欲行，对不起，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宁栀的错，宁栀，你快点跟顾小姐道歉。”
宁栀半点都不意外周芳华那样说。
她的视线落在傅欲行扣着顾琳姗手腕的大手上。
心尖处，莫名的，一股酸涩漫开。
顾琳姗抬头看了眼傅欲行沉郁的面色，微笑地说，“我没事，宁栀，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宁栀扯动嘴角，笑容淡却不失礼貌，“听说你们要订婚了，恭喜。”
“你们”两个字她中间只有半秒的停顿。
傅欲行凌厉的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
胳膊一疼。
转头看去，周芳华收回拧她的手，低声警告，“你还没跟你欲行哥打招呼。”
周芳华一直希望宁栀能讨好傅欲行。
自她8岁跟着一起到傅家之后，周芳华对她说得最多的话。
就是要嘴甜，要对傅欲行好，要让着他，不能惹他生气。
好像她宁栀没有灵魂，没有自我似的。
比如现在。
她若是不开口，周芳华肯定会再拧她一把。
为了不连累胳膊再青一块。
她敷衍地喊了一声“欲行哥。”
周芳华立即堆满笑，极尽讨好，“欲行，你跟顾小姐的订婚礼若是有什么栀栀能帮上忙的，你就直接告诉她，反正她当老师时间多。”
“妈。”
宁栀拧着眉，在周芳华眼里，她就是一天打十分工，也是时间多的。
偏偏，傅欲行跟神经病一样的答了声，“好”。
宁栀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男人眉目冷漠，眸底意味不明。
只一眼，宁栀忙移开视线。
周芳华已经迫不及待，“那就这么说定了，栀栀，快谢谢你欲行哥给你锻炼的机会。”
见宁栀不说话，只看着傅欲行。
周芳华怕她得罪了傅欲行，又道，“欲行，栀栀快告诉你欲行哥你的新号码，你们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宁栀高考最后一天，傅欲行的父亲就去世。
从那之后，她一天也没歇着过。
每天打两三份工挣学费。
逢年过节也不肯回傅家。
只有老爷子的寿辰和傅宗明的祭日，宁栀才会回去。
即便如此，也不曾和傅欲行当众说上过三句话。
也难怪，周芳华会以为傅欲行没有宁栀的联系方式。
“我有她的微信和电话。”
傅欲行说这话时，目光看着宁栀。
周芳华似乎很惊讶，但未作他想。
只有欣喜，“是吗？那就好，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兄妹，老傅要是知道你们相处和睦，一定会觉得欣慰。”
“和不和睦，就要看你女儿的了。”
傅欲行嘴角似乎勾了下。
把压力给到宁栀。
“栀栀，听见了吗？你欲行哥如今是集团总裁，格局就是跟你不一样。你以后要多跟你欲行哥联系，要不然，你把工作……”
“妈。”
宁栀面色骤变地打断周芳华，恨不得马上消失。
顾琳姗见状，适时开口，替宁栀解围，“栀栀，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我们单独聊可以吗？”
宁栀看懂她的眼色。
回道，“当然可以。”
宁栀跟顾琳姗一起离开后，周芳华还想讨好傅欲行几句。
但傅欲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强大的冷气场释放而出。
周芳华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算计，一会儿找机会告诉宁栀，自己给她找了个有钱的对象。
到手的五十万，不能再吐出去。
-
傅老爷子的寿宴，来的全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宁栀给老爷子买的象棋被周芳华扔了。
又不肯要周芳华拿出给她准备好的礼物。
气得周芳华再次在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想再软硬兼施几句，傅老爷子已经看见了宁栀，开口叫她过去。
“爷爷。”
宁栀恭敬礼貌地喊人。
她在傅家的那些年，除了死去的傅宗明，就属傅老爷子对她最温和了。
但她有自知之明。
傅老爷子的温和，是客气，和傅宗明还不一样。
宁栀从包包里摸出一包牛奶草莓味棒棒糖给傅老爷子做生日礼物。
旁边，傅家二房太太嘲笑她，“宁栀，你就送棒棒糖给你爷爷当生日礼物？”
周芳华心下一慌，立即上前一步解释，“爸，栀栀刚才是跟您开玩笑的，她送您的礼物放我这里了。”
“开玩笑？”
傅老爷子皱眉，不高兴地问宁栀，“难不成，你这棒棒糖一会儿还要拿回去的。”
众人，“……”
宁栀摇头，“我虽然很喜欢，但送给了爷爷做生日礼物，就不会再要回来。”
傅老爷子眉眼舒展，满意的笑了两声。
又喊站在宁栀后边的傅欲行。
熟悉的气息拂鼻。
男人带着无声无息的压迫感站在了宁栀的左边。
宁栀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直到傅老爷子把她送的棒棒糖递给傅欲行。
说，“漫漫送我的这包棒棒糖，你先帮我保管着，等七个月后我的重孙出生，给他吃。”
宁栀心尖一窒。
大脑嗡嗡直响。
直到感觉到旁边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才猛然回神。
垂在身侧的攥得死紧的双手缓缓松开。
男人低淡的嗓音钻进耳里，“好，我先替爷爷保管着。”
老爷子又问，“琳姗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她在外面打电话。”
宁栀听着傅欲行说起顾琳姗时的温柔语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傅欲行走后，宁栀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
趁着周芳华跟两个豪门太太说话。
没人注意，她悄悄离开了酒店。
坐上出租车。
宁栀的脑子还乱糟糟的。
过了片刻，她才掏出手机编辑消息。
删删减减了好几次。
最后给傅欲行发去一条态度很好的，[她已经答应了会考虑离开傅家，为了程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就此结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