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喜滋滋的接了银子,心里已经想好晚上怎么消费这笔钱,去雪春楼一夜光,柳花楼的消费水平低,能多去几次。
至于打翻的蜜饯,捡起来放回去继续售卖。
中年男子压着怒气问,“我能走了吗?”
掌柜:“跪下磕三个响头,抵剩下的赔偿吧。”
中年男子怒道:“你不是说只要给钱就行吗?”
掌柜不耐烦的掏耳朵,“我什么时候说过?磕四个头。”
“还不磕?五个。”
小二纷纷上去按住他。
倾城皱眉:“住手!”
掌柜乐了:“这年头还有管闲事的?怎么,你想替他给钱?”
定睛一看。
少女不施粉黛,穿的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料子,头上连个装饰都没有……
估计也是个穷货。
轻蔑道:“八十两银子,你给啊?”
贵妇们捂嘴笑。
贵公子们眼睛一亮,漂亮小妞。
一会她掏不出银子,自己掏了这钱替她解了围,晚上估计能把玩一番……
“我给。”倾城面无表情的把五彩绳拍到柜台上,“你敢要吗?”
掌柜顿时瞪大眼睛,抖如筛糠,自扇嘴巴:“主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顾客们愣了。
这演的是哪一出?
中年男子也愣了,呆呆的看着倾城。
倾城送他一包蜜饯,又把三两银子还给他,“这是我送给你的。”
中年男子颤抖着接过来,“鄙姓乐,单名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倾城。”
乐昆反复念着“倾城”两个字,“我记住了,以后会感谢你。”
说完深深的看她一眼,拿着蜜饯走了。
掌柜急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倾城掏出一百两放在柜台上,“我付账。”
“主子,这怎么敢?”
“少废话,送一百斤上等的果腹蜜饯到昭雅公主府上,就说倾城送的。”
掌柜:“……”
你是真黑。
比我还黑。
掌柜脸疼的抽筋,笑着应了下来。
倾城心情极好的走了。
人未到礼先到,让昭雅公主和驸马看看,他们儿子的师父多有礼貌。
萧守儿的别院有一座干净的人工湖。
湖上有一只扁舟。
倾城躺在扁舟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微风轻轻拂过,小舟随风而动,在湖面上**起层层波纹。
晃晃悠悠,飘来飘去的感觉,比躺在沙滩的躺椅上还舒适。
萧守儿也弄了个扁舟划过来,“师父,您老人家还满意吗?”
倾城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你们一家三口真会享受。”
萧守儿:“就有钱嘛。”
倾城不再逗他:“我歇息够了,看也看过了,走吧,去你家。”
萧守儿:“不多住几日?”
“以后有机会吧!你爹娘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回家,我既然来了京城,理应让你们一家人尽快团聚,在这里停留过久,让你爹娘知道要有意见的。”
萧守儿想想也是:“我也很思念爹爹和娘亲,这次回来,我要好好给他们讲一讲外面的故事。说不定我爹爹能想起什么来呢。”
倾城摇头:“像你父亲那种被抽了灵根的,早已变成凡人,恢复记忆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萧守儿脑瓜子嗡的一下:“师父你说什么?我爹被抽了灵根?”
倾城自知失言,含含糊糊的说:“我以为你得了神树传承,会知道……”
萧守儿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倾城:“就是……灵修只有抽去灵根才会变成凡人,所以你爹……”
萧守儿只知道灵修抽去灵根的过程非常痛。
如同剥皮抽筋刮骨般。
想到父亲经历过那般,萧守儿心疼极了。
“是谁?谁害我父亲。”
他腾空而起疯了似的往外冲。
倾城甩出五行之气拦住他,“冷静一下,你这样会吓到你爹娘。”
萧守儿疯狂挣扎:“放开我。”
倾城抱住他颤抖的身体。
萧守儿窝在她肩膀呜呜呜:“我要回家,我想我爹爹了,师父,你带我回家。”
倾城叹了口气。
野孩子终于知道想家,昭雅公主和驸马知道该多么欣慰?
“走,师父带你回家。”
京城人群密集,不方便御空飞行。
倾城吩咐管家准备马车。
到公主府时已是下午。
路上经过倾城的安抚,萧守儿已经平静下来。
怕父母担心,下车时硬挤出来一个笑。
“爹,娘,我回来啦!”
萧守儿张开双臂大吼一声。
然而想象中爹爹和娘亲激动跑出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可能是进门方式不对?
重新来。
“爹爹,娘亲,你们的乖儿子回来啦!”
昭雅公主听到声音,匆匆跑出来。
萧守儿微微一笑。
这才对。
可是昭雅公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奔站在他身后的倾城。
萧守儿放下双臂:“咦?”
