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纪念刚出完车回公司，连夜赶车让他有些疲倦，精神集中不起来，以至于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他都慢了半拍的回过头。
看到那张对他笑得灿烂而熟悉的脸孔，纪念忽然清醒了。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啊，您哪位啊？”
“哟，还生我气呢？这一气可气够久的啊……”
“哼，有人没良心也没的够久的。”
“行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纪念“哼”了声，没理她，直接进了公司。
洛夕跟在纪念后边儿，“还来劲了是不是？我这么久才回来一回，你就甩脸子给我看，还是不是哥儿们啊？”
“去这么久，你还知道回来！”
纪念突然转身朝着洛夕吼了这么一句，把洛夕吼得一愣愣的。
“怎么，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回来了还指望我对你笑脸迎人啊。抱歉，我纪念不是那种人，掏心窝子交的朋友就这么没心没肺，不说一声就拍拍屁股走人，我纪念在她心里就是个屁，压根什么都不是是吧。”
洛夕抱住纪念，“不是这样的，小念，不是这样。”
“起开，我跟你不是很熟。”
洛夕死死抱住纪念就是不松手，带着点耍无赖的意思。
纪念见她这样叹了口气，道：“松开，我去收拾东西，哥带你去吃饭？”
洛夕闻言慢慢松开，脸上挂起了笑容，“嘿嘿，哪儿都成！”
* * * * * *
纪念带洛夕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饭。
“实在对不住，兄弟我就请得起你吃这种小饭馆儿，酒店餐厅那种高档的地儿咱去不起。”
“滚你丫的，我会在乎在什么地儿吃饭？”
点了菜，两人就开始闲聊。
许多年不见，洛夕明显感觉到纪念的变化，他变得更加内敛，话也少了不少。
“这些年，过得还好么？”洛夕忍不住问。
“就那样吧。现在跑跑长途，运运货什么的，赚的也不少。”
“你怎么摆脱梅姐那儿的，我当年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你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洛夕发现，在听见这个问题的瞬间，纪念的眼睛有些失神。直觉告诉她，这些年里，纪念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啊，我就比你幸运多了。我跟个男人睡了一觉，那人也挺有点后台的，就帮我弄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纪念平淡地说出这么一段话，洛夕却没来由地觉得心疼。她握住纪念放在桌子上的手，“小念……”
“不说我了，说说你。这次回来，还走么？”
“我不知道，看我这次的摄影展反响怎样。要是好的话，也许还会再多去几个城市。”
纪念点点头，犹豫再三开口：“邵铭阳……要结婚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洛夕有些失笑，唯一的两个朋友，都对自己十分关心，无一例外地都提起了这件事情。
“恐怕我想不知道都难。”洛夕苦笑。
“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只要他过得好，过得幸福就成，我好不好无所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嗯？”纪念的话洛夕没听明白。
“还是这样只顾着别人，不想着自己。”
“我哪儿有。”洛夕下意识地反驳。
“你有！说难听点你丫就是没种，当初但凡你要有一丁点儿勇气再回到他身边，那么今天站在他身边跟他步入婚姻的就是你洛夕而不是别的女人。”
“我不够格站在他的旁边……”
“你用什么来衡量你的够不够格？用你那卑微的心去衡量？你的自卑不就是来自于你们最初认识时候的身份么，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介怀这些个玩意儿有意思么？怎么五年了你还这么幼稚得跟个孩子似的。”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么？现在他要结婚了，对象不是我，就是这么简单。我伤心难过有用么？能改变现实吗？我跑去向他哭诉请求他再次接受我，这像是我会去干的事儿吗？我想，我这辈子都放不下那该死的自尊，既然他已经放下了我们的感情选择跟别人结婚，那我为什么不能潇潇洒洒地过我的生活？”
“你潇洒的了么？就你？我还不了解你？就算过了5年，你还是那么个德行，死心眼！”
“呵，那就让我一个人死心眼得了。”
“你！”
“行了，小念，别再念我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改不了了。我死心眼我自己心里舒服，你就让我这么着吧。”
纪念沉默了许久，重重地叹了口气。
* * * * * *
吃晚饭，洛夕开车送纪念回到住处。
纪念临走的时候，洛夕突然叫住他：“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别苦了自己。”
纪念闻言笑了：“行，有你这么个有钱的朋友，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洛夕不置可否，纪念的性格，洛夕最是清楚，他是宁可苦自己，也不愿意麻烦他在乎的人。
从这点上来说，他俩真的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