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郡公府邸,西阳郡公夫人尉迟炽繁以及在侍女的簇拥下进入一间房子,这间房子和府里其他房子不同从外边看没有窗口甚至连通风口在哪里都看不出来,大门看起来也是沉甸甸的不像是木门。???说.`

“夫人勿忧,府里准妥当请夫人安心在内等候。”刘彩云笑着安慰道,她丈夫张\定是府里护卫统领所以对于府邸今夜采取的措施十分有信心。

“可...我等可以入内躲避,那府里的仆人们呢?”尉迟炽繁有些担心,今日是除夕可贼人却如预期般难那么自己府邸便是当其冲,要是贼人翻墙进来免不了一番恶斗那无处可逃的仆人们怕是要遭殃。

刘彩云说府里不光一处避难之处,按着李管家的安排所有不相干的仆人都已分别疏散躲避无须担忧也就是说“一切尽在郡公掌握之中”,在一旁的阿奴闻言面露不屑。

‘说的好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现在都要人躲起来避难了,这就是玩火自\焚!’她心里如是想只是见着郎主杨丽华瞪着自己便没有开口。

进入房中原以为就行了未曾料还得下楼梯,在一条不窄的地道里走了一通又上了楼梯后尉迟炽繁现自己来到一处房间内。

具体的说是几间房,四处无窗应当是在地下但是丝毫没有气闷的感觉似乎和在地面一般,房中一应家具俱全还点有蜡烛,同时点亮的蜡烛虽然不多但足以照亮各处房间。

“夫人、两位侧夫人请到各自房间内歇息,此处备有净水、糕点若是需要可以让下人们来取。”刘彩云颇为熟络的介绍着各处房间。

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对各处构造及功能十分清楚,按照西阳郡公宇文温所安排的在这里可以供2o人与外界隔绝居住半个月也不怕外边烟熏火燎。

尉迟炽繁看了看这避难所的情况心中稍安,此处她曾听夫君提起知道存有粮食并挖有水井所以能安心的关起门避难,宇文温的长子和她生下的嫡长子也由奶娘抱着随同各自母亲进来如今正在怀中安睡,。??.??`

又有数人进来却是管家李三九以及林有地、张乙满、胡三子,他们向主母及两位侧夫人请安后说明了如今情况:“主母、二位侧夫人,郎主在指挥护卫们布防说不能亲自过来请在此处静候,此事大约明日清晨必见分晓请主母、二位侧夫人安心休息。”

“府内仆人都疏散了么?”尉迟炽繁问道。

“请主母放心。除了护卫之外府内里已无一个闲杂人等。”李三九答道,自从去年二月将尉迟炽繁救出皇宫后他便作为仆人和对方躲了月余,来到安6后也是作为心腹中的心腹被委以管家重任算是尉迟炽繁十分信赖之人。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尉迟炽繁很关心这点,好好的一个年夜饭都没吃完就出了事。夫君上任清除积弊肯定会激起本地豪强大户反抗算是预料之中可现在这阵势似乎是连府邸都要被人攻破了怎么让她不忧心忡忡。

“主母,郎主说准备好的一桌酒宴如今来了两拨客人,现在正加班加点添位置上菜呢。”林有地答道,他和张乙满、胡三子如今和李管家负责把守避难所内层保护郎主女眷。

“既如此,那今夜就有劳你们了。”尉迟炽繁点点头。夫君一向是神神秘秘胸有成竹所以外边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作为大妇她要做好份内之事。

她安排两位‘妹妹’到各自房内休息而两位小郎君也由奶娘抱着到各自母亲房中休息,小女郎宇文娥英一个劲要跟着到‘萧阿姨’房里下棋被杨丽华喝止。

见着小女郎嘟着嘴李三九硬着头皮上前解围说小女郎不是有侍女么可以和侍女下棋解闷,宇文娥英却是不依不饶的要萧阿姨和自己下,李三九干咳一声让张乙满、胡三子顶缸当替死鬼。

杨丽华见着萧九娘到尉迟炽繁房里说话便示意阿奴跟着自己回房,让奶娘看着儿子之后低声呵斥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你怎么老是对郡公都不恭顺!”

“奴婢知道错了...”阿奴低着头说道,但是心中依旧是鄙夷:明明郎主已经多次提醒那可恶的混蛋要小心豪强大户的反扑结果那厮每次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现在好了,一家子都躲到地下做老鼠,不是说尽在掌握之中么怎么让家眷如此狼狈!

杨丽华见着阿奴言不由衷不由得摇摇头,今夜会出事算是意料之中但要一家都躲到地下密室却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她对夫君能解决难题有信心。

“一定会解决的。一定。”

。。。。。。

西阳城西南一隅,街道上一片血腥,向着西阳郡公府邸突进的陈军士兵遭到拦截瞬间伤亡过半,他们眼见着接近府邸不到一百步却在丁字路口被前方路口横着的房子里射出的巨箭贯穿。

巨箭轻易刺穿第一个身着两当铠的士兵然后是第二个直到穿透第三人才停下,三人就如同串在草绳上的蚂蚱连着巨箭倒在地上。

射出的巨箭总共三只瞬间就夺去十人的性命,正当陈军士兵奋力前冲刚跑得十余步对面再度射巨箭又夺去八人性命。

他们情急之下分作两边贴着路两侧墙壁以躲避巨箭,片刻之后见得对面房子没有动静便一个个分散前进近得路口那房子里忽然破空之声大作矢如雨下笼罩他们队伍。

“是弩箭,大家小心!”

