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的周军如期而至这让埋伏已久的陈军士兵欣喜若狂奋力放箭,数轮箭雨后他们提刀挺枪向着可怜虫们围了上去满怀着憧憬的看着这些中伏的敌军大声喊道:“投降,投降!”
原本被周军拉开的营门忽然翻起一块沉重的木板将退路封死,火光映照下,冲入陈军营寨的周军士兵手持盾牌缩成一个圆圈,密密麻麻的羽箭钉在盾牌上如同刺猬一般。
眼见着营寨外面的周军被挡在门外攻不进来而营内的周军是死定了,先把送到嘴里的吃掉那外面的要是不知死活那能杀多少是多少,连月来被周军折腾得灰头土脸的官军终于要报仇了。
你们攻打武昌那我们就拔掉齐昌,反正都有个昌字,有来有往那才像样。
“不投降就杀,杀死他们!”
“杀!”
如潮的叫喊声响起气势十足反倒是让陈军将领愣了一下因为有许多声音似乎是从身后传来的,他们今晚守株待兔把兵力集中在这哪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后头。
还没有回过神,只见血花溅起有许多箭从身后射来将陈军士兵射倒在地,只见身后营帐里亮起火光有许多身影向着他们冲来,那些人并不是他们的同袍。
猝不及防之下伏击敌人的陈军反倒被敌人从后背偷袭,刚转身要厮杀可原先被围的周军也挪开盾牌出击,两面夹击腹背受敌之下陈军大乱,原先策划好的伏击到头来却变成被伏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名陈将惊慌失措的喊着,“道路两边是绝壁他们怎么能绕到后边来偷袭!”
郭默城一带官道两侧都是山,陈军在此处结寨正好把道路卡死,郭默城的周军要攻寨只能从北向南而营寨之后是齐昌方向按理说是不可能有周军出现。
所以设伏的陈军注意力都放在北面哪里想到南面还会有如此多的敌军偷袭,混乱之下顾头不顾腚原先被挡在营外的周军没人反制结果被其破开木板冲了进来,双方激烈混战之后陈军很快溃不成军被周军夺下营寨。
有机灵的士兵想趁着夜色向南逃结果没逃出多远便给人截杀,由南面包抄的周军并没有全部冲入营寨而是留有第二拨人刚好候个正着。
营寨燃起的篝火,被俘的陈军士兵被反剪双手捆着集中在一处空地集中看管,他们个个样貌狼狈的坐在地上唉声叹气,今夜忍着被蚊子咬了许久守株待兔未曾想等来的是一只老虎。
马蹄声起,大批周军骑兵借着火光进入营寨要穿过空地向南前进,领军将领听得俘虏群中有喧哗便问怎么回事,不久之后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被押了过来。
“败军之将,大局已定还敢喧哗,莫非是不服?”那名周军将领骑在马上看着对方冷笑道。
“我...你...你们是如何绕到南面的?”男子满是纠结的问道,“我军已经当道结寨你们怎么可能绕得过去!”
“翻山即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这么陡峭的山壁,又是晚上!”
“不可能?贵军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军做不到。”周军将领笑道,“军令已下,夜间翻山又有何妨?”
。。。。。。
清晨,齐昌,南侧城墙已经破损严重,一处坍塌的缺口上立着密密麻麻的木桩作为栅栏,栅栏内外血迹斑斑有许多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残垣断壁上。
齐昌城两年前为陈军攻破,虽然经过修葺但原本就历经战火伤痕累累的夯土城墙依旧颇多隐患,蕲州多次经历战乱户口凋零一时半会也无法组织足够人手采石或者烧砖新建城墙,结果陈军人力投石车连夜发砲下于半夜时此处城墙终于支持不住崩塌现出一处缺口。
陈军的先登死士和周军的堵口悍卒随即围绕这处缺**发争夺战,亏得事出突然而周军值夜的士兵及青壮明显多过陈军的悍卒拉锯战了几次后总算是堵口成功。
但是没过多久天就亮了,陈军连夜发砲攻城的效果已经显现,不光这里还有几处城墙已经出现崩塌的迹象,且各自分布在南、东侧城墙,若是破口后陈军从各方向同时攻入那么守城周军可就有得受了。
未雨绸缪,蕲州刺史组织人手在极有可能崩塌的城墙后面预先打上木桩作为第二道防线,全程的百姓都被动员起来准备和破口而入的陈军死战。
两年前陈军攻破齐昌城将百姓迁往江南,两年时间内好容易聚拢一些百姓定居齐昌结果如今就要面临城破再度被掳走的命运,事到如今只能先撑过一日再说。
“援军就要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总管府调集数十万大军马上就要抵达,把陈军打得落花流水。”
说过许多次的话再度被人提起,虽然大家都知道离蕲州最近的义州要派援军来最快也就今日才到,更别说陈军肯定会沿途拦截那么今日是不可能抵达的。
至于数十万大军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今日都未必熬得下去就算真的有可来到这里已经晚了,听着飞石砸在布幔或城墙上的“彭彭”声许多人都开始心中打鼓。
围攻齐昌的陈军有数万人,兵力之充裕光是昼夜不停发砲的投石车就可见一斑,城北郊外过河的石桥已经被毁坏,再这么下去的话...
‘反正都没救了,还不如就认命算了...’这是许多人没有说出口但心里在想着的事。
见着刚守到第二个早上就人心惶惶,将领们也是一筹莫展但除了加派人手督战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正当齐昌城内人心不稳之际城外的陈军也**不安。
很简单的原因,齐昌城南的蕲水水位明显下降了。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上游有人筑坝拦河蓄水,按照正常的战法来说就是等上游水位蓄积到一定程度就会毁堤放水,那么下游的齐昌尤其是城外河边的人就要倒霉。
蕲水从东北流向西南最后注入长江,齐昌城位于蕲水以南河畔,如此地形容易导致城池被人占据上游用水攻,亦或是攻城但没攻进去的军队被人用水攻。
陈军不是脑残,领兵将领更不是脑残,兵临齐昌城下之际便派兵沿着岸边向上游搜查果然发现周军设下的水坝,击溃守军后他们开闸慢慢放水然后拆毁水坝就是要将可能的水攻危险降到最低。
残破的水坝自然有兵在守,如今齐昌河段的水位忽然下降那说明上游又有水坝在蓄水,若是筑坝之地还在己方手中那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周军控制了那里又赶工修了水坝。
水坝处扎营的陈军兵力有三千人,不光能将他们击溃还让连一个逃回来的人都没有并且蕲水里也没漂下一具尸体也就是说周军袭击的兵力远多于三千。
分兵抢上游的兵力都不少以此推断周军大部队已经抵达齐昌附近,可齐昌城看样子城墙也快撑不住了,若是能赶在援军抵达前攻入齐昌那胜负还未可知。
所以艰难的抉择如今摆在陈军将领面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