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哑巴亏

四月初的天气,已经相当温暖舒适,田间地头,到处可见一片可爱的绿色夹杂着各色的小野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花草香味,到处一片生机盎然。

最近正是麦苗需水需肥的时候,佃地里种的菜苗也都已经发了芽,以前家里没肥,这时候也就是浇浇水,可现在靠山村那边的粪肥隔不了一个月就能攒下满满一池子,足够安平跟徐三儿翻着倍的往地里施肥。

安平一早就跟蓝氏出门了,他最近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先去老粪头家借了几个粪桶,又去大斗家借了板儿车,跟蓝氏两人一起去了趟靠山村,花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将所有的粪桶都添满了,又一个拉,一个推的拉回了张家村,一桶一桶的倒在地头留出来的蓄粪池里,打算明儿浇水时再往地里施一遍肥。

今年的麦地和菜地可真真儿是有福气,开春以来,光水就浇了好几次,粪肥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地里施,麦苗子像不要命一般吸收养份,现在一株株长得绿莹莹,油亮油亮的,看着甚是喜人,将几家相邻的地里的麦苗子比得干黄干黄的,馋得几个地邻闲着没事儿就过来瞧上两眼。

装好了肥,又在地里溜达了两圈儿,拔了拔草,蓝氏便回家做饭去了,安平先去还了粪桶和板车,才慢悠悠的回了家。今儿下午在家好好歇歇,明儿一早就去地里浇水,这回将麦地跟菜地都浇一回透粪水,这么足的养份,麦苗子跟菜苗子哪能长的不好?

安平送完板车回家的路上,见着了二栓,二栓红着个眼睛,捉着个人就问可见着谁揍他家狗蛋了?安平也被问了,他有些莫名奇妙的摇头,才被放过了。

回了家,蓝氏午饭已经做好了,玉米碜掺白面饼子,蒸野山菜,炒荠菜,蓝氏自己腌的小春笋,一桌子饭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却比以前在老院儿吃的强多了,最重要的是,可以吃个饱。

“二栓家狗蛋叫人给揍了,你听说了没?”吃着饭,安平跟蓝氏闲聊起来。

乐清乐云姐妹两个悄悄对视一眼,心虚的低下头去。这事可千万不能叫爹娘知道了,要不然,禁足可只是轻罚。

“听说了。满村的这么闹,哪个不知道他家狗蛋叫人给揍了?我看,也就是小娃娃一块儿玩闹,顽皮罢了,哪至于闹成这样?”蓝氏叹口气:“二栓不是个肯吃亏的。”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揍的轻了,他能跑出来闹?我看这下手挺重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娃娃,这么狠的心……”安平话还没说完,乐清乐云已经双双放下碗筷,吃饱了,到院子里喂鸡去了。

“我看这姐妹两个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呢?”蓝氏狐疑的

“这两个,整天古灵精怪的,该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吧?”安平跟蓝氏却都没想到,将狗蛋揍成这副惨样子的,正是他家的乖乖女,小乐云。

第二日,安平家院门落了锁,全家出动去田里做活儿,乐清乐云帮着看水,拔草。

先去佃来的菜地里浇粪水,一家四口刚到田间,却傻了眼——昨儿添的满满的粪池,今儿硬生生少了一半儿,有人偷粪

安平有些哭笑不得,要说这粪虽然要花钱买,可现在已经过了立春那个好时候,粪肥没有那么贵了,再说偷粪的拉上一大车子肥,这么大的目标,往哪儿走人家看不见?要知道,村里种田的人家,都是把粪积在地头的粪池子里的,可从来没发生过这事种情啊

虽然靠山村公厕那里有的是粪肥,不缺这一点,可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吃了个哑巴亏,安平叫蓝氏母女三人先开始浇上水,他则跑去了东头的四亩麦地那边,瞧瞧那边的粪池怎么样了。

蓝氏跟乐云都跑去浇水了,乐清围着粪池子绕了几圈,心里暗道,连粪也偷,这人真是……不过,虽然只是一点粪,可是要是叫她查出来了是谁,这哑巴亏可不能白吃。

安平很快回来了——那边的粪池好好的,没被动过。又去查看了菜地周围几块地的粪池,也都好好的,安平跟蓝氏讨论了一会儿,没讨论出个结果来,便忙着浇水做活儿去了。

乐清见爹娘不准备多追究,心里暗暗着急,这事明摆着,就只有一个人有嫌疑——刘和平。

只是刘和平本人此时却不在地里,他现在正坐在自己家堂屋里,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听着儿子跟他告状呢:“张立说,狗蛋就是叫张乐云给揍的,狗蛋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狗蛋跟三栓的儿子张立是堂兄弟,而张立又跟刘和平的儿子刘大春是一伙的,所以这事儿七拐八拐的就叫刘和平知道了。他眯眯眼,咧开嘴笑起来:“走,大春儿,咱们上你二栓叔家玩去。”