有跑得快得冲到到路口左拐却现街道上横着一堵墙而那墙竟然是一个个沙袋垒起来的正好挡在拐角让他们无法前进,这几个士兵进退不得随即被弩箭射杀。

“盾牌,上盾牌!”

一阵慌乱后盾牌手上前护住身后士兵。原以为这样至少能站稳脚步未曾料原已沉默的巨箭再度射直接透过盾牌将后边持盾的士兵刺穿。

“冲,冲上去!”督阵的陈将嚎叫着,对方既然有了准备那这种时候留在没有遮挡的街道上就是找死,士兵们也知道这个道理拼了命盯着同袍的尸身连着盾牌前冲。

他们要凭着人多势众一鼓作气冲过这个路口因为西阳郡公府邸就在路口处左拐后的不远处。又承受了一轮巨箭后来到路口,正要翻上沙袋垒起的矮墙时忽然巨响声起随即脚下一空坠了下去。

尘土飞起惨叫连连,路口处忽然出现一个大洞将数十名陈军陷了进去。后边的士兵见状面色惨白不住后退可后边的人哪里知道前面要干什么这进退失据之时路口房屋里再度放箭将他们射翻一片。

“怎么回事!这街道上怎么会有陷阱!”在后督阵的陈将气急败坏的扯着一人大吼,那人是田元升派出的向导领着这股陈军包抄西阳郡公府。

面对质问他哪里答得出来,这个路口白日里人来人往还有马车经过哪里有人想得到竟然有个大坑。再说要是挖坑动静可不小怎么都没听说过除非是晚上。

对了。如今这宵禁十分严格大伙晚上除非有急事否则都待在家中不出来,这宇文温是巴州最大的官那么趁着晚上四处无人之际挖坑再方便不过了!

陈将听得向导这么一说算是解了惑但这对改变眼前处境毫无帮助,前路已断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他无奈之下指挥剩余士兵撤退与别路陈军汇合。

与这一路相比另一路陈军运气稍好,他们没有遇到陷坑而是一般的障碍只是在翻越街道上的障碍时被人候个正着用弓弩射翻十余人。

这条街道是通往西阳郡公府邸正门的必经之路,两百步的距离五重障碍而陈军每翻越一重就要丢掉十余人的性命。这些障碍是竹笼装着的石块又有许多绳子捆着搬又不好般只能翻越。

拿着盾牌的士兵最先上可好容易待得翻过障碍时只顾防着正面未曾料街道两侧屋顶亦埋伏有弓弩手来个俯射将他们射倒,一路血战过来翻过最后一道障碍后沿途已经将近百人身亡。

陈叔陵面无表情的跨过地上一具具陈军士兵尸体向前走去,周围一圈护卫簇拥着不时警戒四周以免房顶又窜出弓箭手放冷箭。

这是预料之内的阻截,不过陈叔陵判定对方原先想要防的是城中大户的反扑却未曾料自己会带着陈军北渡入城,可笑那宇文温自以为设下埋伏就等田氏和城中大户来送死作那捕蝉的螳螂却不知道还有黄雀在后。

两边都是民房想来居民们都躲在家中瑟瑟抖,若按平日里的做派陈叔陵此时已经下令士兵洗劫,抢钱、抢粮、抢女人作为犒劳士兵的战利品可如今他却严令攻破宇文温府邸之前所有人不许做别的事。

只要能捉到宇文温报了毁容之仇那么随后即便是屠光西阳城他也无所谓,所有事情都要放到一边以此事为优先,进城的陈军除了扼守南门以及沿路主要路口免得被人抄后路外全都向宇文温府邸杀去。

陈叔陵似乎踩到一个圆滑的东西导致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幸亏被周围人扶住,他低头看去却是一个死去的陈军士兵。那人面向上躺着右眼窝扎着一只弩箭血流如注面目狰狞。

‘废物!’陈叔陵心中嗤笑一声随即踏步前进没有一丝怜悯,这些兵已经被他买了性命所以不值得同情,为了能报仇他不光重赏士兵还给西阳城郊外的田、鲁两家许下重酬。

对方帮着自己对付宇文温肯定在江北待不下去,陈叔陵已经在武昌郡地界划下山头良田给这两家定居并安置族人以作酬谢,他可谓是散尽家财为的就是一举成功将宇文温拿下。

“大王,已经攻到府邸前了!”有士兵跑过来禀告。

陈叔陵闻言抬头向前看只见己方士兵已经冲到前方一座宅院前,他回头看看黑压压的士兵拔出佩刀大喊一声:“攻进去!拿下宇文温本王有重赏!”

一个凄厉的响声从前方宅院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只响箭带着火光窜上天空,看起来是里面的人信号求援,陈叔陵闻声大笑起来:“求援?晚了!”

“宇文温。本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