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啪’一声被带上,徐绣才缓过神儿来,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低头看孙氏送来的小册子。

翻开第一页,线条清晰地男女身体……在相拥接吻。

就这种尺度?

徐绣无形的松了口气!

她当然明白孙氏是什么意思,虽然非常纳闷和不解,不明白孙氏究竟是怎么看出自己和方恒远还没圆房的,所以当被她挑明这件事时,徐绣非常尴尬害羞。

可这会儿人已经走了,徐绣的胆子却又大了起来,好歹是经历过现代信息轰炸的成年人,哪怕没吃过猪肉,徐绣还是见过猪跑,哪里有孙氏想象的那么纯情。

况且她和方恒远……说是没圆房,可除了最后那一道,剩下的还有什么没做过吗?

徐绣面色发红,好像什么都做了?

一边想着,徐绣又随意的翻了下一页,霎时面色就是一顿,“跨度这么大?”

前面那页还是接吻,第二页就是真刀真枪了……

徐绣啪的一下合上小册子,将它扔到枕头下,翻身抓了被子将自己藏起来,只是脸上的热意怎么都控制不住。

那画面还是彩色的,栩栩如生!

也不知道她娘是哪里来的册子,徐绣想想就感觉心脏都要炸了。

因为看了这个,徐绣一夜都精神恍惚,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有令人脸红心跳的,也有关于婚后的,比如方家那些人突然冒出来,方恒远还要认回来,任由那些人欺负她,可一会儿画面又成了她生不出孩子,方恒远想要纳妾,领了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回来,说要娶她做侧室,叮嘱徐绣以后要和那个女人好好相处。

梦中的徐绣被气得脸都绿了,当场拔剑就要杀了方恒远……

徐绣从梦中惊醒过来时,那怒气和委屈还残留在心里头,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去找方恒远对峙。

做了一晚上婚后生活不好的梦,徐绣感觉自己根本没怎么睡觉,不等她想接着睡,就被人从被窝挖起来了。

徐绣打着哈欠,孙氏接过凌青递来的凉水端给徐绣。

徐绣一脸睡意朦胧的喝了一口,那股凉意从口腔经过喉咙,蔓延到胃里……徐绣的睡意瞬间就被凉醒了。

“娘!”

她无奈的喊了一声:“你这是在欺负我。”

半夏道:“夫人,吉时虽然在下午,可是上午得事儿也不少呀,您若是不早点起来,下午的时间可就赶不上了。”

徐绣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她当然知道今日安排很满,一切都是提前就得知准备好的,可是这不是没睡好,身体和心里都不舒服么!

孙氏一点也不留情面:“赶紧收拾好,就穿那套红色的衣裙,下午再换喜服,咱们要提前去给祖宗上香,还有你要洗澡梳妆,等忙好这些就中午了。”

徐绣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像个人偶一样随意她们折腾,被牵着在家里来来回回走了无数趟。

徐家的祠堂远在衢州清古镇小杨村,所以京城这边,徐桂和孙氏商量之后,只能照着族谱重新做了几个牌位,都是徐家他们这一支的嫡系祖宗,方便让徐绣出门子是好跪拜祭奠。

其实女子出嫁原本没这么麻烦,但谁让徐绣是郡主,嫁的又是侯爷呢,自己是有封号的,进了门就是一品诰命夫人呢?

用徐桂的话讲,就是这在整个徐家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必须要祭奠一二,让老徐家的祖宗们都知道,以后才好保佑后人!

徐绣对这些都无所谓,父母想要这么做,她也乐意顺从。

她很清楚,徐桂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对他自幼长大的小杨村有不一般的感情,对宗族姓氏更是在意得紧。

等忙完这些流程,日头很快就升起来了,大婚这日是个好天气,中午的时候,初春的暖阳照得人心里都暖烘烘的。

徐家的客人也陆陆续续赶来……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朝廷上有交集,冲着二人面子来的都去侯府那边了,徐家来的就是徐杏这样的自家人,再有便是从清古镇赶来的亲朋。

是的,因为徐绣大婚,清古镇那边来了好些人。

杨家大奶奶是代表杨家过来向徐绣道喜、喝喜酒的,还有季家老宅那个以前与徐绣交好的季夫人也来了,还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徐绣虽然给她们发了请柬,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真的会来,毕竟京城和衢州的距离也不近,这个年代出行可不容易。

“季姐姐,杨嫂子,你们坐!”

房里,徐绣招呼二人坐下,又让半夏给她们端茶和吃的点心,凌青招呼着几个孩子出去吃东西。

季夫人笑盈盈的看着徐绣:“恭喜徐姑娘,晚上咱们就要改口喊侯夫人了。”

徐绣哭笑不得:“您可别笑话我。”

“这不是笑话,是事实呀……当日一别,我早就说过,徐姑娘是有大造化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季夫人认真的说。

徐绣尴尬的笑了笑,又重新找话题聊起来。

因为之前同京城季家的一些矛盾,徐绣算是与季家交恶了,就连生意也再没多少往来,虽然徐绣自认不理亏,也没什么对不起人的。

可是看到对她一向很好很大方的季夫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季夫人虽然不是季家真正的当家人,但她身在季家,也就代表了季家……

杨大奶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很快就看出二人气氛的不自在,自然而然的在徐绣和季夫人聊天的时候随意插话,专检徐绣感兴趣的说。

她讲了清古镇上的变化,哪家姑娘嫁了谁谁谁,哪家小子娶了媳妇又不老实要纳妾,被小舅子找上门打折了腿等等……

这些话在徐绣大婚之日虽然有些不和谐,可听着却让人忍俊不禁,气氛不知不觉的就松快起来。

“不过现在镇上倒是确实出了个厉害人物,这人和徐姑娘你还有些关系。”

杨大奶奶话微微一顿,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提了一句。

徐绣一愣:“什么人?”

杨大奶奶捉摸了一下,开口道:“他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堂弟。”

“堂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那几个堂兄弟可都……”

徐绣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她对老徐家那些当金疙瘩养大的孙子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也不认为那些人能够如何。

可是这会儿听杨大奶奶的话,倒是其中另有隐情了?

杨大奶奶随即就摇头:“并不是你想的那几个,是你那个二叔的私生子,那孩子被你二婶钱氏磋磨,后来被你爹娘接手,让他在果园里干活,给他一口饭吃,因为这个才没被饿死。”

徐绣一怔,随后在记忆力搜索了一下,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当时记得那就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徐绣也看到过两次,穿得衣衫褴褛,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怜模样,跟徐绣自个儿小时候也没差别。

因为那孩子在钱氏手底下生活得确实可怜,所以对徐桂帮忙,让这孩子有饭吃有衣穿,在果园有个落脚地的事徐绣和孙氏都默认了。

大人的错误波及不到孩子身上,况且那孩子已经为自己的出生付出惨痛的代价,徐桂到底是做人叔叔的,在有条件的基础上,也无法坐到真的冷眼旁观。

但这个事儿对徐绣而言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若不是杨大奶奶提起,她根本就没有印象了。

徐绣好些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老徐家那几个歹竹里,难不成终于要出个好笋了?若是人还不错,她也可以帮衬扶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