难道母亲老眼昏花了?
昭雅公主面色焦急:“大师,你来的正好,驸马从昨日便高烧昏迷,口中一直说胡话,郎中都治不好!你快看看是不是邪病?”
萧守儿脸色一变,化作一道残影直奔寝宫。
倾城安抚公主:“别着急,领我过去看看。”
昭雅公主:“这边请。”
刚一踏入寝宫,倾城就感觉叶尘不对劲。
他身体滚烫,口中呓语,反复念着“他来了”“他来了”。
倾城来到床前,两指抵在他的额间。
五行之气渡入进去,叶尘的体温降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昭雅公主急切地问。
倾城:“驸马陷入梦魇。”
“梦魇?”
“梦魇和普通做梦不一样,具体我一时和你说不清。”
倾城看向驸马手腕上的玉镯,别人看不见,但是她能看见玉镯明明灭灭。
“有人趁驸马睡觉时对他施法,玉镯挡了一道,使驸马陷入梦魇当中。”
昭雅公主想起什么,“对,夜里睡的好好的,镯子突然烫了我一下,我醒过来就发现驸马变成这样了。”
说着说着不由得后怕。
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玉镯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想到这里对倾城不由得更加钦佩。
“是谁要对爹爹不利?”萧守儿眼神冷冽。
昭雅公主的脸更加冰寒:“会是谁呢,本来好好的,我们商量外出游玩……”
倾城收回手。
驸马嘤的一声醒过来。
昭雅和萧守儿齐齐扑上去。
“夫君。”
“爹爹。”
叶尘茫然一瞬,眼睛聚焦以后看清宝贝儿子回来了,当即脸色大变:“你回来做什么?快走,你快走啊!”
萧守儿:“……”
见他还不赶紧动,叶尘急的去抓倾城,“他来了,他来了,守儿危险,大师,你快带他离开这里呀。”
昭雅茫然:“夫君,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谁来了?”
叶尘急的语无伦次,“他、快呀!”
倾城按住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冷静一些,慢慢讲,是谁要对萧守儿不利?你不说清楚,就算这次我们走了,以后又如何防范呢?”
叶尘一听,这才冷静下来,:“我急糊涂了。”
昭雅催促道:“你想起什么了,快说呀。”
萧守儿更是直接跳上床:“爹,你先说是谁抽了你的灵根,让儿子去弄死他。”
叶尘看着妻子和儿子,眼神复杂。
回忆起过去种种,皆是不堪往事。
“我是建木家族的族长。”
昭雅惊了。
捡回来的驸马竟然是神秘家族的族长?
倾城更是震惊:“神树……家族?你是说这世间除了萧守儿和你,还有别的神树?”
神树,长大以后本领莫测,上达天听下同鬼神,一棵难得!
她以为萧守儿是唯一的小树苗。
天天细心浇灌,盼他长大。
等着他牛逼以后,自己过上躺赢的日子。
结果小树苗没长大,发现外面有一片茁壮的森林……
“他是我表弟,在家族的地位位于我之下,他疯了……”叶尘陷入痛苦的回忆。
古早时期,人族修士弱小,神树家族实力强盛,因之能沟通天地,趋利避害,人族时常寻求神树家族的帮助。
久而久之,神树成了人族的守护神。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神树家族逐渐走向衰落,到了叶尘为族长的这一代,已然一个觉醒血脉之力的都没有。
然而人族修士壮大。
人族修士发现吞食神树能够消除罪业,增加修为,便偷偷抓捕吞食他们的幼苗。
其中一个幼苗便是他表弟乐昆的独生子。
乐昆失去儿子以后变得极度的痛恨人族,多次在议会上主张消灭人族,但都被叶尘否了。
当时大多数人族对建木家族是很尊敬,只有少数心术不正者对建木心怀不轨。
可是不久之后。
人族繁衍快,基数大,神树之灵的**又实在是让人难以抵抗。
总之,事情愈演愈烈。
死亡的建木幼苗越来越多。
不断有人加入乐昆的阵营,赞同与人族开战。
不过都被叶尘否决了。
因为叶尘知道,建木幼苗的死不单单只是人族贪婪者,大多数是乐昆的手笔。
乐昆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为了激发族人对人类的痛恨,变成了一个连自己族人都杀的疯子!
可是他没有证据。
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叶尘即便知道乐昆的所作所为,在拿不出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一个头发丝都不能动他。
他不能成为为袒护人族而残杀同胞的懦弱族长。
那样一来,所有紧绷的神经都会断掉。
他们会爆发。
会愤怒的去残杀人族修士。
然而他的隐忍并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
乐昆在背地里到处游走劝说。
等叶尘反应过来的时候,族人们全部赞成乐昆,并指定一系列毁灭人族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