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囚人囚不住心
狭长的凤目里透着冷光,令人不寒而栗,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多金、潇洒不羁、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燕傲男心惊,生怕眼前这尊恶煞神,在自己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对方若寒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眸底暗含警告道:“龙一欢,别胡来。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转过头又对着方若寒关心地问道:“田田她没事吗?”
“只是被他们喂了些助睡的安眠『药』,已经没事了。”感觉到她的相护,方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燕小姐,将来无论你想要我怎样补偿你,都是我应该的。”
“哼,谁会稀罕你的假仁假义,以后麻烦你给我离她远一点。”龙一欢这句话充满着赤果果地威胁,没有半点“麻烦”别人的意思。
再说了,你能做到的哪一点,小爷我做不到?什么事你都想『插』手的话,小爷我还有什么机会献殷勤?
不过这些内心独白,对于他那傲娇又别扭的『性』格来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的。
“方园长,我们走吧。”燕傲男迈开腿朝他走过去。
“该死,你这副鬼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走!”龙一欢伸手一捞,把她带进自己怀里,不容置疑的做出决定。?? 女镖师的白领生活357
“白芷,马上打电话请白医师到半山别墅去!”
芍『药』吐吐舌头,暗自诽谤,这天都未亮透,主人你就让老爷子的御用医生去替你救美,咱龙氏上上下下,恐怕也就你够这个胆了。
但是怎么办,谁叫金孙受宠呢。白芷继续不情不愿,却不敢违背主人意志地执行任务,只是她在电话里的语气恭敬的很。
一行人,彻底将方若寒当成空气。龙一欢半拖半拽的将燕傲男塞进车里,汽车飞速向半山别墅驶去。
别墅里里外外一片凌『乱』,现场的人眼见头儿已走,警察估计也快到了,只留下几个人善后,便纷纷散去。
半山别墅的客房里。满头银发的白医师满眼怜爱的看着燕傲男,手却飞快地替她清理伤口。
芍『药』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托盘,充当白医师的下手。
身上一条条的鞭伤,或深或浅,却几乎都划开了表皮,血红的伤口外翻。手腕上的伤痕更是令人不忍细看,如果再深一些,只怕就要伤及骨头。
“燕姑娘,如果觉得疼就告诉我,别忍着。”看着她隐忍的面孔,白医师提醒道。
“嗯,不疼。”平静而温柔的声音,仿佛不曾受过任何伤害。
白医师一边为她上『药』,一边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在圣岛内外闹得世人皆知的女子。
这姑娘长得真是好看,清秀的面庞带着勃勃英气,此刻虽然看起来有些颓然,但那种淡定的神情,即使是自己这般年纪也未必能够做到。怪不得他们兄弟两个都对她如此倾心。
“燕姑娘,听说你去过桃源『药』寨?”白医师问道,她想转移燕傲男的注意力以减少疼痛,当然更是莫名觉得她很亲切,想和她聊聊。
桃源『药』寨,对于白医师来说,是那么遥远而亲切的故乡,可惜多少年没有回去过了。
燕傲男抬眼看了一眼白医师,乖巧地嗯了一声道:“是的,去过。”?? 女镖师的白领生活357
“哦,不知道现在,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略带着惆怅的声音,也有些好奇吧。
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加上知道老人家姓白,燕傲男当下明白她的意思,略显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道:“那里很漂亮,像我的家乡一样,比我来这里见过的任何地方都美。”
来到现代后,接触的工业化都市,哪里有大唐那样天然原生态的美感。当然,燕傲男这里说的家乡,其实指的是杏村。
桃源『药』寨与杏村,的确有许多相像之处,若不是因为地理位置相差得远,她几乎都要怀疑,那里就是外祖母曾经守护的杏村了。
“桃源『药』寨,的确是片世外桃源呢。”白医师感叹地道,却又好奇地问:“不知道燕姑娘的家乡在哪里。”
这个女孩的身世,像个谜一般,环绕在人们的心头。
“我的外祖母家……”燕傲男蓦然闭了嘴。
**上的疼痛果然会降低人的警觉『性』,她犹疑地看了眼白医师,轻咳一声道:“其实也就是个不知名的小乡村。只不过故乡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是最美的。”
“不方便说,是吗?没关系。”白医师笑得很和蔼,没有继续追问。
她的手很柔很暖,继续帮她处理着伤口,又换了个话题道:“上一回小欢病重,听说是你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好了起来。”
“是的。”燕傲男垂下了脑袋。
“你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吗?”
