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然望着宁栀和凤娇相继离去的背影。
脑子里转了几转。
笑容就浮现在了脸上。
宁栀呕吐，肯定是怀孕了。
覃易才跟她告白没多久，决不可能是他的。
所以，宁栀肚子里的野种，肯定是她在车上接吻那个野男人的。
洗手间里。
宁栀吐完，接过凤娇递给她的水杯。
漱口完，又浇水洗了把脸。
抬眼，对上凤娇疑惑又关心的眼神。
“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
宁栀刚才呕吐的时候，其实也有这种怀疑。
她这个月大姨妈没来。
被凤娇这么一问，她脸色又变了一分。
生硬地说，“不清楚。”
“要不要我陪你去趟医院。”
凤娇欲言又止。
想问，又不敢问。
刚才她看见孙妙然手机里的照片，一眼就认出，车里的男人不是覃易。
倒像是——傅欲行。
可是，她姐和傅欲行是兄妹。
怎么可能？
就在凤娇纠结的时候，宁栀已经开了口，“娇娇，我们走吧。”
“姐，还要等覃易吗？”
出了洗手间，凤娇问。
宁栀眉心轻蹙着，吐过的原因，脸色不太好。
“不等他了。”
“那我们从侧门走。”
凤娇指指另一边走廊。
她常来这餐厅，知道侧门在哪儿。
不用走大门，避免跟覃易碰上。
宁栀嗯了一声。
知道凤娇心里很多疑问。
但她此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从侧门出来，司机已经等在了那里。
宁栀和凤娇坐上车，凤娇便吩咐司机，先去医院。
“好的小姐。”
司机没多问，听从指令朝医院开去。
覃易打来的电话的时候，距离医院的路程，还有一半。
“栀栀，我到了，你走了吗？”
“嗯，我跟娇娇先走了。”
宁栀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建筑。
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自己真怀了孕，那要怎么跟覃易开口。
“我一会儿去你家里找你。”
“好。”
宁栀犹豫了几秒才答应。
去医院做个检查，也要不了多久。
不管有没有怀孕，她都打算跟覃易说清楚。
今天孙妙然这一闹，她更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对覃易，有的只是青春时期的崇拜和感激。
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
到了医院，凤娇带着宁栀直奔约好的医生办公室。
彩超结果显示，宫内早孕。
医生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宁栀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
尽管来的路上就做好了准备。
还是愣了好半天。
凤娇喊她从检查**下来，她才回过神来。
从医院出来，宁栀心神恍惚地差点被人撞到。
凤娇拉了她一把，关心地问，“姐，你没事吧？”
宁栀想摇头，说，“没事。”
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怀孕了。
是傅欲行的孩子。
从日期上算，是那次他留宿在她家的那晚有的。
凤娇担忧地盯着宁栀几秒。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掏出手机给凤庭楠发消息。
凤家如今是大哥当家。
这么重大的事，肯定是要通知大哥的。
凤娇把刚才在彩超室悄悄拍下的彩超单从微信上发给凤庭楠。
又加一句，【大哥，姐怀孕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有些担心。】
“娇娇，你怎么不走了？”
走到前面的宁栀突然回头，疑惑地看着落后几步，停在那里看手机的凤娇。
凤娇眼神闪烁了下。
又掩饰的笑笑，快步上前走到她面前。
“姐，你要是不想见覃易，我就打电话让他不要去家里找你。”
“不用。”
宁栀已经缓过来了一些。
脸色比刚才相比，有了一点血色。
“早晚要说清楚的，早点说清楚，也好。”
她现在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再跟覃易继续下去的。
那样对覃易不公平。
“姐，孩子是覃易的吗？”
宁栀面上神色微变。
“不是他的。”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照片上那个男人吗？”
凤娇怕宁栀误会。
又解释说，“姐，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我是觉得，那个男人应该对你和孩子负责。”
“我跟他分手了。”
如果那四年算谈恋爱的话。
那，他们是算分手的。
倘若那四年什么也不是。
那用分手这个词，都不合适。
念及此，宁栀心头又泛起一丝苦涩。
“姐，那这个孩子你怎么办，你要让他知道吗？”
“我要好好想想。”
宁栀很矛盾。
按理说，傅欲行是孩子的父亲，她应该让他知晓。
“对了，我刚才，告诉了大哥。”
凤娇的话音落，宁栀的脸色又是一变。
“姐，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告诉大哥的，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一声，你别生气。”
凤娇那么傲慢骄纵的一个人，在宁栀面前，不知为何，就变成了小白兔似的。
宁栀哪里忍心责怪她。
缓了缓神色，说，“我没有怪你，说了就说了吧，早晚大哥是会知道的。”
回去的一路，凤娇变得小心翼翼。
再三叮嘱司机开慢点，不要急。
要把车开稳。
不仅如此。
她还从刚才在医院的震惊到现在，变成了兴奋。
拉着宁栀的手说，“姐，这个孩子我们要生下来的吧，肯定是要生下来的，我要陪着她长大，宠她爱她，让她成为我们凤家的团宠。”
“好。”
宁栀也已经接受了肚子里这个突然到来的宝宝。
她自己从小没得到母爱，将来一定要好好爱她的孩子。
绝不能做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
有凤娇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
一会儿孩子的性别，一会儿孩子所需的婴儿用品。
一会儿又到了孩子上幼儿园，小学。
宁栀的脑子跟着她的话题转，一直闲不下来。
车子到凤家别墅外。
看见别墅门口的人，她的思绪才终于从凤娇的天南地北里神游回来。
诧异地睁大了瞳孔。
凤家大门口，除了凤娇通知的凤庭楠。
以及她同意让其来家里找她的覃易。
还有一个意外出现的男人。
傅欲行。
透过半开的车窗玻璃，宁栀的视线对上傅欲行看来的淡薄的眼神，心尖处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滞。
右手手腕突然被旁边的凤娇抓住。
一声“姐”情绪复杂地响在耳畔。
宁栀知道，凤娇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跟傅欲行的关系。
才因他的出现而震惊。
司机已经减了速。
车子在路边停下。
覃易先上前来到宁栀坐的车窗外。
面色关心地看着她，“栀栀，我听庭楠说你去了医院，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他身后几步外，傅欲行双手抄在大衣兜里。
面上神色愈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