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胙国公府,天使刚刚离去,留下不计其数的贵重聘礼,此为六礼之一的纳征,其实是和纳吉同日进行,既然是..

天子已加元服,大周的皇后之位不能空着,所以在经过一番选择之后,安固郡公尉迟顺之四女尉迟明月,成了大周的未来皇后,尉迟顺因此进位上柱国,封胙国公。

之所以说尉迟明月是未来皇后,那是因为婚礼流程还没走完,须得天子册封,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届时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关系将会更加紧密。

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尉迟丞相劳苦功高,挽救社稷国运于将倾,大周的皇后,其人选非尉迟家的娘子莫属。

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如今进行到第四步,其中的纳采就是男方家请媒人到女方家提亲;问名,是男方家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纳吉,便是男方将女方的男方将女子的名字生辰年月取回后,在祖庙里进行占卜,卜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

这前三项其实都是走过场,毕竟人选事前就已经定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尤其“纳吉”,那真是不吉也得吉:谁敢说天子立尉迟家的娘子做皇后不吉?

如今第四项“纳征”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告期”,定下吉日之后,便是“亲迎”,当然天子是不可能屈尊来接新娘,是派遣重臣作领队,到胙国公府迎接新娘入宫。

待到那时,册立新娘为皇后,早日诞下皇子立为皇太子,真可谓皆大欢喜。

“仔细些,一件件都搬到库房去,莫要弄坏了!”

管家指挥着仆人搬运聘礼,府里上下喜气洋洋,郎主的四女即将出嫁成为皇后,胙国公就是皇帝的岳父,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这些做奴仆的走在外面底气都多了几分。

府里的喜事不止一件,胙国公尉迟顺的三女尉迟炽繁,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千里之外的江北黄州北上到邺城归宁。

尉迟炽繁为西阳王妃,自正统三年和父母分别,迄今已有五年未能得见双亲,如今千里迢迢回来一次不容易,便带着儿子宇文维翰住在府内和亲人团聚。

“母亲连日操劳,可得保重身体,莫要累着了。”

“四娘就要出嫁,诸多繁文缛节数不胜数,为娘哪里敢懈怠,三娘当年出嫁时,为娘的不一样睡不着觉?”

“母亲,天子大婚,自然有春官府来操持,反正已有成例,只要循规蹈矩即可,母亲...棘郎,你先出去自己玩一会。”

“啊?哦...是,阿娘。”

正在和小姨显摆奇石的宇文维翰,有些不情愿的起身离开,不过手里拿着的那块山水奇石,还是放到了尉迟明月面前,房里只剩下王氏和两个女儿。

这个时候,有些话题就可以说了。

“三娘,那东西可以拿出来了。”

“是,母亲。”

尉迟炽繁拿出一个红绸包裹,打开之后是一本线装书,尉迟明月正好奇姊姊为何会拿出一本书,瞥了一眼,现书的封面上写着《洞玄子三十六散手》。

“啊,是这本书...”

尉迟明月下意识说出话来,随后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郎,是如何知道这本书的?

“四娘本书?”王氏问道,话语中听不出喜怒。

“啊...女儿只是听人提起过...”

“那人是谁?”王氏又问道,态度明显严厉起来,她就怕有居心不良的男人,坏了女儿的清白,如此一来可是要出大事的。

皇帝再怎么软弱,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皇后婚前与人私通!

“是...是...”

尉迟明月有些讷讷,这本书她是听闺中密友说的,却不敢供出名讳,万一母亲气势汹汹找人算账,那可真是丢脸。

见着妹妹尴尬,尉迟炽繁赶紧出来解围:“母亲莫要多想,四娘有闺中密友,定是听人提起过,这本书可是很有名的,大家私下传也没什么。”

怕说服力不强,她还补充道:“山南那边,大户人家都买这本书回去,给即将出嫁的女儿房之间流传书名,也实属平常。”

“是这样么?四娘?”

“是的,母亲,女儿也只是听她们提过,说后能固宠...”

固宠?当然要固宠,皇帝的后宫里不可能只有一个皇后,王氏知道女儿日后必然面临这种问题,所以叹了口气:“唉,黄州书肆印这种书作甚,西阳王也不管管。”

“敦伦之礼,这也是教化百姓么...”

这下轮到尉迟炽繁尴尬了,此书的“幕后黑手”,除了宇文温还能有谁,上面的花样,她已经和夫君用过不知道多少次,当真是让人欲仙欲死。

“母亲,四娘年纪不小了,总该明白些事情,若不是...若不是时局有变,早两年就已经嫁人,关心这种事情有何奇怪?”

听得姊姊这么说,尉迟明月愈脸红,正所谓少女怀春,有的事情她不可能不打听,同龄的闺中密友这些年均已纷纷嫁人,只有自己依旧如故,而那本“宝典”,可是大家都交口称赞的。

《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固宠利器,能让夫君愈宠爱自己,巩固大妇地位的宝典,难得一见的奇书,售价过十贯一本,还是有价无市。

更有甚者,将书页撕下来单独卖,累计起来的费用,比整一本书还要贵。

此书很有名,但是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光明正大的说,故而想很多,但却不能公然借来借去。

尉迟明月无缘得见此书的真面目,只是听闺中好友不时提起,那几位已经嫁做人妇,提起这本书时,都会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王氏翻了翻手上那本书,随后双眼微瞪,似乎有些意外的模样,翻着翻着忽然瞥见两个女儿正己,她干咳一声随后面无波澜的说道:

“四娘即将嫁做人妇,有些事情必须要知道,这本书是为娘让你阿姊从黄州带过来的,先拿回去懂的可以问。”

“啊...”尉迟明月羞得脸上几乎滴出水来,那一本书她想拿又不好意思拿,待得母亲将书塞到自己手中,只能手忙脚乱的收好。

女子出嫁前,其母要教授一些“夫妻之道”,让其知道何为“敦伦之礼”,也免得新婚之夜不能顺利和新郎“敦伦”。

尉迟炽繁妹如此模样,不由得莞尔,回想起当年即将出嫁之际,自己大概也是这般表现,憧憬着婚后的生活,却又患得患失。

新郎长什么样子呢?他会喜欢我么?新婚之夜,会疼么?夫君会宠爱自己多久?生下的孩子会是男丁么?

有道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怀揣固宠利器的尉迟明月,心如鹿撞怦怦直跳,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大婚。

姊夫对姊姊很好,那么,天子会对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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