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韩初宁一边检查药草的长势情况,一边听取专家和公司高管的数据评判。

“韩总,按照这种长势和药田的面积计算,整块药田至少有两千万的利润。如果能把这些药材进行粗加工处理,利润还能翻五分之一。”

“可以粗加工处理。”

韩初宁想都没想,当场拍板同意。

粗加工对于普通农民而言还是挺复杂的,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安心甄选而言简单至极。

不过,想要制作成中成药就很麻烦了。

不仅需要先进的设备,还要一流的技术和相应的资质。

细加工以后可以考虑,但现在没必要。

“好,我这就拟定方案,争取早日投入生产。”

一名高管开心得不得了。

老板能同意他的建议,就是对他工作最大的肯定。

“韩总,丁村长和刘村长带来了。”

就在这时,刘萍带着丁满福和刘喜娃走了过来。

“嗯!”

韩初宁回头看向刘喜娃和丁满福,开门见山地说道:

“两位,说说吧,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不止让我来看药田这么简单吧?”

“嘿嘿,韩总果然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

刘喜娃当即就给韩初宁竖起大拇指,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个彩虹屁。

“韩总,如今秋名村占了药田总面积的九成,而我们刘家村的只占了一分,作为两个相邻的村子,这样的结果对我们而言不太公平。”

“你想怎么处理?”

“流转我们村的土地,让我们像秋名村一样为韩总服务,为安心甄选服务。”

刘喜娃信心十足,胜券在握。

自认为只要自己提出这个条件,对方肯定能同意。

如果不同意,他也会逼迫对方同意。

韩初宁觉得这倒不是事,两个村落分开管理,说不定还能起到相互竞争,相互监督的作用。

可是,还不等到她答话,就听一旁的丁满福神色着急的说道:

“韩总,莫要答应他,刘家村的那些土地寸草不生,不要说种药材了,连普通的蔬菜都种不出来。”

“丁满福,你特妈的什么意思?”

听到丁满福的话,刘喜娃当场就怒了。

他想过很多结果,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丁满福会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会说出他们村最大的秘密。

要不是他们无计可施,他又怎会带人闹事?

要不是刘家村的土地寸草不生,他又怎会把主意打在安心甄选的头上。

韩初宁没有理会刘喜娃,转头看丁满福,冷声问道:

“具体说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韩总,这件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原来刘家村的土地肥沃,更适合种植农作物。

唐家和冯氏集团多次想要流转他们的土地,刘喜娃却坚决反对,誓死抵抗,刘家村的土地才没有流转出去。

按照现在的行情,一亩地一年只有一千五百元的流转费,但自己种植中药材一年就能赚五六万,平时还能去药田基地打零工贴补家用。

好景不长,自从今年惊蛰日开始。

一块巨石凭空出现,落在刘家村的土地上,所有农作物一夜枯黄,全部枯萎。

新种的种子也迟迟不见发芽,所有人的土地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种不出任何农作物。

就连花草树木都在缓缓枯萎,慢慢死去。

“现在他们只想流转土地流,不想落得颗粒无收的下场。”

“所以,你们就把我当成了冤大头,让我承包你们颗粒无收的土地呗?”

听完丁满福的话,韩初宁愈加气愤。

这帮畜生明知道他们的土地颗粒无收,还要强行让自己的收购。

这不是把她当成了大冤种又是什么?

“韩总,当下最关键的不是刘家村的土地,而是我们村的丁叔。”

丁然扒开人群,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来到韩初宁面前,神色严肃地说道:

“丁叔被刘喜娃打断了双腿,还破坏了百十亩药田,他家不仅有位瘫痪的母亲,还有一位智障的孩子,老婆在三年前就跟人跑了,如果不救丁叔,那一家人就彻底完了。”

“丁然!你给我闭嘴!”

刘喜娃和丁满福心中大惊,连忙出声制止,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相比刘家村全村人的幸福,丁叔一家三口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倘若丁叔家的情况稍微好点,丁叔有能力一点,刘喜娃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我看闭嘴的人是你们。”

刘萍厉声呵斥,指着丁满福大声质问道:

“丁满福,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给我老实交代,究竟怎么回事?”

“刘总,我,我……”

丁满福有苦难言,着急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抽着旱烟。

刘萍比丁满福还要着急,要是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她如何配当韩总的左膀右臂?

还不如早点辞职回家躺平啃老。

“你什么你,你倒是说话啊?”

“丁然说的都是事实,但刘喜娃不好惹,他就是一个疯子,逮谁咬谁的人渣。”

“丁满福,还是你明事理,哈哈哈!”

听到丁满福这么说自己,刘喜娃高兴的不得了。

既然这件事无法按照他的计划进行,那就索性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刘家村的父老乡亲,天不容我们,我们就与天斗,秋明村不容我们,我们就与他们斗,今天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土地必须流转。”

“对,土地必须流转。”

刘喜娃振臂高呼,刘家村众人立刻响应。

也许他们还有很多出路,比如外出打工,比如查清土地不长庄稼的具体原因,比如求助于官方。

但是,他们无法容忍隔壁秋明村比他们过得好。

尤其在刘喜娃的煽动下,刘家村众人几乎得了魔症,仇富心里更强,嫉妒心里更重。

“我们村只有五十户,土地不足五千亩,你们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土地?”

“你们那么有钱,又有那么多技术人员,肯定有办法改善土质,我们都是农民啊,我们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土地荒废,还能做什么?”

“你们要是不接受我们的土地,我就撞死在这里。”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谁都别想收今年的药材,秋明村休想拿到一分钱。”

刘喜娃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说道,将那流氓地痞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对,我们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刘家村众人义愤填膺,愤慨不已。

“刘喜娃,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刘萍气的娇躯颤抖,白皙的玉手狠狠地指着刘喜娃。

刘喜娃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谈判的范畴。

这是威胁,是囚禁,也是犯罪。

但刘喜娃和刘家村的村民毫不在乎,只要把土地流转出去,他们才不管什么犯不犯罪。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那三亩薄田。

“韩总,既然我选择这么做,当然想过后果,我们的要求不高,一亩地两千元的流转费,起租十年,如何?”

“一亩地两千元,你还真敢说出口?”

韩初宁被刘喜娃天真的模样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