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仍旧是俢晋南占据楼上,她住在楼下客房。

楼上楼下的距离,不过隔着一段楼梯。但对于他们俩来说,就是千山万水。

钟离夏练习了一会儿左手画画,看了会儿书,又给腹中的宝宝念了几首纪伯伦的诗,作为本日胎教内容。

收拾好一切上床的时候又快十二点了,她纠结了一番,拿出了手机给俢晋南发了条消息:“工作永远处理不完,早点睡吧,对身体好,晚安。”

此时,正在楼上书房和一众高管开视频会议的俢晋南,眼角扫到有信息进来,点开一看是钟离夏的。

俢晋南看到信息内容的时候,甚至有点微微的嘴角上扬,但几乎察觉不到。

他本能地想要在文本框输入文字,但又一一删除。

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在这些部门负责人看来,感觉如履薄冰。估计都在反思,是不是哪里又触怒了老板?

他们为了这个策划案已经连续通宵快一周了,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用的。可是方案还在一直被俢晋南推翻。

此时正在过的版本,是各部门昨天半夜又根据俢晋南的新“圣旨”,修改了半宿加一整天,才弄好的。方向应该不会出错了吧?这些人集体陷入了自我怀疑。

因为他们的表情已经明显能看出来,心里在打鼓的状态了。

“嗯,这版已经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细节要调整,稍后我会发邮件详细指出,今天先散会吧。辛苦了各位!”俢晋南结束了会议。

参会人员都是松了一口气的状态,纷纷请示下线等进一步“指示”。

突兀结束视频会议的俢晋南,迅速邮件回复了方案详细的修改意见,然后洗漱上床。

他刚才本来给钟离夏回的信息是:“你先睡吧。”觉得太温柔,删掉了;又编辑“你别管我,睡你的”太强硬了,又删掉。

最后索性没有回。

身体却很诚实,“乖乖”地按照钟离夏的建议,早早睡下了。

这是自从他和白松曜正面刚以来,第一次这么早睡觉。

钟离夏不知道书房里发生的这些事,但也习惯了现在俢晋南对她的各种不予回应,很快地睡着了。

很奇怪,俢晋南在家的时候,虽然两人不睡在一起,但是她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会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钟离夏也是早早做好了清粥、鸡蛋和小菜。他俩虽然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但胃还是中国胃。

俢晋南跑步回来洗漱后,就顺理成章地坐下吃饭。两个人有点像一对老夫老妻。

“以后还是让刘姨做这些吧。”俢晋南提议。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不做这些打发下时间会憋疯的。”钟离夏回答。

“你这是在抱怨?”俢晋南有点不悦。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紧解释。

“只要你不再动偷偷溜出国的想法,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没打算要把你关起来!”俢晋南明确表态。

“哦。上次我也没打算要逃跑啊,我就是想念澳洲了,就想着待一阵就回来。”钟离夏小声纠正他。

“直接生好,再给我带回来吗?”

钟离夏被俢晋南戳中了内心想法,于是保持沉默。

吃过早饭,钟离夏熟练地帮俢晋南打好领带,在门口送他开车离开,叮嘱他一路小心。

俢晋南透过后视镜看到钟离夏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目送丈夫上班的妻子一样,事实上她也确实是。

他感觉心中突然一暖,然后赶紧打消这个想法,加速离去。

有了俢晋南的松口,钟离夏先是报了个瑜伽班,又买了很多考研资料,打算怀孕期间重新复习,报考帝都美院的研究生,继续在艺术领域深造。

生活又重新充实了起来。

练习孕产瑜伽的时候,她的教练一直夸她身材比例完美,体重也保持的很好。只要孕期多多努力和注意,生完之后可以快速恢复身材,不用太担心。

钟离夏倒无所谓,要是真成了大腹便便的黄脸婆,没准俢晋南觉得她倒胃口,可以给她和她的宝宝一片清净呢。

是的,当初她豪言壮语地和他说:“以后尽管冲她来,她无条件接受他所有的报复。”但当她发现怀孕之后,想法就有点开始发生转变了。

在外面的时候,她想过要不要联系一下白松亭,顺路去看看他。后来决定算了,她猜俢晋南会派人盯着她的。

他早上还提出给她配个司机,但她说想自己逛逛,他倒是没驳回。

其实她是不想有总被看守的感觉。在钟离夏看来,暗处盯着,比明晃晃地跟着要好一点。

好不容易最近关系没那么僵,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钟离夏上完了瑜伽课,然后去书店逛了逛,买了很多专业书以及绘画用具,最后去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肉、蔬菜和水果,便开车回家了。

晚上她刚做好饭,俢晋南又神奇地回来了,最近这两天他就像是一个好好先生。

太奇怪了!

饭后他竟然提出要带她出去散步,也不问她OK不OK,牵着她的手就出去了,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真是单纯地散步。

夜里,他发信息叫她来他房间。她就知道,他不会一直夹起尾巴。

应召女钟离夏再次上钟,她自嘲地想。

然后顺从地按照他的指示,或躺或趴在**,自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俢晋南明显要大胆一点,试探地出来/进去,满足地喟叹着。

钟离夏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和声音,月光清凉,一室旖旎。

结束后两个人都大汗淋漓,钟离夏知趣地说要回房间清洗,俢晋南说“留在这吧。”

“没事,不用不用,我还是回房间了。”她捡起地上的睡衣套上就要出去,而俢晋南没有再次挽留。

她知道,他一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但她真的难以忘记那次的耻辱啊……

曾经有一段日子,她也是特别主动示好,试图求他原谅。

有一次在他发泄完欲望之后,钟离夏主动攀附他的肩膀,对着他耳朵吹气道:“让我今晚留下来,好吗?”

俢晋南当时用极其冰冷的语气嘲讽她:“钟离夏,你也配?你现在就是一个工具,我上完了,就没用了,滚出去!”然后就把她像扔垃圾一样,扔下了床。

女支的待遇也比她好一些些吧?她当时被摔得眼冒金星,好半天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出门之后心都快哭碎了。

他完全听得到她的哭声,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