二栓和二栓媳妇正在家里生闷气,见刘和平来了,两人也并未多热情,二栓低头抽着闷烟,二栓媳妇起身出去喂羊了。

“哎?咋不见狗蛋呢?”刘和平故作疑惑:“大春听说我要上你家窜门子来,非缠着要来,要找狗蛋玩哩”

二栓撇嘴嗤笑了一声:“叫人给打了,在里屋呢死小子,还死活不肯说是谁做下的呢,要是叫我知道了,我非上门将那小子捶一顿不可我还得问问他爹他娘,咋教孩子的?出来就把人揍成这样?事后还不敢承认?”

刘和平故作惊讶:“咋?狗蛋叫人给揍了?重不重哩?啊呀,这可真是的,二栓你可别上火,咱张家村可没有这样狠心的家伙,定是外村人干的”

“我这么寻思着也不是咱们村的人,我整个村子都问遍了呢。”二栓叹口气,看来儿子这顿揍是白挨了,这顿气也是白吃了。

刘和平嘴角闪过一丝阴笑,朝儿子使个眼色。

刘大春一下子跳起来,乍乍呼呼的:“二栓叔,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哩狗蛋说漏嘴,叫张立知道了,张立又跟我说了就是咱们村的人”

“啊?谁啊?”二栓的眼睛立时红了:“咱们村的我都挨个问过了,哪可能?”

刘和平好心的劝慰:“大春即然这么说,我看这事不假。二栓你人就是太实诚了,你去问人家,人家能承认么?他说没有就没有啊?你呀,叫人给糊弄了。”

“谁?”二栓眼更红了,吼了这么一嗓子,将二栓媳妇也吼进来了:“咋回事,你吼啥哩?”

“就是河对岸的张乐云呗。”刘大春挺着胸脯,得意洋洋的回头望了刘和平一眼,得到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是她”二栓跟二栓媳妇同时喊出来,二栓已经回身去寻扁担了。

里屋的狗蛋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跑出来:“爹,娘,谁说是她了?我能打不过张乐云吗?”

刘大春忙道:“二栓叔你别看她是个女娃娃,可她比狗蛋大好几岁呢,定是她威胁不叫狗蛋说,狗蛋才不敢跟你们说的”

“啊哟造孽的,女娃娃家家的,竟把我狗蛋打成这副样子哟,我非找她爹娘讨个说法”二栓媳妇眼睛一下子湿了,上前搂过狗蛋:“走,咱们去张安平家。”

狗蛋急得脸都红了:“爹,娘,真不是她呀,不是她呀”

二栓捎起扁担,怒哼一声:“你给我闭嘴哼,我昨儿还遇上张安平,问他了呢,他就跟我说不知道他闺女做下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孩子娘,咱们走”说着,二栓带着二栓媳妇,连门也顾不得关,就往外走去。

刘和平和刘大春忙跟上去,刘和平还不忘添油加醋:“我就说麻,你定是被人糊弄了,二栓呀,咱们都是实诚人,哪有他们那么多的弯弯儿肠子?这回要不是大春恰巧知道,你还不就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哼”二栓不再说话,积了好几天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他此时眼睛通红,喘着粗气,一行人吵吵嚷嚷的往河对岸走去。

直到几人走远了,二栓家隔壁的小院儿探出个头来,正是狗胜。他担心的望着几人的背影,悄悄的沿着墙边往南头跑去。

二栓跟二栓媳妇一路走着,一路被刘和平浇着油,两人到了安平家时,已经怒火攻心,可是安平家却落着锁,没人在家。二栓一时怒极,狠狠的拍了两下门,隔壁新水夫妇正好在家,听见动静都跑出来。

“二栓,你找安平有啥事哩?他们下地干活儿去了。”新水媳妇没注意到几人脸上的怒气,先开口说话。

“走”二栓二话不说,带着众人就往东头走去。

“哎呀你少说几句能怎么滴呀”新水见几人的神色,知道事情不太好,狠狠剜了新水媳妇一眼,跟了上去。

“我……我咋了我?”新水媳妇见新水跟着去了,忙回身叮嘱张宇看家,拔脚也跟上去了。

今天月初,本来是个要粉红的大好时候,可是又逢周末,是一更。。。。。。

所以。。。。。。那个。。。。。。还是喊一声,月初了,有粉的乡亲扔一下小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