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抱着两个孩子,不舍地跟他们道别,这一趟出去,至少也要明年三月才能回来了。

“你们就放心去吧,孩子还有我们在家里照看呢,科举要紧,一路小心。”傅夫人从喜春怀中接过了孩子,劝说着不舍的两人。

“是啊,你们放心吧,有亲家母和亲家公照顾,孩子一定会好好的,就等着你们回来了。”王氏今日也带着家人前来送别。

“涛子这次去,喜春你们尽管吩咐他干活,好不容易有了这次去京城见识见识的机会,他可不能白去,先照顾好你们才行。”涛子早就想去京城了,不过若是他一个人去,自然是没人放心,所以这次知道喜春他们要去京城,早早就跑回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爹娘,母亲,马伯伯,张伯母,你们都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家里都有劳大家了。”喜春也生怕两个孩子哭闹起来,说完了话,两人坐上了马车就走了。

一路来到了卫北县,这才和等在这的涛子汇合,如今卫北县的酒楼已经被涛子给开起来,而且颇有蒸蒸日上的样子,他这两年在卫北县果真不是白干的。

即便是他现在离开,铺子里也有可靠的人来负责,不用担心会被人落井下石,暗中使绊子。

“喜春姐,姐夫你们来啦,我昨日就在这等着你们了,好在等到了。”

涛子在外人面前早已经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可是在喜春跟前,还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初一出发,你这么早就来等着干啥。”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不等我了吗,要是错过了,我上哪找你们去,喜春姐,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你们就放心吧,到了京城就交给我来照顾。”

“行,那我们可就全靠涛子了。”傅长风笑着打趣。

有了熟人的加入,这一趟行程总算是轻松了不少,一直到了益州府,这才和等在这的曾举人汇合。

“曹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去的,这下咱们也能有个伴了。”

喜春看到曾夫人,也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呵呵,我也想着你会去,咱们一起也有个伴,再说了,那京城咱们谁都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我还是放心不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呢,这天长路远的,还是人多了才好。”

赶路的时间紧急,大家都是随意寒暄了几句,也赶紧去休息,明日就要一起出发。

早上天蒙蒙亮,涛子和竹年就已经给他们的马匹喂饱草料。

上路时,喜春也发现路上的人可真是不少,有的也是和傅长风他们一样做书生打扮的,看来应该也是前往京城赶考的。

“各位有礼了,在下林进群,两位兄台看着面善,不知两位可是前年明历十年的举人,也是去往京城赶考吗?”

中午休息时分,一个书生模样的朝着傅长风两人打招呼。

“原来是林兄,我们正是明历十年的举人,这位是曾兄,免贵姓傅,林兄的名字颇为耳熟,难道也是和我们同年考上举人之人?”

傅长风听到他的全名,想了想当初看到的名单,也就猜到他的想法了,想必也是想一起结伴出行的。

“呵呵,正是正是,我也是看着两位兄台颇为面善,这才敢前来说话,既如此,不知两位兄台可否容我和你们一起出发,咱们也是搭个伴?”

“这自然可以,林兄可曾用饭,若是林兄不嫌弃我们的饭菜粗鄙,不若咱们一起吃点?”

“呵呵,倒真是我不好,竟在这时候前来叨扰,若是小弟怎敢嫌弃,多谢两位兄台。”

就这么着,他们前进的队伍又扩大了一些。

这个林进群比傅长风还要小,可也是举人,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的。

这时候的人更加纯粹些,想来也是因为盛世的缘故,相互之间还能有信任。

林进群林举人这次只带了一个赶车的车夫和小厮就上路了,得知他们都带了家眷,林进群还特地过来打了个招呼。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半路认识的朋友,还是要当心些。”

喜春看着几人一路上都在说话,也趁着住宿这会儿和傅长风提了个醒。

“娘子你放心,我和曾兄早有打算,这个林举人虽说看着无害,不过我倒是发现他和那个小厮关系匪浅,平日里你们避着些。”

傅长风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喜春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那林举人有什么不妥之处了。

平日里她们都很少见到林举人家的小厮干活,喜春之前只见过一面,只觉得那小厮长相阴柔,兴许是卫南县那样的环境待久了,喜春一时间没想到这方面去。

“你是说他们两人真的有?”

“这也是个人的喜好,咱们不好评判,不过我们平日里聊起来,有些观念不符,所以我和曾兄都觉得不可与此人过从甚密。”

傅长风将他和林进群相处中,那林进群喜好打听别人的隐私这事给喜春一说,喜春也觉得这人不宜深交。

“你们两人明白就行,反正咱们这次最重要的就是进京赶考,其余一切都要靠后,别让人钻了空子才行。”

此后他们也在路上遇到了其他赶考的举人们,认识了其他人后,这才和那林举人分开。

这些人里,主要以明历十年和明历七年的举人为主,每三年一次,消耗了不少人的青春年华。

有的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就为了心中那口气,坚定了要考下去的决心。

“哎,前年那一次科举,我家里的老妻没了,为了给老妻守灵,耽搁了时间,没去成,如今已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若是不去,只怕是此生憾事!”

对于这样的老人,所有人都露出了佩服的神色,不过下一秒,看到从那老举人马车里走出来的两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大伙瞬间都明白了过来。

“老爷,您在写啊,可让我们姐妹好找。”

“呵呵,和小友们说说话,你们饿了吧,快去,顺便给我买些软烂的吃食,老爷我这牙齿松动了,可吃不了你们年轻人爱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