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雨不情愿道:“雪离姐姐,你都受了多大委屈了,还不让人说。王爷也真是,放着好好的京都第一美人不要,偏要娶个来历不明的土包子。”
南宫娴儿也斥责她:“静雨,你再说下去,我看这宴席也不用继续了。”
另一边的兵部尚书之女周文慧恍惚道:“对了,我听雪离姐姐不是说,前日还跟王爷见面了吗?”
苏雪离不自在的低下头,没有回应。
沐云菲赶紧的接话:“不至于吧!王爷不像是那样的人,分明已经娶了王妃,难不成还对雪离姐姐念念不忘?”
赵静雨道:“保不准啊,一直都是余情未了,咱们雪离姐姐可是才情俱佳的帝京第一美人,哪个男人能不喜欢的。”
周文慧皱眉:“不能吧,王爷看着倒不像是那样的人。”
“可不管怎么说,王爷和雪离姐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的时候,王爷对雪离姐姐多好,你们都不记得了吗?”赵静雨兴致勃勃的说道。
宋喜乐只做壁上观,一点反应都没有。
南宫娴儿和沐云菲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可是不管他们几个人说什么,似乎对她都没有影响。
于是,一直没做声的御史中丞之女杜菱开口道:“说起来,摄政王妃倒是个有福气的人,我听说啊,最近穆王殿下很是消沉。据说是认识了一个乡下女子,自此念念不忘,这说的啊,似乎也是摄政王妃。”
宋喜乐刚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听闻此言手指一颤,桂花糕差点就掉在桌子上。
随即,她看向杜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对了,我还不知诸位千金是哪个府上的,诸位难道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众人微愣,对看了一眼,这才一一介绍起自己的家世名姓来。
宋喜乐仔细听完,点了点头道:“我今日才认识诸位千金,所以呢,对于诸位千金的事自然是一点也不了解的。只是很好奇,诸位千金都是名门闺秀,成日与诗书礼仪为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消息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瞬间哑口无言。
宋喜乐轻笑一声,转头对南宫娴儿道:“贵妃娘娘,我原本以为,这帝京城中的名门千金应当都是温婉贤淑,知性大气的,没想到今日一见,实在让人大失所望。敢情是从小到大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无所事事,净想着打听别人的八卦去了。”
杜菱一时愤怒,“噌”的站起身道:“王妃娘娘,您这话说的就有些含沙射影了吧!”
宋喜乐挑眉看她:“除非你自己心里有鬼,不然怎么会说我含沙射影。你自己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我可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
“王妃娘娘,您别欺人太甚。”杜菱气愤道。
“放肆!你一个御史中丞之女,谁教你的礼数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宋喜乐陡然拔高了声音,厉声呵斥。
杜菱猛地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此时的宋喜乐面色冷厉,着一身暗红色描金刺绣的衣裳,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高傲与贵气。
杜菱不服气的埋低了头,可不管她再怎么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宋喜乐斥责的并没有错。
不管宋喜乐是个什么出身,起码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是他们这几个千金小姐和郡主能颐指气使的。
就连坐在上位那位掌管凤印的贵妃娘娘,也不得不对她礼让三分。
眼下,整个紫兰轩的气氛都诡异的很,诡异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刚巧这时雪薇带着司乐局的人过来,走到南宫娴儿附近,福了福道:“贵妃娘娘,司乐局的人到了。”
司乐局的人一同行礼参拜。
南宫娴儿长长松了口气,抬手示意所有人起身,道:“既然来了,便奏乐吧!”
司乐局的人于是找好了位置,做了一番准备,开始奏乐,整个紫兰轩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沐云菲气闷的哼了一声,转脸看向苏雪离,不忿的低语:“雪离姐姐,这口气,你怎么就能咽下去的。”
苏雪离眼底扫过一抹阴翳的光,若无其事的喝了口酒道:“一个乡下来的,只是有几分心计,能成什么气候。倒是你太过于大惊小怪,真以为王爷有多在乎他,还是以为穆王有多在乎她?今日既然来了这皇宫,哪是那么容易就让她走的。”
沐云菲微惊:“难不成,你早就有了打算?”
