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见他们皱了下眉头,彼此刚刚在药铺有一面之缘,此时这两人出现家中是何意?
月凝和弟弟错愕,他弟抬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阿姐,怎么会是他?”
他阿姐看着一袭青色长衫的男子,眉宇间如清风徐来,清秀俊郎,笔挺的鼻子下面,薄唇轻扬,双手背于身后,挺拔如柳。
“敢问公子,您可认识司徒圣林老先生?”月凝欠身问着。
男子打量着他们俩,身着布衣,女子虽面纱遮脸,但不失婀娜,身边的男孩俊朗明俏,一表人才。
“家父今日身体不适,不宜会客,二位请回吧!”
月清伸手又扯了一下阿姐的衣袖,为难的看着她,他阿姐轻点一下头看向男子。
“我们知道老先生身体有恙,这是仙芝堂李先生的信,请公子收下,我们择日再来。”
欠了下身,走过去把信交给男子,那男子接信的刹那蹙着眉,抬眼看着月凝,“姑娘认识李先生,那是李先生举荐你们来拜访家父的?”
月凝看着她弟,谦卑的说着,“嗯,还劳烦公子等老先生好些,把信交给他,我弟弟很想见他,希望能得老先生教诲。”
他弟秒懂阿姐的眼神,拱手致谢司徒公子,“月清拜谢公子,能得老先生指点一二是我的荣幸,我愿谨遵他老人家的教诲。”
司徒公子看一眼手中的信,看向他们姐弟,诚挚谦逊,倒是很合他父亲的意,可自己做不了父亲主,而此事又是李先生举荐,不好断然拒绝。
“你们随我来吧!”
月凝开心的应声,牵着弟弟的手跟着他向院子后面走去,他弟弟满面笑意,心里却忐忑不安。
走过回廊,来到宽敞后院,正中间的主房映入眼帘,走到屋门口,司徒公子停了下来,“请在此稍等片刻。”
两姐弟应声站在那等着,屋子里隐隐传来略带苍老的声音,“李先生?他为我医治多年,交情颇深,可从未举荐过任何人,今日此举是破了例了。”
司徒老先生展开书信看着,一字一句写的很是清楚,当看见血竭的时候,他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墨儿请他们进来。”
司徒墨点了下头,快步出了屋子,“二位久等了,家父有请。”
姐弟俩相视一笑,谢过他,跟着进了屋子来到正厅,只见一位斑白发髻神色倦怠的老人,端坐在椅子上。
“这是家父司徒圣林。”
月凝双手指尖轻扣身侧欠身施礼,“月凝见过司徒老先生,这是家弟月清。”
他弟弟拱手跪在地上行礼,“月清拜见司徒先生。”
“嗯,你这孩子我可没应允收你入学,这一跪老夫子我该如何抉择?李先生的信老朽看了,是你送来的血竭?”
司徒老先生抑扬顿挫的说着他们姐弟,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思绪,语气中意难测。
月凝并未想用血竭之事得到他的认可,只是想着他老人家能见他们,就有了一半的胜算,能不能得到他认同弟弟,还须拿出真本事才行。
“血竭确实是我送到仙芝堂的,不过我是卖钱养家,供两个弟弟读书,没有攀附的意思,我弟弟能否入学,还须通过老先生的考验。”
司徒老先生抬手捋着胡须,心想着她倒是诚实,再看地上跪着孩子,衣着朴实,神色干净刚毅,不像是趋炎附势之人。
“这个李先生信中写的清楚明朗,既然诚心拜学,这个你拿回去,想好了再来见我。”
说话间随手折断一枝松枝交给了他儿子,司徒公子走到月清跟前,递了过去,拂袖请人离开。
“二位,请!”
月清拿着松枝看了又看,拜谢司徒老先生,起身和他阿姐出了屋子,说着话往门口走。
月凝看着弟弟手里的东西,看着他弟弟,“你懂是什么意思吗?是以松枝作诗,还是付文?”
“阿姐,我也不知是何意,不过我想夫子他老人家是在考我,若是参悟,就有入学的机会。”
月清两指捏着松枝举在眼前看着,想着如何参悟,他阿姐抬手拍了一下他。
“阿姐相信你,咱们回家慢慢参悟,我们已经见到了人,不妨多来几趟。”
“嗯,即使我达不到夫子的要求,见到他老人亦是无憾了。”说着话,收好松枝,和他阿姐向前走着。
而此时躲在假山附近的沈易天正看着他们,微微皱眉,想着他们是来这拜师的,之前就听说要来念书,可是在这遇见有些奇怪。
等着他们两姐弟消失他的视线,闪身离开假山,快着步子向后院走去,进屋子便叫着司徒老先生。
“恩师,易天听师哥说您身体不适,学生来迟,还恩师莫要怪罪。”
司徒老先生轻哼一声,沉了下脸色,“你能记得夫子我就是恩赐了,我可不指望你来看我。”
“爹,易天刚回来不久,您的体恤他职责所在,不是有我陪着你吗?易天快请坐,你恩师很是想你。”司徒公子使着眼色让他坐在他爹身侧。
沈易天知道恩师的脾气,从怀里拿出血竭放在了桌子上,“听说这血竭能缓解恩师的心疾,学生特意寻来孝敬您的。”
司徒父子俩相视一眼,同时看向桌子上的血竭,和刚刚仙芝堂送来的一模一样,抬头看向他问道:
“你是从哪找到的?平日里费劲千辛万苦找不到此物,今日两人来送,会这么巧吗?”
沈易天见着他父子俩疑惑的眼神,先是一愣,后想起月凝刚来过,那个人定是她了。
“这是学生在上山找到的,除了我还有人来送过此物,不知是何人相送,有何目的?”
沈易天一脸疑惑的问着,其实是想着在此事上做点文章,兴许他恩师能买他个面子,破例收下月家两个小子,而他不知,司徒老已经出了题目。
司徒老先生抬手摆弄一下桌子上的迎客松,挑眉看向他,“你来的时候可看见姐弟两人?血竭是那位月凝姑娘卖去仙芝堂的药材。
而后李先生举荐便来了此处,我说到这你应该明白他们是何意,依你看我是不是该买月姑娘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