“因为我将龙佩戴到了他的身上,而他不是龙佩的主人,所以才会那样。”言多必失,但是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那你喂他吃的什么『药』?居然好的那么快?明明我替他检查的时候,经脉都损害的极其严重。”
这是一个困扰在白医师心中的谜团,便那么自然地问了出来,并不是刻意地探听她的秘密。
燕傲男当然理解她的这种心态,却也并不希望她深究,于是不经意般淡笑道:“其实我的家乡也有不少『药』材,我外祖母在世的时候,也精通岐黄之术,那颗『药』便是她曾经炼制的。可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炼成的,只知道对体虚之人特别有帮助。”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天使园的那个孩子,也是服用了一样的『药』吧。”白医师眼睛里一片了解。
燕傲男吃惊地看着这个白发老妪,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一般,燕傲男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不过想到她在龙氏的身份,以及龙氏上上下下,那些人对自己的好奇与关注,便也是难怪了。
细想一下,慕容文山是从桃源『药』寨出来的,他有几斤几两重,眼前这位老前辈,自然是明了。
看来,自己的秘密已经越来越少了,除了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会相信世间竟有这种事情。
看着燕傲男脸上惊奇和怀疑后趋于平静的表情,白医师又笑着道:“燕姑娘,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丝毫恶意。自从出了『药』寨,难得见到这么可人又叫人心疼的姑娘,倒真是像从我们那地方出来的人呢,水灵的很。”
燕傲男不再言语,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
很快,白医师站起身来,对芍『药』道:“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好在都是皮外伤,但这几天不能碰水,不能用力,用不了一个星期,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然后转头对燕傲男道:“燕姑娘,清风玉『露』膏的效果非常好,你的伤口不会留下任何伤疤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人老了,稍微做点事就觉得特别累,我要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芍『药』放下托盘,快步上前开门,恭恭敬敬地送白医师出门。
隐隐听见老人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是在交待些么。
没过多久,龙一欢便满脸担忧地推门进来。
“小燕子,你怎么样了?”他一边关切的寻问着,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待看清楚燕傲男几乎『裸』『露』着的身子,只觉得眼眸一暗,热血上涌,赶紧转过身去。
不是没有见过比她穿得更少的女人。那些借着各种由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们,有的几近全『裸』,甚至干脆脱光的也大有人在。
当年荒唐的时候,他还自诩风流地为她们画过几幅全『裸』画。反正都是不花钱送上门来的『裸』模,不画白不画,真要让他做点那个之外的游戏,他还真没有那个兴致呢。
偏偏眼前的她,浑身缠着绷带,不该『露』的地方一点也没有『露』,却令他眼睛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燕傲男尴尬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是芍『药』拿来的一款宽松的丝绸睡袍,轻飘飘的好没有存在感,拉了这边,那边便能够『露』出半个肩膀。
她身上的伤,有些鞭伤见骨处用了绷带,更多的擦伤,只是上了『药』。为了让『药』效更好些,白医师特地交待,不要『乱』碰,除了质地柔软的薄毯,便只有这么一件睡袍了。
“我还好。”燕傲男脸『色』通红,扯起**的那块薄毯就往身上一盖,该遮的全都遮住了,这才吁了口气。
心下暗恼,这家伙进别人房间,不知道要敲门吗?
好吧,似乎这间房就是他的。尽管『色』彩明亮,却一点也不女『性』化。这张床也宽大的要命,想到自己这会儿可能躺在他的**,她便觉得特别地不安。
“芍『药』,去帮我拿套你的衣服来,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燕傲男笑得友善地对身边那个女孩道。
她自己的衣服,早就碎成了破布,上『药』前便被家佣顺手清理出去了。
靠这件睡袍出门不太可能,当然也不能指望披在身上的薄毯,要不上街该有多么古怪啊。
芍『药』正在看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人这般害羞的模样。遥想当年,他对白飞飞小姐,也就是现在的七少夫人,情窦初开的时候,似乎有过这样的表情。至于后来,暗恋成伤,主人对男女之防,便越来越漠然。
正在神游之中,芍『药』突然被点名,诧异地看了眼燕傲男,然后直觉是看向自家的主人,那意思很明朗,忠心的很。
“芍『药』,借一件你的衣服给我,好不好?”燕傲男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率真的漂亮女孩,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见她回过神来,只好又强调了一遍。
“这个……”芍『药』犹豫着,盯着自家主人。心道,主人你一定要争口气啊,好不容易把心上人弄回家了,就不要轻易地放她走了。
龙一欢先前淡淡的害臊感,被她要马上回家的请求,毁得干干净净。
狭长凤眼危险地眯着,盯着那颗不听话的脑袋道:“你的伤都没好,还想去哪里?”
芍『药』松了口气,默默地为自家主人点赞,内心深处对他鼓舞道,我看好你呦,主人,你要加油。对燕小姐来个霸王硬上弓……呃,不对,那样太暴力了,燕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哈。一定要上演一场深情款款的“男配逆袭记”!
