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战场前章

何柏的母亲去了医生那里,所以不在。2ad2ad15d

外间里,两个男孩儿帮着两个老太太洗水果,找餐具拿吃的,四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可是哀伤满屋流动,气压低的叫人心慌。

赵秋凤默不言语,只是拿着水果刀慢慢的把各种水果削了皮,切成小块。何婉欣看着老姐姐忙活,心里发酸,但嘴上却说不出什么。

箫诚知道自己和何柏在这里也只会徒增伤感,所以二爷等何柏忙活的差不多了,想着何姨一会儿就应该可以回来,就带着小孩儿出去了。

下楼的一路上,哥俩谁都没说话,直到走到医院大门口,何柏才忽然转过头对箫诚说:“哥,我爷爷这次,大概是真的不行了·······”

“别瞎说!”箫诚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话,于是只能虎着脸低斥他。

“我没瞎说,今天早上······我和奶奶已经去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能会脑出血。”说话的时候何柏意外的平静,平静到脸上不见半点儿情绪。

“哥。”何柏抬起眼睛,干净的眼睛里带着某种坚决,他说箫诚,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管这次爷爷最终会怎样,但在这个特殊时期结束之前,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私下里来见我。

“为什么?”箫诚愣住了,他一时想不通何柏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现在家里的本家亲戚已经在往回赶了,爷爷这回出事儿,我们家家里家外的亲戚虽说不多,但奶奶以前就跟我说过,家族产业做的大了,总是会有麻烦的,说白了,遗产争夺的明争暗斗也是在所难免的,她说人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清醒,不能感情用事,再说我答应过爷爷,要笑着送他走,所以你不能在这儿,不然我心里一有依赖,那十有**可能就扛不过去了。到时候万一哭的一塌糊涂,我的面子可就全毁了。”

边说边笑,何柏皱着眉努力把最后几句话说得可笑一些,可事实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很难看,不过老实讲,他并不介意箫诚看到这样的自己。

没办法,箫家和何家关系是在比寻常,但两家就是两家,这个时候走得太近,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张嘴,谁知道上嘴皮一碰下嘴唇能说出什么来。做人,低调实际就是自保,但再低调的人都会遇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状况,所以,他不能允许箫家在这期间让人抓到任何话柄!

箫诚听完何柏的话,沉默三秒,最终点头,二爷深叹一口气,之后无奈的低头问道:“那·····我这禁欲的生活什么才能算是解禁?”

何柏呲牙,眼睛转来转去,表情忽然变得讨巧而可怜,他悄悄拉着箫诚的衣角,小声道:“还能到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破功什么时候算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不定明天绷不住就跑你那儿去了·······”

言语里透着没出息的懊恼,可箫诚却很喜欢他这个调调,被依赖,被需要,只有他可以,只有他才看得见他最真实的样子。

“行了,我知道了。”箫诚伸手揉了揉何柏的头发,之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可你也得答应我,这段时期要学着自保,别跟没必要的人把戏演得太深。凡事儿多跟着你家老太太,喜欢的就亲近点儿,不喜欢的也别顾着面子白吃人脸色,虽说这个时候弄得太僵不好看,但人家要是真有心整你,那你也得给我黑回去,明白了么?”

何柏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答应了下来。

“行了,咱上去吧,我估计我爷爷奶奶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想到自己奶奶身体不太好,箫诚也不敢多停留,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拉着何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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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之后,老人们之间的谈话果然已经结束,此时箫家二老和何家的两个女人正坐在外屋小声说着话,想到只有自己还没和老人打过招呼,箫诚赶紧独自走进病房凑到何文生的身边。

低身在床边坐下,箫诚关切的看着满身管线的老人。

“爷爷,感觉好些了吗?”

不想自己最平常的问候,却换来老人最不平常的眼神,何文生看着箫诚,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言滞语塞。

停留半晌,老人最终只是笑笑,点点头说自己好多了。

箫诚看着何老爷子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很是沉痛,这个人和自己的爷爷一样,辛苦一生,有血有痛,有显赫也有低潮,几起几落,其间的欢喜与哀愁怎么可能一时言尽,但当他生命走到尽头,二爷竟忽然发现,即便老人经历了如此多的东西,到头来,抛下一切富贵荣华,他也只不过是个难舍贤妻的丈夫,担心儿女的父亲,牵挂孙辈的长辈,此时世间纵有万般好,似乎都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如果了脱一切牵挂,这个人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呢?

箫诚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老人现在与其说是自欺欺人的恢复,还不如说是回光返照的最后拼搏。

二爷微微皱眉,半晌之后表情忽然由关切变得严肃,他拉住何文生枯瘦的左手,郑重其事的小声对老人说道:“爷爷,我知道我和何柏的事儿您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也不想再瞒您了,我嘴笨,说不好,但小柏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对他好的。”

真心实意,不论我们俩能不能走到最后,只要我活着,我都会尽力做那个对他最好的人,所以,请您把人安心的交给我吧。

箫家男儿对于承诺一向惜字如金,但一旦答应,那就是字字如钉,宁可舍命,也不能没有诚信。

何文生知道箫诚脸冷心热,和他爷爷一样是言出有信的真汉子,所以老爷子没得挑,了脱一件心事一样直接点头。

窗外,四月的阳光照进屋内。

二爷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那我先走了,爷爷您多保重。”

言语过后,箫诚不再停留,转身跟随等在外屋的箫家二老离开。

何婉欣带着何柏把他们送到楼下,箫诚开车过来,把两位老人扶上车,之后回头看向何婉欣低声道:“奶奶,现在外面风凉,您就别送了,这几天我过来不方便,所以我就把小柏交给您了,还希望您多护着点儿他······还有,请别忘了箫诚还在等您的答复。”

碍着很多原因,何婉欣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看架子依旧是早上那种即没肯定又没否定的态度。

箫诚自知言多无益,所以即刻点到为止,他抬头看了何柏,然后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之后转身绕到吉普的驾驶位置,不再回头开车行路,两个转向开出医院大门,再不见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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