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但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不是不理幽蓝。只是……只是想让她有自己的空间,而不是总把时间花在我身上。”
“所以你就故意冷落她,不理她?”
宋平安急忙解释:“也不算不理,只是没有时常作伴了,见面少了,说话也少了。等我有时间,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宋喜乐叹息一声:“平安,其实我能猜到你心里的想法,你的事,我不会过多的去管。但你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到那时候,若是你心里还有她的话,爹不同意,还有我和王爷。我们会帮你说话。可你现在还小,你不能给你自己的以后有任何保证,也不要跟我说什么,认定了谁这样的话。我不会听,而且也没人会信。”
宋平安紧攥掌心,默默点头。
宋喜乐稍稍松口气:“都记在心里了吗?”
“嗯,我都记在心里了。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宋喜乐欣慰一笑,扫了眼桌案:“你继续收拾吧,我得回去了。”
宋平安抿嘴一笑,送她出门,看她走远后,长出了一口气。
今日元锦羿上朝之后,直到晌午过也没回府。
他坐在瑞光殿翻阅折子,外面有风吹进来,阳光折射在纱幔上,摇摇晃晃的有些刺眼。
他搁下笔,抬头看向外面,刚巧元历谨只带了大总管缓步走进来。
元锦羿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元历谨抬手示意,“皇叔,你我叔侄之间,就不必如此装腔作势了吧!你我心中都有数,何必还要装。”
元锦羿站直身,摇摇头:“本王听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元历谨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你听的很明白,没必要再装糊涂。朕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思索了这许久,觉得还是应该问一问。”
“陛下请讲。”
“朕想知道,那日在围场,娴妃突发寒毒,究竟是谁安排的?”
元锦羿再次摇头:“臣不知。”
“不知。”
元历谨瞬间阴沉了脸色:“别以为朕不知道,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朕身边的人下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危险,所以才对朕的爱妃和孩子起杀心?”
“微臣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更没听人提起娴妃身中寒毒之事,陛下怕是对此事有什么误会。”
“你说是朕误会了?”
元历谨逼近他眼前,压低声音:“你给我听着,若是朕的爱妃和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整个摄政王府都要陪葬!朕会拿你的孩子的血,来祭奠我的孩子。朕若是真想杀你,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元锦羿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所以,陛下是认定那日的事是本王所为了?”
“除了你,不会有他人。”
元锦羿吁口气:“既然陛下这么认为,本王也没必要解释。但陛下能不能解释一下,围场之内,为何会有乔装成奴隶和罪犯的杀手?”
“朕怎会知,兴许是皇叔平日在朝中得罪了太多人,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元锦羿轻笑:“可是本王让人去查过,那些人,似乎是宫中之人派人挑选出来的。陛下为何不查一下,究竟是何人所为?”
元历谨微微变了脸色,道:“此事,朕已经让人查过了,奈何线索有限,什么也没查出来。既然皇叔也没什么事,便算了吧!若再查下去,宫里宫外的,又是一番动**。”
想了想,道:“朕今日已经让人传旨去顾府,让顾清耀带兵出征,他也闲了许久,一个大将军,总不能一直闲着,无用武之地。边关已经准备开战,不能再耽搁。”
元锦羿猛然皱眉,道:“边关这几年连续征战,百姓苦不堪言。还请陛下派出节使议和,保边关百姓几年安稳。”
元历谨冷笑:“皇叔,你虽为摄政王,可这皇位终究是朕的,朕多大人了,其实已经不再需要你来摄政。不如,你这摄政王之职,就撤了吧!”
元锦羿心中嗤笑:“臣这摄政王之职,乃是先帝亲封,先帝曾说过,无人能撤。”
元历谨心口猛地窜起一股愤怒,愤然一挥袖,大步离开。
元锦羿故意大声:“恭送陛下。”
走出瑞光殿一段距离,大总管低首道:“陛下其实不必置气,摄政王嚣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元历谨深呼吸一口气压抑怒气:“朕怎能不气,皇叔不比朕大几岁,难道你还让朕等着他寿终正寝吗?”
