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修晋南单独把郑杨留下了。

“把证据搜集整理好,先把James送进去。杀鸡儆猴!至于他底下那些虾兵蟹将……动用一下关系,以后也不要让他们在行业内立足。”俢晋南冷声吩咐。

他对待敌人,向来“赶尽杀绝”,不给对方留任何翻盘的机会。

“收到,修总。已经在办了。”郑杨回答。

这也是修晋南信任郑杨的原因,办事利落,想的周全。在他不在国内的日子里,郑杨明里是帮老板日常照应留在国内的老婆,放松董事会这些反对派势力的警惕;实则在暗度陈仓,搜集扳倒对方的证据。

俢晋南摘了眼镜,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良久之后发现郑杨还在会议室里站着。“怎么了?还有事?”

“老修董那边……?”郑杨小心地开口。

“他会来找我的。”俢晋南非常笃定。“对了,接下来会有一系列重大的人事变动,准备好了吗?”

“修总放心,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郑杨还是习惯叫他修总,而不是修董。因为他从修晋南在全球知名投行做项目总监的时候就跟着他一路打拼了。

俢晋南从项目总监一路升至全球董事总经理,成为那家公司最年轻的华人高管。一路都提携着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郑杨对他的感情,除了敬佩就是感激。

修晋南点了点头,“最近你做得不错,以后要挑起大梁负责更多工作,压力会更大,你要顶住。”

“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郑杨信心十足,这就是他俢晋南带出来的人!

“另外,钟离夏说你之前对她照顾得很周到,让我替她和你说声谢谢。”

“夫人客气了。”郑杨谦卑地说道,但心想,以后可别让我干这活儿了……

修晋南摆摆手,示意郑杨可以出去了。

接下来,他就等最近一直按兵不动的老父亲出招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修桦就邀请俢晋南“喝茶”叙旧。

俢晋南准时赴约,来到了帝都一家私密性极好的品茗会所,只对VIP限量开放。

他赶到的时候,修桦已经在摆弄他的“茶道”了。修晋南一向看不惯他附庸风雅的做作样。

“尝尝,这个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被称为‘茶中之王’。生于武夷峭崖悬壁之间,自然纯粹,品高自显,兼有红茶的甘醇、绿茶的清香。”修桦不紧不慢地说道,一点没有被卸了“左膀”的恼羞成怒之感。

“喝不惯这个。”修晋南冷声拒绝,等着他开门见山。

“尝尝嘛,喝茶让人心静。年轻人都太浮躁了。”

“您约我来,恐怕不是喝茶这么简单,咱们有话直说吧。”俢晋南不想废话,觉得浪费时间。

“听说你开高层会议的时候把动静闹得很大啊!James真要送进去啊?他可是上有老下有下啊。”修桦状似惋惜。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我敬爱的父亲竟然还有悲悯之心啊?”俢晋南出言讽刺。

“好,那我不绕弯子了。你的底牌是什么?今儿送我的礼有点大啊!”修桦说完喝了一口茶。

“我怎么能轻易亮出来呢,这不得关键时候来个釜底抽薪啊?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的狠辣基因我多多少少也继承了些。”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修桦的儿子,杀伐果断有潜力。关键的时候也够狠,连对自己的老父亲都不手下留情啊?”他真心夸赞。

“谬赞。”俢晋南等他出招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你送给我一份大礼,我多少也得回点不是?”修桦从身侧缓缓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俢晋南。“打开看看。”

俢晋南不屑地打开——

是之前钟离夏在修云北开的咖啡厅里和白松亭幽会的画面!

画面中,白松亭温柔地摸着钟离夏的头,如此地怜惜,眼神中包含深情,而钟离夏笑容明媚还有点娇羞。说他俩没什么,很难让人信服!

除了这张,还有钟离夏含泪和白松亭倾诉的画面,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眼泪竟是为其他男人而流!

后面那些他俩交流的画面、以及钟离夏在门口含情脉脉“十八相送”的画面,扎得俢晋南眼睛生疼。

俢晋南看着这一张张照片,眼眸暗了又暗,全是对他最近向她靠近的这些行为的讽刺!

“你看,像我说的吧?年轻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难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点可不像我啊。”修桦调侃。

“你给我看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俢晋南把这些照片收进袋子里,往桌子上一拍。

“你让我不舒服了,我不得让你也难受难受?”

其实俢晋南看得出来,修桦也不如他表面看起来这样淡然,他摸不清俢晋南的“证据”掌握到什么程度。

如果够有料,为什么不这次趁机把他揪出来彻底绊倒?如果只是虚张声势,那为什么动静要闹这么大?

这个儿子,他有点摸不透了。比他其他那几个儿子要厉害太多!

可惜,俢晋南不为他所用。

“让我想想,这些照片你会用到什么地方呢?给董事会和股东们看吗?还是要曝光给媒体?他们看了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笑话我被戴了绿帽子,认为白松曜对公司发难是因为私人纠葛。

放心,他们私下传的八卦版本可比这劲爆多了,我不还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吗?如果是曝光给媒体,那就有意思了,我们两家的股价都要受到影响,您这不是斥巨资泄愤吗?得罪的人那么多,可就再也坐不回董事长的宝座了。”俢晋南无所谓地耸肩。“这招儿真的不高明啊,老父亲。”

“我好奇你对钟离夏现在究竟是什么感情?”

“您成天派人盯着我们,不都门清儿吗?”俢晋南避而不答。

“不,我不懂。你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哈,我是您儿子啊!我怎么会有心啊?还爱恨?从您嘴里说出来可太奇怪了。钟离夏对我来说,可以是工具,也可以是玩具,她可以是everything,也可以是nothing,看需要咯。”

“不过我挺失望的,我以为您会丢一记重磅炸弹的,钟离夏可还不够分量啊。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俢晋南带着文件袋,转身就出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