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云疼惜的搂住女儿,一双手扶住季苗苗肥嘟嘟的背脊,季苗苗把头埋进娘亲的脖颈里,哼哼唧唧的。

马显富和李翠花被揍的鼻青脸肿,一直在那哭爹喊娘。后来都是季家三兄弟揍累了,才放过他们。

吴秀红张大嘴巴,看见自己儿子儿媳妇被打的这么惨,张嘴就要讹诈。

季家三兄弟立马递过来一个凶狠的眼神。

吴秀红想起他们凶残的模样,只得闭紧嘴巴,恨的不行。

马显富跟着自己老娘媳妇过来,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倒是被打了一身伤,当下便直叫唤,不愿意再待在这儿。

吴秀红没法子,一家子灰溜溜的走了。

季老太见烦人的人走了,才一股脑跑进房里,从灶房里拿了些草木灰,小心敷在孙女的伤口上。

寻常农民受了伤,也就是拿草木灰杀菌消毒,这法子还不错。

一家子团团围着季苗苗,见她肿着眼睛,叶秋云眼里都是心疼与烦闷。

这马家阴魂不散,自己家不打理好日子,却偏偏盯着别人家,总是这样过来,也不是个办法。

可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落脚之处。

叶秋云心里别提多无奈了。

到了晚间,她在房里搓洗衣服,就把季苗苗放在榻上,季世良和季梁清都陪着季苗苗玩耍。

“往后你不要再带着咱家苗苗去人堆里拉扯。”看着女儿腿上的伤口,叶秋云就觉得心口疼。

季梁清也内疚的很,连声应了。为了逗媳妇开心,还道:

“媳妇,我听娘说了,明个我们就去找马家的麻烦,省得他那一家子天天盯着咱家的东西看。”

这件事季老太不是第一次想,只是因为之前觉得没到那个点。

可现在,她孙女被这家人这么欺负!明显对方就把他们当冤大头了!

她就不再顾忌,大不了扯破脸皮,他们家死赖在这儿,还能被赶走不成。

叶秋云闻言愣了,“这会不会不太好?”

显然,她的愤怒只是因为自己女儿受了欺负,实际上骨子里还是老好人性子。

“怎么不好?”季梁清却是个不怕麻烦的:“他们这么欺负咱家宝贝丫头,娘才不会善罢甘休!”

叶秋云恍然点头,又道:“娘可真疼咱苗丫头。”

季梁清就笑了:“能不疼吗?这可是咱家头一份的大闺女,何况我闺女这么能干,娘咋可能不爱!”

叶秋云抿嘴笑了笑,低头开始搓衣服。

季老太的确有杀上马家门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叫上季家一大家子,浩浩****的往村里去。

之前张大壮和他们家说过马家大概住在哪儿,季家一过去就找到了。

马家的儿孙不景气,一个个都是懒货,家里的房子修的比别人破烂许多,那么多人户,就住在两个小破房里。

他们走到马家门口的时候,鼻青脸肿的李翠花还在门外对着一个小女娃骂骂咧咧的。

“死丫头片子,没用的赔钱货!一天就知道吃吃吃要要要的,咋这没良心呢?不知道给我和你爹弄点东西回来!就知道吃和要,这人心咋就这么凉薄,养你有什么用,再这样又吃又要的,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被骂的女娃是李翠花的二闺女马小丽,马小丽被自己娘这么一骂,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

这样一来,李翠花更加生气,还上手揪自己女儿,马小丽哭的更加大声。

左邻右舍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争吵,没一个人出来看。

“李翠花!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毒妇,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毒手!说!你昨天是不是就是这样对我小孙女的?”

季老太眼光毒辣,看马小丽被李翠花揪的破皮流血,和自己孙女昨天那架势十分相似,立马就冲进马家围的篱笆院里。

李翠花听见季老太的声音,吓了一跳,打眼一看,不得了了,这季家人居然都跑到自己家来了!

她连忙跑进屋里去喊马家人,没一会儿当家的马大贵就出来了。

马大贵穿的寒酸,是个没啥肉的小老头,眼睛里闪烁着贼光,此刻他不怀好意的对季老太道:

“老妹子,拜访也不用一家子都跑到我家里来吧?”

“我呸!”季老太吐出口水:“谁是拜访你的?一把年纪了,管不好自己的儿孙,一天就知道盯着别人家里的东西瞧!你们不是很喜欢在别人家里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吗?今天老婆子就带着我家里的人来你们家看,看看你们高不高兴。”

说着,就带着一家子朝着马家家里冲。

马大贵见季老太的三个儿子牛高马壮,当下就怂了,他的三个儿子也怂,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有家里的几个女人坐在院里哭天抢地。

他们这外面这么热闹,听着也不像是马家在打骂儿女,邻居们也都出来看一看,瞅着这架势都愣了。

看着外面站着的季老太,牛头村的村民懵逼的很。

季老太舌灿莲花的说了自家人有多凄惨,又说了马家的一系列所作所为,邻居们顿时就开始指指点点。

马家天天指望着邻居们过活,自然没少招惹他们,大家都恨得牙痒痒。

“你们可不知道!你们现在刚来,他们家呀,还会偷摸趁人不在的时候进去拿你家东西,你们家往后可得小心着点儿。”

说这话的是马家对门的张老太,平常最是个热心人,也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见季老太一家也深受马家茶毒,心里头也有了一点同舟共济的情分,免不得就多说两句。

季老太一脸凝重,连忙就对着儿子儿媳妇们交代两句。

这张老太见季老太听得进去,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显,她正要再说些什么,余光就瞥见季梁清从马家丢出来一样什么东西。

张老太当即脸色就变了,待看清楚之后,立马就大声嚷嚷起来。

“哎哟喂!这不是村长定儿媳妇的时候掉了的那个银簪子吗?怎么原来不是掉了,是被这马家的人给偷了呀!”

“啥?哎哟喂,可真是那银簪子当时村长媳妇没少炫耀呢!这马家的可真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