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季如白的那个女学生!难怪弹得一手好琴。
顾西羌注意到封梓辰的分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道:“封总认识?”
封梓辰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主动端起高脚杯,同顾西羌的对碰,抿了一口,以示歉意,又解释道:“我朋友的学生,有过两面之缘。”
“她似乎对封总不怎么友好?”方才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也正望着封梓辰,目光却带着几分挑衅,顾西羌注意到了,封梓辰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女孩儿是有些古灵精怪。”封梓辰哑然失笑,也不知那女孩儿的敌意究竟是哪来的,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过交流。
“女孩儿?”顾西羌笑了。
“怎么了。”
“封总,我们打个赌如何?”顾西羌笑容明媚,举起酒杯,与封梓辰的对碰,又道,“我赌——‘她’是个男生。”
“哦?”封梓辰狐疑道,她是说,那位正在弹钢琴的,是个男子?
“就赌……Dior最新款的手包,如何?”顾西羌一手托着下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封梓辰,笑容中带着一分魅惑。
“成交。”封梓辰悠然地靠在椅背上,“你去问吧。”
“我去?”
封梓辰端起酒杯,自顾自地浅抿了一口:“不然呢?”
顾西羌耸了耸肩:“好吧。”旋即,她优雅地站起身,朝钢琴那边走去,同弹钢琴的人低语了几句什么,那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封梓辰身上,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又对顾西羌说了什么,二人不约而同地勾唇,笑容莫测。
封梓辰也不紧张,依旧不动如山。
没多久,顾西羌回来了,依旧带着神秘的笑容,“封总您猜,结果如何?”
“顾小姐就不要卖关子了。”封梓辰不喜欢也不屑于玩这种猜测的游戏。
这时,一道倩影伴着清香幽幽凑近封梓辰,薄唇靠近封梓辰的耳畔:“没想到封总一双慧眼,竟看不出鄙人的性别?”那声音,分明是一道低沉的男音。
封梓辰心底有些意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淡淡回道:“毕竟我从未穿过裙子,不知感觉如何?”
闻言,男子的面颊不由得透出淡淡的红,似是没想到会被封梓辰反将一军,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这才回到钢琴座上。
封梓辰哑然失笑,不解这人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带着敌意,他们明明连相识都算不上。
周六,封梓辰提了礼物驱车至郊区的一处别墅,这是他恩师沈崇年的居所。沈崇年是钢琴界泰斗,桃李满天下,尽管年岁已高,慕名而来的学生依然是踏破了门槛。
封梓辰从小便跟着沈老学习钢琴,感情十分深厚,每年都会抽空来拜访。今日恰逢沈崇年生日,封梓辰便带了生日礼物来拜访他老人家。
泊好车,封梓辰按了沈宅的门铃,很快,有人来开了门,竟是季如白!两人都怔愣了一下,意外对方会在这,只听见里边沈崇年的声音传出来:“是梓辰来了吧?快进来!”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也不说话,季如白依旧一脸漠然,回了客厅。
封梓辰瞧见他那副死表情,便不由得撇了撇嘴,稀罕!旋即,换了鞋进门,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沈崇年和妻子正在张罗着午餐。
“老师,师母,我来帮你们吧。”说着,封梓辰便挽了袖子,想要搭把手。
“不用不用,我和你师母在这就够了,你进来反而添乱!你啊,到外边去吃点水果,看看电视,和如白聊聊天,你们年轻人,有话题!”沈崇年正炒着菜,忙得没空回头。
“是啊,我们这厨房也不大,有我们就够了,梓辰你就别再沾染厨房的烟火气了。”师母向来温婉,莞尔笑道。手上还切着菜,给沈崇年打下手。
和季如白聊天?封梓辰想了一下,不由得暗自撇嘴,再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开玩笑,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他才不想出去面对季如白那张冰块脸,想想就尴尬。
虽然沈老不让他帮忙,但封梓辰还是厚脸皮地倚在了厨房门口,同他聊天:“老师,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季如白也是您的学生?”
“我学生那么多,你哪能每个都认识?”沈崇年正好关火装盘,将炒好的菜端给封梓辰,又打发他道,“好了你快出去吧,和如白一起,快去,别站在这碍手碍脚的!”
封梓辰无奈,最终还是被沈老赶了出来,认命地将菜端到了餐桌上,然后去客厅。季如白正站在落地窗前,一语不发。封梓辰最终还是没过去,折回厨房拿了碗筷摆上,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不一会儿,沈老和妻子端着一盘菜和一碗汤出来了,招呼着封梓辰和季如白:“来,可以开饭了。”
“诶,这是梓辰拿来的吧?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沈崇年突然注意到桌上摆着的礼物,不由得道。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封梓辰笑容浅淡,旋即上桌,准备吃饭。
“家里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幸好今天你们俩来了,不然就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庆祝的意思。”沈崇年看起来很开心,感慨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在欧洲,一个在澳洲,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两个!你说跑那么远做什么呢?凡事也没个照应的……”
封梓辰给沈崇年夹了道菜放在碗里,一边还不忘回应道:“那是令公子的本事,老师师母应该高兴才是。”
“孩子难得来一趟,提这些做什么。”沈夫人低斥了一句,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来,如白梓辰,你们都多吃点,在你们老师家,不用客气。对了,瞧我这老糊涂,酒忘拿了。等着,我这就去。”
很快,沈夫人便拿了酒和杯子来,给他们三人一一倒上,到季如白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婉拒道:“师母,我不会喝酒,给他们倒就好。”
沈夫人却没停手,“没事,这酒醉不了的。这可是你老师珍藏了好久的,一直念叨着要等你们来了一起喝,你就喝一点。”说着,给季如白的杯子里也斟满了酒。
大抵都是顾忌着老师师母在,季如白对封梓辰并无太多敌意,两人虽谈不上热络但也没有针锋相对,注意力大多还是放在老师师母身上。
果然是不胜酒力,没多久,季如白便连连摇手,撑着脑袋,闭了闭眸子,眉头下意识地微蹙,脸色已是透红,呢喃道:“老师,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封梓辰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醉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脸色这么红润。
沈崇年一点不意外:“如白很少喝酒,看样子应该是醉了,梓辰,你扶他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吧。”
“好。”封梓辰点头,旋即便将季如白扶起来,沈老这儿他很熟悉,很快就将季如白扶到了客房,让他安心躺下,“你先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