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星审判大殿之上的人潮比上次杵之城的还多,多半人都是冲着乌庭鸣这个名字来的,有人憎恶,有人冷眼旁观,但是绝大多数人只会把个人的想法放在心里烂掉。
谁也料不准哪天是否会对上这个瘟神。
破晓把背后那大大的黑色帽子盖在头上,一袭同样黑色的长袍给他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他一言不发,甚至眼睛虚飘飘的,就这样走进三星审判大殿。
以前审判的时候还有老师在背后给自己出谋划策,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能买到殿内座位的皆是贵宾或是有权有势的地方人物,审判台上立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男子,桀傲的眼神飘向破晓这边,他咧嘴轻笑,那不是轻蔑的笑,却是带着一种令人不明所以的意味。
不用说,能站在审判台上的人只有一个,乌庭鸣。
破晓默默地走上乌庭鸣对面的审判台,深呼吸。
上首,一脸庄严的殿长坐下。
殿内鸦雀无声。
“慧武学府千寻被害一案现在开始审判,两位审判阁下,准备就绪否?”殿长低沉的声音询问破晓与乌庭鸣。
“嗯。”点头。
两人交换审判手势,各自开启审判光轮。
炫目的光吸引了不少眼球,尤其是光轮中间滴溜溜不停旋转的小锤影让不少行家啧啧称奇。
但是,对面乌庭鸣的审判光轮就像一副牢牢禁锢住破晓的枷锁,竟让他感到压力重重,那是一团由阴影组成的光轮,光轮里有黑色、灰色在交缠蠕动,看一眼,竟让人觉得意识深深陷了进去。
好可怕,破晓定了定神,再次深呼吸。
摄魂?一定不能输。
破晓这才记起来寻找千芊的位置,眼睛四处搜寻,总算在墙角位置看到了被卫兵看守着的千芊,即使相隔一段距离,破晓依旧能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信任。
“现在请第一位证人,兰特城禁卫队队长离仁进殿。”殿长威严的声音传出很远。
离仁那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横着进来,重重一脚踏在证人的位置上。
殿长目光转向乌庭鸣,道:“乌审判,请为本事件说说你的看法。”
乌庭鸣道:“离仁队长于千寻住所抓获凶手千芊,不可能毫无缘由,凶手有罪是事实,而且另有目击者亲眼目睹凶手行凶,铁证如山,种种迹象看来,凶手不承认行凶都难。”
“那破晓审判的看法
呢?”殿长看向破晓。
“嗯,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证人,总不能仅凭片面之词就判千芊小姐是凶手,这未免太过武断。”破晓能感受到乌庭鸣看向自己的不屑眼神。
殿长点头同意。
“离仁队长,请问你当时为何毫无二话就抓获千芊,把她当成凶手处理,要知道,当时我也在那房间里,或许我也可以是凶手呢?”破晓平静道。
“这个……是这样的说,关于当时我为什么能一眼就辨别那个女孩是凶手,是因为我有确凿无误的证据的说。”离仁吼着大嗓门道。
“那请你就你口中“确凿无误”的证据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个证据是怎么回事?”破晓。
离仁嘴一翘,得意地道:“那是因为当时有目击者汇报给我消息的说,她说对面的地方有人在行凶,就是导师住所对面那个叫凤零的女子的说。”
乌庭鸣耸了耸肩,嗤笑道:“事情不是很明显吗,被害人当时也用自己的方式指证凶手,而且目击者亲眼目睹凶手行凶,事实摆在眼前,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呢,破晓审判?”
可恨!乌庭鸣一直企图用打压的方式搅乱自己的视线。
破晓心中默念着真实之眼,一层外人看不出来的淡淡幽蓝附上他的眼睛,那一刻,破晓觉地世界清净了许多,离仁口中的证词句句条理分明,最重要的是,他仿佛看到了证词的突破口。
“离仁阁下,你口中所谓确凿无误的证据就是凤零小姐吗?试问那样既可疑又粉红的女子她说的话怎么能被当成证据?依我所见,目击证人凤零本身就很有问题,因此我觉得离仁阁下的证词不能给予成立。”
破晓的话引的在场的所有人**不已,这是好兆头,表示有人开始同意自己的说法。
乌庭鸣见势不对也没有丝毫惊慌,他淡淡道:“破晓审判,凤零小姐可不可疑不是由你说了算,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感觉而已,根本不能以你的感觉来反驳证人的证词,我想大家都会同意这样的说法吧。”
乌庭鸣这一说,墙头草般的旁观人立刻附和着他的说法,令破晓摇了摇头。
“对啊,凤零小姐哪里可疑了,而且也不粉红的说……嗯,虽然确实有一点粉红的说。”离仁不确定的抓着脑袋,异常滑稽的动作。
殿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两位审判的观点都带有片面因素,那么就请证人重新作证好了。”
破晓与乌庭鸣对视了一眼,对方摊着手,一副
无所谓的态度。
气势上破晓已经输给了对方。
“要重新作证的说?”离仁懊恼着脸孔,才道:“当时,我找遍了现场地说,你们猜我找到了什么?嘿嘿,就是这个,一张小纸条地说,死者在临死前写下凶手名字地说。”
乌庭鸣愉快地接口道:“证人,有劳你把纸条上的名字念出来,好让大家都知道。”
“嗯,就是千芊地说。”离仁的大嗓门传到每个角落。
“破晓审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证人手里的证据可以堪称确凿无误了吧。”乌庭鸣得意地道。
众多目光汇聚在破晓身旁。
破晓却摇摇头,转首笑着问离仁道:“证人,为什么一开始你不这样作证?明显这个证据比凤零小姐更有说服力。”
离仁被问得一愣一愣,他不知道破晓怎么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我之前的证词中没有这张纸条吗?还是你自己忘记掉地说。”离仁说得理直气壮。
众人惊呆,这记忆力……
殿长的摇头给出了答案。
乌庭鸣道:“对方审判的提问与案情无关,还请不要问这类问题混淆证人的想法。”
“好吧。”破晓拉了拉帽沿,不急不慢地道:“既然这样,我就用证据证明离仁队长的证词有纰漏,还请看仔细了。”
乌庭鸣认真起来,在场所有人翘首等待着破晓口中能驳倒离仁的证物。
破晓左手停在审判光轮上方,意念一动,只见光轮里的光芒朝着破晓手掌方向闪动了一下。
破晓摊开手,一卷羊皮卷静静地躺在他手里。
“这是死者的尸体检验结果,上面内容是:死者遭钝器击中头部,一击致命。”破晓掷地有声地大声念了出来。
“那又如何?”乌庭鸣。
破晓扫视殿内,重新强调道:“请大家听懂,我说的是一击致命,正是这个一击致命才有问题,据刚才证人的说法,死者临死前写下凶手的名字,以此传达给我们信息,但是,我姑且问一句,既然死者被钝器击打已经一击致命了,她还怎么有力气用血迹写下凶手的名字?”
全场哗然,死者当场没了气息,根本不可能还写下字迹揭发凶手。
破晓很满意全场的反应,他看向乌庭鸣,自以为能看到他变色的脸孔。
但是,乌庭鸣依旧在笑,那笑意盈盈的样子让破晓刚升起的一丝得意立刻烟消云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