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刷‘夜袭江津戍’副本的奖励,宇文温收下王越这个经商人才算是一扫眼睛被打肿的晦气,随后军主陈五弟等将领前来禀报军务。

今夜袭击计划分三股人马,袭击江津戍的是骑兵和长刀队以及张鱼的那帮襄阳水军‘好兄弟’,陈五弟带领长枪兵和一个弓箭幢去半路设伏拦截必然会出现的陈军援军,剩下人等在枇杷寺看家防御。

袭击江津戍自不必说那里已经一片火海就等张鱼等人按计划安全归来便算是圆满,陈五弟领着伏兵击退了西面江陵城外陈军大营派来的骑兵,阵斩百人俘获战马数十匹,残余陈军败逃回去。

此役许绍领着部分辅兵一同参战开了荤,与上次两河口追败兵不同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参加作战与敌军面对面厮杀,许绍拿着那把据说是千牛斩的宝刀连续砍了坠马的三名敌军回来后笑眯眯的拿着布一遍遍的擦刀,一擦就是一炷香时间连带着不时露出地诡异笑容让人看了心里都寒。

宇文温对今夜战事很满意:“很好,值夜人手要安排好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江津戍的陈军敢来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开玩笑,前半夜去摸营得手结果后半夜被别人反摸回来的话那就是奇耻大辱了!

今夜‘大开杀戒’的许绍精神抖擞的说道:“统军,寺外壕沟已经挖好,敌军骑兵绝无可能突袭得手。”

宇文温拍拍他的肩膀问话:“砍人的手感如何?是不是有一种根本停不下来的感觉?”

许绍只是尴尬的笑笑他自幼饱读经史子集不假但不意味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这个年代的人讲究的是出将入相文武双全,即便是一州刺史也要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若是有叛乱民变什么的还要亲自领军讨伐光会读圣贤书可是迟早要完。

眼见得军主陈五弟已经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宇文温算是放了半个心,原想着歇息但又领着护卫什们去巡场免得有心火旺盛的糙汉对寺里暂时住下的妇女们动手动脚。

新军里全是青壮火气足精力旺盛得过分稍微闲下来那一身精力没法泄就会出事,平日里宇文温往死里操练他们让其只想补觉没空想别的,如今是战时不能如此所以军纪可得抓严了免得哪个管不住裤裆里的祸根坏了新军的名声。

‘话说我自己全身冒火也可得忍住,别祸害了哪家小娘子弄得里外不是人。’宇文温心中不停提醒自己,自己家里两位绝色只能看不能动当真是苦熬了半年,原先在军营里还能天天锻炼体能如今空闲时间略多可得小心‘****焚身’。

宇文温在寺外走了一圈现一切井井有条随即在护卫什的簇拥下进入寺内继续巡视。因为有女子的存在所以新军所有人都在寺外宿营免得‘瓜田李下’。

先是到偏房看了看那位守着住持遗体的小沙弥悟明,小师父如今哭得眼睛肿喉咙沙哑滴水不进眼见着状态不妙,宇文温便问怎么没人给小师父送些吃的。

李石磨说先前已有同袍送了些素食过来可小师父只顾着哭连水都不喝,宇文温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将小沙弥硬拉到另一间厢房让人拿来干粮好说歹说让其就着热水填了肚子。

这枇杷寺破败不堪规模也小平日里就老住持和小沙弥二人住在庙里。如今只剩小沙弥悟明一人端的是形单影只。

“大军驻扎于此,老住持下葬事宜本将可以派人协助,只是棺椁急切间却没法弄。”

“多谢施主。”悟明语音沙哑的说完话,抹了抹眼睛就要跪下磕头被宇文温托住:“无须如此,小师父还得保重身体。想必老住持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小师父如此。”

“施主眼睛这是怎么了?”悟明直到现在才现宇文温面目‘有异’,宇文温笑着摆了摆手说今夜踏营给陈贼往面上打了一拳。

“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些混蛋!”悟明面露恨意,宇文温见状便说小师父莫要犯了杀戒,佛祖知道了可不得了。

悟明苦笑一声说他是师父云游时在路边捡来的弃婴,师父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带大,他跟着师父念了十几年的经却迷恋尘世不知悔悟。

师父有鉴于此为其取了法号‘悟明’便是让他‘悟法明理’,悟明觉得没了师父的宽容和时时指正佛祖怕是也容不下他这个无心向佛的假和尚了。

宇文温不通佛法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下去便问他日后打算,悟明闻言面色坚毅的回答道:“师父于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要为师父守孝三年!”

