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霜和宋富光眼睁睁看了半天,才忐忑的开口:“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宋富光也道:“在家我就劝你别胡闹,非要来。你看这,多丢人。”
张氏含着泪看了白银霜一眼,对宋富光道:“当家的,你说这帝京城,咱们是不是不该来。”
“这……”宋富光语塞。
张氏深吸口气平息情绪:“我想通了,等过几天,香香下葬了,带着咱娘,回乡下去吧!就是这帝京城,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啊!”
宋富光低下头,不说话。
白银霜缓步上前,扶起张氏,三个人,步履蹒跚的离开王府。
偌大的王府,看热闹的人散去,又恢复了宁静。
折腾一天,宋喜乐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吃晚饭的时候都没什么食欲。
元锦羿瞧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轻轻一笑,夹了只虾放她碗里,问:“怎么不好好吃饭了?平时你不是很喜欢吃虾的吗?”
宋喜乐揉着太阳穴道:“这几日事情太杂太多了头疼。”
元锦羿放下筷子,朝她坐近了些,握住她的手放下,道:“先吃饭,吃完饭我好好给你揉揉。”
宋喜乐抬眼一瞧,幽蓝和迟玉白都尴尬的看着,连忙低声道:“都看着呢。”
元锦羿不以为意,自然而然的拿起筷子塞进她手里,又若无其事的往回挪了挪。
这顿饭,在一顿不自在中草草吃完。
回到房间,宋喜乐往**一躺,长长松了口气。
元锦羿侧身躺在她旁边,伸出手臂揽住她,问起来:“说说看,这一天的不着家,都去了哪里?”
“先是去了顾府,给宋香香上了一炷香,又去了聚贤山庄,给穆少庄主看诊,回来又碰上大伯娘来闹事,一天下来,你说烦不烦。”
元锦羿点头:“嗯,听着确实挺烦的。对了,顾煜现在情况如何,还是很颓废吗?”
“我觉着还好,他向来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即使我不去劝,他自己也能慢慢走出来,不过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想了想,问道:“宫里的事如何了?太后那边有没有动静?还有,元历谨现在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元锦羿蹙眉:“他应当是已经知道了,但至今为止还没动静。太后那边,目前投鼠忌器,反而不敢有丝毫举动。”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兴许,再过一个多月,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你别急。”
“我有什么好急的,不过你别忘了,太后得交给我,我要亲手为我爹娘报仇。”
“我记着呢,绝对不会忘。”
元锦羿笑,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气息如兰吹拂在宋喜乐脸上。
宋喜乐欲拒还迎的推搡他:“你干嘛呢,我这一天很累了,别闹。”
元锦羿取笑道:“看来在这王府养尊处优的,你这体力是比以前要差很多了。”
“哪有,不信咱们动手试试。”
元锦羿压制住她的手:“哎,这在**呢,睡觉的地方,动什么手。”
说话间,快速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宋喜乐囧,骂道:“元锦羿,你流氓。”
“你敢骂本王流氓。”
“就骂你怎么了,臭流氓。”
“那既然这样,本王不如坐实了,好好流氓给你看。”元锦羿狡黠一笑,手已经悄然伸到她衣衫系带处,轻轻一拉,外衫散开。
宋喜乐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笑着使劲儿推搡,“你别闹,我想睡觉了,快起开。”
“那怎么行,自从诺儿出生,你是怎么冷落本王的,往后本王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元锦羿勉强去压制她胡乱动的四肢,实在没辙了,干脆堵住她的唇,深深的吻。
那一瞬间,宋喜乐只觉浑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不由自主的伸开手揽住他的颈项,动情的回应。
元锦羿的手则探入她里侧衣衫,轻轻一拉,全部散开。两个人,像是树藤,紧紧纠缠在一起……
楚子维父女在宫里已经呆了些时日,这些时日,太后闭门不出,声称吃斋念佛。
元历谨每日坐立不安,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搁置了好些时日,依旧没有处理。
这日,刚从瑞光殿出来,一名小总管来报:“御史杜大人求见。”
元历谨心情烦闷,道:“让他回吧,朕今日谁也不想见。”
小总管道:“可是,御史大人已经来了两三次。”
元历谨怒起:“朕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听不懂吗?”