“是啊,白医师刚刚说了,这个『药』挺珍贵的,你要是到处『乱』碰的话,就太浪费了。”芍『药』也尽职尽责地帮劝。
明明眼前的人,都这么真诚,偏偏她是觉得如此地不安。特别是龙一欢那异样的眼神,几乎要将薄毯看穿的模样,实在令她不自在。
“真的谢谢你们,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便在这里打扰。”燕傲男坚持己见地道。
“不行!你的伤没有愈痊之前,不对,至少等消了疤痕之后,你才可以走。”龙一欢说得理直气壮,觉得这个留人的理由,当真妙的很。
“龙一欢,你是想要囚禁我吗?”燕傲男气恼地道。
她对他那点心思还能不了解,几乎是一半的好意,一半的别有用心。
“芍『药』,看好燕小姐。还有,不许给她拿衣服!”她就这么想要和自己划清界线吗?龙一欢边说边气得摔门而去。
主人这句话,还真的好邪恶啊。八点档言情狗血剧的忠实粉芍『药』,忍不住脑补了很多。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其实,旁观者芍『药』想说的是,主人啊,你想燕小姐留下,就说说好话啊,这样要挟她算什么?只会让她对你更加反感啊!
看着主人一去不复返的潇洒背影,芍『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对气得脸憋得通红的燕傲男道:“燕小姐,你不要怪我家主人啊,他是怕你一个人不安全。再说你身上的伤,有人在身边照料比较好。你就安心在这里留几日吧。”
看着一心为自家主人博好感度的芍『药』,燕傲男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像不识好人心的恶人,轻叹一声道:“谢谢,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休息,铁打的人也要累了,何况是这样一位美人。
芍『药』当下配合地出去了,还不忘提醒道:“燕姑娘,我就在门外,有什么要求你只管开口,千万别再伤到哪里了。”
这是彻底断了她准备捞件衣服走人的念想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燕傲男环顾四周,除了这张大床,就是墙,看来这家伙有专门的更衣室。
她只有认命地睡觉了。也罢!她缓缓躺了下来。经过一夜的折腾,加上这一身深深浅浅的伤,她也真的累了,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耳畔传来的,都是子弹打进**的那种闷响。
她听到龙一业强忍的低喘声。
怎么办,明明某人就在身边,可是她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触不到。
突然,一缕强光从空中投『射』下来,龙一业中弹后鲜血淋淋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大叫一声。
原来又是一个噩梦,这一觉反反复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燕傲男睁开眼睛,居然看到龙一欢目光呆愣地坐在她的床边,吓得她几乎出了身冷汗。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他的地盘上,人才觉得格外地放松,这一觉居然睡得很沉。但是这个人,就这样坐在床边看自己睡觉,这种感觉太令人惊悚了吧。
“你……你怎么还在?”她的声音里有些不自然。
“是你自己叫得太大声了。”龙一欢没好气地道。
但凡听到自己的心上人,梦里面喊得是别的男人的名字,都不会太好受的。
他固执地认为,那只是因为大哥恰好站在她的身边,救了她,才会令她念念不忘。他和她之间,只是缺少这样的机缘。
只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她会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然后再也离不开自己的。
龙一欢想到这里心情好转了点,柔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燕傲男防范地将毯子往脖子上面拉了拉,庆幸自己的睡姿历来规规矩矩。但是这个对自己心里有想法的男人,坐在她床边上,才真正令她害怕,好不好。
对上她那防备又别扭的眼神,龙一欢气急败坏地道:“该死的女人,就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小爷我会有兴致对你做什么?”
燕傲男脸上红霞飞,尴尬地道:“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人在房间,很不习惯。”
他到底该庆幸,她果然一直都习惯着单身生活,还是该懊恼,心上人把自己当『色』狼防范呢?
不过,最最该死的是,看到她现在这娇羞可人的模样,他真的有化身为狼的冲动了,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地吻。
“该死,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龙一欢忍不住低吼。
她更加疑『惑』加无辜地模样,令他心中一热,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
“我刚刚有喊?”她小声地求证。
已经十多年没有这样的习惯了。做噩梦叫出声来,那还是在母亲投河自尽之后,她看到从水里捞出来,身上缠满了水草的妈妈。
然后,夜夜都是这样的画面出现在梦境,母亲一个人走,怎么也不愿意带上她。她在身后一路追一路跑,总是哭醒。
直到,外祖母将她带走,用针炙、『药』汤浸泡等治疗的方法让她忘却。当然,在她看来,最主要的还是搂着她睡觉,才令她戒掉了噩梦。
那真是个温暖的令人陶醉的怀抱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