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你的头发……头发……”下人捂着脸哭得抽抽嗒嗒的,小声抽泣道。
“哭什么哭!再哭我立马将你送到青楼去接客去!没规矩的小贱.人!”而苏夫人骂“小贱.人”的时候,是双眼满怀恨意,死命地瞪着季棠说的,仿佛她口中的小贱.人不是自家下人,而是令她发怒的黄毛丫头季棠。
“哎呀!你们看苏夫人的头发怎么掉了!”坐在罗夫人旁边的妇人捂着嘴,惊呼道。
苏夫人闻言,一甩头想看看是谁在编排自己,哪晓得这一个动作让她脑袋上头发又掉了一大块下来,乌黑成片的头发落在地上,当即吓惊了苏夫人。
而同样和几位妇人一样诧异的季家人,此时一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的这苏夫人的头发说掉就掉了。
她双眼惊惧,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但是当她伸出右手往自己脑门上探去,竟然摸到了一块光秃秃的头皮。
“啊!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苏夫人这下彻底没法子淡定了,整个人如疯婆子一般,又望见品尝几位与她相熟的贵夫人都在望着她看好戏,她心里更是暴怒了。
“这苏夫人怎的好端端的掉头发了,按理说她年纪也不大,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罪。”一名妇人惋惜的口吻,说道。
“这苏夫人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我听说只要是得了怪病的才会莫名其妙的疯狂掉头发,现在苏夫人的脑门都秃了一大片,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这样下去,她头上的头发很快就要掉光了,岂不是跟庙里的尼姑似的,变成了光头。”
“啊……我不要变成尼姑,我不要变成尼姑!”苏夫人继续厉声大叫,隐约已经有些发疯状。
此时,罗夫人说了句:“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将你们主子送回府去,请大夫给她看病,还任由她在这儿发疯做甚?”
“是!多谢罗夫人提点!”一名男人给罗夫人磕了头,立马吩咐几个下人将苏夫人抬着往马车上去了。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不要变成尼姑,我不要变成尼姑……”被抬着走的苏夫人一路挣扎,走远了铺子里还能听见她喊叫的声音。
忽然成片成片的掉头发这种奇怪现象,铺子里众人心中都在猜测,恐怕是苏夫人祖上有遗传因素,才会犯这种怪病,不然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年纪轻轻突然就猛地掉头发的。
“当真是奇事了,这苏夫人不会是做多了坏人罪有应得,遭了老天爷的报应了吧?”一名妇人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将道,嘴里还细细品着桃酥。
“行了,少说两句,这事也得苏夫人看过大夫后,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罗夫人出来打了圆场,她一发话,剩余的三名妇人都没在继续谈论苏夫人的事了。
而原本对苏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季家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此刻自家倒像是受了委屈也没地说的人。
罗夫人抬眼,也观察到了季家人脸上的神情,她吩咐了自家下人,送了些银钱给季恒。
“这……使不得……使不得……”季恒一看这莫名其妙来的银子,当即就要推辞。
“季掌柜,您就收下吧,我们夫人和赵夫人情同姐妹,这也算是给自家干女儿的一点心意而已,您就莫要推辞了。”罗夫人的下人说话办事皆为周到,都说到罗夫人将季棠当作干女儿了,这下轮到季恒不好决定了,最后罗夫人的下人又劝了两句,季恒就收下了银子。
“小丫头,你过来,走近些,让我看看你的模样。”罗夫人一直打量着角落里的小丫头,她眼神不太好,瞧不清楚小丫头的模样,只得招招手,将人给叫过来。
季棠听见是罗夫人在唤她,而她对罗夫人这个人并不排斥,相反还很欣赏她。
罗夫人身上和赵夫人一样挂着许多佛珠,周身有着淡淡的檀木气息,让人闻见心情舒畅,情绪平稳。
季棠走近了,罗夫人却还是在招手,直到凑到了罗夫人跟前,才瞧见罗夫人笑的慈眉善目的样子。
“小丫头名叫季棠,听你干娘说,是海棠花的棠,好名字,长得也确实不错,瞧着人也很精神。”罗夫人拉着季棠的小手,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看得出她也很满意面前的这个小丫头。
接着,罗夫人从右手上扒拉下来一个通体雪白的玉镯子,没有一声污浊之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而当罗夫人拿出玉镯子时,她周围几位妇人都是一阵唏嘘,在身后窃窃私语。
哦?初次见面,一上来就送我一个玉镯子,看其他几个妇人的反应,这玉镯子应当是不便宜了,这个罗夫人也不错,跟自家干娘品行一样好,是个实在人!
紧接着,罗夫人将玉镯子缓缓带入了季棠的手腕上,“这个镯子跟了我有些年头了,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这个镯子可是罗夫人给女儿准备的,不幸的是女儿早些年没了,这镯子也就一直成了罗夫人的心头病了。”
“这个玉镯子就宛如罗夫人的亲生女儿一般,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送给了这个小丫头,看样子,罗夫人应当是很喜欢这小丫头了。”
季恒和许氏两夫妇听完周围的妇人讨论,互相对视一眼,握紧了对方的双手。
“小丫头,我很喜欢你,这个玉镯子确实是我女儿的,当时我女儿正要举办三岁的生辰,哪晓得来了一阵寒流,她就染上了病,走了。这玉镯子也就没送出去了,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边,就像我女儿还在的时候一样。”
罗夫人说到自己女儿,脸上露出了更加明朗的笑容,最后她看着季棠,仿佛就像在看自己女儿一般慈爱的样子。
“多谢罗夫人对棠儿的喜爱,这个玉镯子我会好好保存起来的。”季棠给罗夫人行了周全的礼,接着望着罗夫人的眼神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