小总管吓得立刻匍匐跪下:“陛下赎罪,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去回话。”
大总管连忙道:“陛下息怒,眼下朝廷之中,有摄政王把持,更何况摄政王本就比较得民心。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总这样下去,否则,这朝廷的大权,怕是又会朝摄政王那边倾斜。请陛下三思啊!”
这话,元历谨总算听了进去,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朕就见一见吧!”
大总管松了口气,赶紧小声示意掌事起身,随在元历谨身后去往养颐殿。
御史杜大人在在门外等候,今日太阳大,晒得他一直眯着眼,可能站太久了,有些只撑不住的样子。
远远的看到元历谨走过来,赶紧抖擞精神行礼:“参见陛下。”
元历谨不耐烦的越过他直接进了大殿坐下,道:“行了,废话少说,找朕有什么事?”
杜大人整理好词汇,俯首道:“陛下,最近这朝中,递上来不少折子,各处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直未能处理。有几处从去年就收成不好的,到现在,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等着朝廷的救济粮。微臣去问户部为何一直不办。才得知陛下一直未曾批示。还有,淮河决口之事,都拖延许久了,这堤坝,再不修,百姓可是苦不堪言呐!”
元历谨揉揉额头,皱眉:“朕知道了,当是多大的事,放心,朕会处理的。”
听他这么说,杜大人就更急了:“陛下,是真不能再拖了啊!”
“你要朕说多少遍,会处理的,能不能让朕清净会儿!”元历谨厉声,神情愈发烦躁。
杜大人到了嘴边的话赶紧吞咽回去,拱了拱手,告退离开。
出了大殿,碰上户部尚书,拱手悄声问起来:“杜大人,怎么样了?”
杜大人摇头叹气你,边走边抱怨:“当初摄政王协理朝政时,何曾这般过。眼下这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啊!”
户部尚书也抱怨起来:“何止如此,那几个谗臣成日的怂恿陛下去看什么斗武,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此事我有听闻,说是把犯人拉出去斗武,输的会被立刻处决,赢得也要跟野兽决斗,说白了,只要被选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您说,咱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谁知道啊!”
杜大人回头看了眼巍峨林立的皇宫,叹息:“边关征战这几年也是一直不消停,若不是摄政王还活着,这半年多的太平都没有。”
户部尚书也看着皇宫,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
养颐殿内,元历谨手撑着额头,揉着眉心问:“石总管,你说,那楚家父女留在宫里,究竟是好是坏?”
石总管忐忑道:“这话,老奴不太明白。”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自从他们父女进宫,太后便闭门不出,原本是自己亲姐妹的孩子,按理说,她该亲近才对,却偏偏闭门不见。整个宫里,都在传,这其中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你就没揣测过?”
石总管惶恐的跪下:“陛下,老奴不敢。”
“行了,帮朕把这件事处理干净。记住,不要出现任何纰漏。万一出了事,自己想好退路。”
“可是陛下……”
“可是什么,朕说的很明白了,别再啰嗦。”
石总管只能应下,心里却直犯嘀咕。他其实早就觉得太后对着楚家父女态度古怪,避而不见更是让人生疑,其中隐情,他不敢过度揣测,但想必,定是对皇权有所影响的。否则,元历谨不会让他下手处理。
元历谨累了,便回起身回寝殿休息。
石总管吩咐人小心守着,随即离开养颐殿,去了一趟御膳房。
回来的时候,去宣寿宫那边转悠了一圈,看到楚勿念站在殿外不远处。
这时,孙嬷嬷推开门走出来,道:“楚小姐,您还是请回吧!太后说了,不见。”
楚勿念坚决道:“今日,我一定要见到她。有些话,我必须要问问她。”
孙嬷嬷叹气:“楚小姐,您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这么些年,太后为了陛下,为了整个林氏一族付出了太多,您得体谅她。”
“我怎么体谅她,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问她一些问题,过分了吗?”
孙嬷嬷皱眉,挥手:“您还是走吧,太后不会见您的。”
“她不肯见我,那就我进去找她。”
楚勿念一个跨步,就往大殿内冲。
孙嬷嬷反应慢了点,竟让她绕了过去,赶紧的追上去,拉住她道:“楚小姐,这里是皇宫,是太后寝宫,不是能让您胡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