“你别说话就是,总之,她这个王妃嚣张不了几日。”
沐云菲蹙眉咬了咬嘴唇,再看向宋喜乐的时候,竟隐隐有了几分担心。苏雪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有几分心计她不了解。但是苏雪离和南宫娴儿可是自小相识,情同姐妹。南宫娴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也不会在后宫无后的情况下,独揽后宫大权,掌管封印,将元历谨哄得团团转。
乐曲泠泠悦耳,众人听的也很是沉醉。、
宋喜乐也没多想别的,但是觉得待在这里实在无聊的紧,便按捺不住的东张西望起来。
这时,一名宫女上前给她添酒,酒壶突然一歪,哗啦啦洒了她满身的酒水。
宫女惊惶放下酒壶跪倒在地叩头,浑身瑟瑟发抖:“王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宋喜乐皱眉看了眼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一片,轻轻拍了拍道:“不过衣裳湿了,小事一桩,别动不动就下跪,没必要。你起来吧!”
那宫女还是不敢动,带着哭腔道:“求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求娘娘放奴婢一条生路啊!”
宋喜乐的眉头皱的更紧:“我没说要怎么样你,你别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
南宫娴儿赶紧站起身,斥责道:“你还磨蹭什么,赶紧的带王妃去换一身干净衣裳啊!这大热的天,衣服单薄的很,湿漉漉的怎么见人。”
“是,奴婢这就带王妃娘娘去换衣裳。”宫女慌张的站起身,依旧听着头,对宋喜乐道:“王妃娘娘,您跟我来吧!”
宋喜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因为单薄贴在身上,果真不好见人,只得叹口气站起身道:“那好吧!你带路就是。”
宫女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在前头带路。
宋喜乐紧跟在后,一路往尚衣局的方向走。
进到尚衣局里面,宫女小声跟司制的嬷嬷悄声说了几句,司制嬷嬷赶紧的取了一身新衣裳交到宫女手里,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宫女才领着宋喜乐去换衣裳。
进到内室,整个空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宫女帮着宋喜乐解衣裳,宋喜乐伸开手臂,不咸不淡的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不敢抬头看她,小声道:“回王妃娘娘,奴婢名叫弯弯。”
“弯弯,月牙弯弯,这名字不大好吧!月圆人团圆,你倒好,叫个弯弯,难怪要跟亲人分离。”
弯弯惊奇道:“王妃娘娘还会算命?”
“我会什么呀,跟着国师有样学样,瞎掰的。”宋喜乐半开玩笑道。
弯弯抿抿嘴,点了下头,将她湿透的衣裳换下来,给她穿干净的衣裳。
宋喜乐转了一圈,发现这衣裳似乎格外的华丽好看,她的心情也因为这衣裳愉悦不少,抬头问:“难道这宫里贵人们的衣裳都这么好看吗?”
弯弯背对着她,眼底一道暗光疏忽闪过,手伸到装衣裳的托盘的夹层中,迅速从里面抓出一把寒光锋利的剪刀,阴狠的朝宋喜乐心口刺过去。
宋喜乐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找准机会一把扣住了弯弯的手腕,厉声问:“说!是谁安排你对我下手的?”
弯弯冷笑一声,“想知道吗?那就下阴曹地方去问阎罗王吧!”
话音落,灵巧的挣脱控制,这一次狠劲儿朝宋喜乐颈部扎过去。
宋喜乐再次轻易躲过去,没心思再跟她纠缠下去,一个旋身靠近她,再次控制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剪刀打落。
奈何弯弯就是死都不松手,咬牙瞪着她道:“王妃娘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宋喜乐怒问:“到底是谁安排你对我下手,你该知道,就算今日你得手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那王妃娘娘为何不叫人进来夺我的剪刀?”
宋喜乐心头一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她闪神的一瞬间,弯弯再次举起了剪刀,只是这一次不是冲着宋喜乐,而是冲着她自己的心口。
宋喜乐反应过来的时候,弯弯的嘴角咕嘟嘟冒出许多鲜红的血水,剪刀紧紧扎在心口,满是鲜血的手伸出来,死死抓住宋喜乐的手落在剪刀上。
宋喜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圈泛红,问:“你不是要杀我吗?”
弯弯脸色苍白,虚弱的摇头:“王妃娘娘,京城人心险恶,不比乡下,您说您,为何非要来这种地方呢?”
宋喜乐试图从她的手中挣脱,可是她像是藏着很大的意志力,不管宋喜乐怎样用力,都不能将她的手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