“陛下定有办法,有摄政王在的一天,陛下都很难掌握整个朝廷。”
“是要想办法,谁能想到,当初任何人都抵抗不住的破九重,他居然也扛下来了。”
大总管俯首称是。
元历谨也懒得再多说,迈步前往沁心宫。
黄昏时分,元锦羿离开皇宫,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让人去了趟永定侯府,自后门入,请顾清耀茶楼一叙。
元锦羿在茶楼等了约摸一刻钟的样子,顾清耀上了楼,掀开帘子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道:“找我来,是为边关之事吧!”
元锦羿颔首:“你接了圣旨,也不是不能挽回。目前来看,你不能离开帝京。”
顾清耀叹口气:“我也不想离开,我与莲莲才刚定亲不久,难免不舍。何况,穆王殿下已经不在帝京了。若是我再离开,王爷怕是会很为难吧!”
元锦羿问:“你可有想到什么对策?”
“除了装病,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可你已经接了圣旨,这时候装病,自然会被人看出来。宫里若来了太医,一旦诊脉,什么都瞒不住。”
“那王爷可有更好的办法?”
“本王觉着,装病不是最好的办法。不如,这样安排。”
他招了招手,示意顾清耀靠近。
顾清耀凑过去,二人悄声耳语。
听完,顾清耀恍然大悟,笑道:“还是王爷的办法好些。那就这么办。”
元锦羿长舒口气:“明日城郊,你带宋莲莲一块儿去郊游,届时再告诉她,可能要委屈她受些伤,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相信。”
顾清耀颔首:“好,我会安排妥当。王爷那边,也要安排妥当。”
商量完,顾清耀直接起身先一步离开。
元锦羿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第二日,顾清耀带着未婚妻子宋莲莲出城郊游,只带了两个丫鬟,黄昏时分依然未归。
顾侯爷夫妇等的焦灼,便派人去寻找。
天黑之前,派出去的护卫匆忙回到侯府,马车上载着受伤昏迷的宋莲莲。
最先进门的是顾清耀的随身护卫叶盛,跑到花厅,便直接俯首跪在了顾侯爷夫妇面前。
顾侯爷愣了下,皱眉问:“阿盛,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盛眼里噙着泪,头埋得很低,“侯爷,是阿盛没用不好,阿盛没有保护好世子,您责罚属下吧!”
顾侯爷心里一凉,沉声道:“你起来说话,把话给我说清楚!”
阿盛没敢起身,说了起来:“今日一早,世子带宋姑娘去城外郊游。出城之后,世子突然说,他和宋姑娘都想吃留香斋的枣泥糕,要我去买。我本是不想去的,可是世子坚持,非得让我去买。我便走开了。谁知道,到城门附近的时候,遇到一批人将我围了起来。我为了脱身,跟那些人交手起来。”
顾夫人忐忑的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没能把那些人甩开,被人用药迷晕,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停顿了一下,赶紧继续说下去:“我一醒来就觉得不对劲,立刻去城外寻找世子和宋姑娘,没成想,没成想……”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顾夫人急的都快哭了。
阿盛瘪着嘴道:“世子已经不见了,宋姑娘也受了伤,昏迷不醒。”
血气冲上脑门,顾夫人突然的一阵眩晕,险些昏倒过去。
旁边侍候的丫鬟婆子赶紧跑过去扶住她,慌张的呼唤:“夫人,夫人……”
顾侯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道:“阿盛,先把宋姑娘带进来,请大夫医治。另外,立刻加派人手,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宜安。”
“是!”阿盛赶紧应了一声,转头跑了出去。
这一方,顾夫人捂着手绢,已经泣不成声。
顾侯爷没好气道:“你现在哭什么,咱们宜安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
顾夫人这才压抑了哭声,眼瞧着下人已经将宋莲莲抬到客房,赶紧的跟了过去。
天色黑透,烛火点起,顾侯爷一直守在宋莲莲房内,等着她苏醒。
用药过后约摸一个时辰,宋莲莲总算吃力睁开眼,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喊顾清耀的名字。
守在床边的丫鬟惊喜的喊起来:“侯爷,宋姑娘醒了!”
顾侯爷赶紧的冲过去,看到宋莲莲睁开眼,稍稍松口气道:“孩子,你总算是醒了。”
宋莲莲缓过神,便着急起来:“宜安,宜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