见小沙弥已有决定宇文温不再多言又说了些事后边转身往门外走去,没走两步差点与门口处突然转过的一人迎面相撞。

“鬼啊。”那人被面前的宇文温吓到惊叫一声。他闻言恼怒不已仔细一看却是那面有红斑的女子。

他的右眼肿成一大坨,加上厢房里灯光昏暗故而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目狰狞让正要进门的红斑女子吓得失言,待看清了房内情形那女子自知无礼急忙鞠躬赔罪:“民。民女口出无状,还请将军恕罪。”

宇文温轻咳一声问对方有何事,女子支支吾吾的说这件厢房是她和几名妇女的过夜之处方才她们到大殿去拿些稻草准备铺地结果回来时却撞见有人。

“若。若是将军要在此歇息那民女。”

“本将只是借个地方说事,这就。。”宇文温话未说完忽然顿住,然后转身问道:“本将的样子很好笑么?”

“没,没。”李石磨等人低着头双肩抽搐明显是强忍着笑,一时间房内画风一转洋溢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宇文温满脸黑线又转过身要出门却见那红斑女子身后的一众女子也是低着头捂着嘴双肩轻动,只有那红斑女子算是面色平静。不过还是和傍晚一样老是略微低头似乎是怕人看她的脸。

‘都丑成这样了谁稀罕看你啊!’宇文温心中吐槽,挥挥手让护卫什们出来给女子们腾地方,小沙弥悟明也回到原来的房间继续守灵。

“本将治军向来严明,晚上若是有人胆敢翻墙进来欲行不轨的话诸位娘子们尽管大声叫喊。本将绝不放过任何不法之徒!”

义正辞严的宣示了一番宇文温便带着人去寺里别处巡了一圈,笃定一切正常后他刚走出寺门却听到方才的厢房里有吵闹声于是又走了过去,房里几名女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对着那名红斑女子说着什么。

红斑女子一张口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只是抿着嘴眼眶红不知所措的站在角落,眼见宇文温走了进来那几名女子便噤了声。

宇文温没心情和这帮头长见识短的女人纠缠,他看屋内的情形便大概猜到这红斑女子被其余人排挤于是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这女子不是村里的,面上又如此难看想让她去别处莫要把病传染了。”一名女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传染?此话怎讲?”宇文温觉得奇怪便开口问道。他认为红斑女子脸上红斑大约是胎记什么的哪里会传染,女子们见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便七嘴八舌的说开来。

原来这女子和她舅舅并非枇杷寺周边村民而是住在城里,因为在枇杷寺附近有几亩田地的关系时不时过来忙农活偶尔在村边小屋歇息平日里也没怎么和村民们接触,半月前陈军袭击江陵她和舅舅二人没敢回城便在村边小屋住下。

未曾想陈军围城半月官军都没能击退而陈军的游兵散勇也开始到村里来抢人抢东西,大伙眼见着女人要遭殃便将她们藏到枇杷寺这佛门之地而这女子和舅舅也躲了进来。

“她原先面上是没有红斑的,昨日不知怎的就红了半边脸!”一名妇女义正辞严的指着红斑女说着,那红斑女看着在场这些齐刷刷指着她的人一双大眼睛泪光闪现。

“所以呢?”宇文温冷哼一声,眼见着这种场面不由得想起另一世自己在小学时被排挤欺凌的情形故而一股火就冒了起来,他完全不信对方的说辞觉得是故意找茬,“要不本将和她换,她去外边帐篷过夜本将来这睡?”

“好啊!”有女子脱口而出,乡下姑娘谁不想攀高枝,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威风的将军肯定是哪家大户里的富贵郎君,就算是做小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好你个头啊,我家里有两位天仙般的美人谁特么要和你困觉!’宇文温闻言心中郁闷不已有些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话,他干咳一声补充道:“还有本将的护卫一起来睡!”

妇女们看看他身后的几名‘忸怩作态’的糙汉均是脸色一变低下头再不敢说话,宇文温见压住了这帮人便说:“本将已派军医给这位姑娘检查过不是什么病症,大伙莫要讹传。”

红斑女子闻言看向宇文温眼里满是惊讶和感激,宇文温却没看她而是继续说着:“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她舅舅如今还没下落心里正不知如何难过,大伙莫要为难她一个小娘子了。”

眼见着年轻将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加上‘已经’检查过那红斑不是病,几名女子也不好再矫情纷纷点头称是,有心肠软的当即走上前去和那红斑女子说话赔不是,宇文温见事情解决便向那女子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红斑女子念着方才宇文温说的话,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随即又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