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瞄了瞄四周的陈设。
隔壁多出来的白帐帘子十分打眼。她回忆着,之前分明没有这道帘子。
现在醒来,却突然瞥见了一个这样奇怪的东西,旁边的桌子旁多了一块帘子。隔着灯光,她仿佛能看见那边有着一张雪白的床铺。
起初还挺宽敞的病房,一下就被帘幕分割成了两半。
她看了看,忽然被雪白的帘子上一点其他的颜色所吸引了。
那分明是一张图片,而且是极其眼熟的照片。
她的视力极好,但还是不住朝前够了够。眯了眯眼,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
她撑着身体,试图够到照片。可还隔着那么远,她慢慢地靠近,还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
不得已,她踩着拖鞋,穿着宽大的袍子,慢慢地下地。病了几天,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精力。
趿拉着拖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慢慢移动到白色的帘幕上,一看,那是安渺妙心血**时拍摄的照片。
原来不是弄掉了。
她轻轻取下上方的别针,心底生出一丝甜蜜的疑窦。
隔壁,是否躺着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她缓缓掀开帘子,仿佛眼前有一道强光照射的自己睁不开眼来。
果然啊,就在**,躺着熟悉的他。成夏的侧脸有些苍白,嘴唇却还是如爱情花一般鲜艳。还有俏皮的鼻尖,她目光所及,她的手指早已经轻轻地摸到了上面。
她做错了事一般,忙收回了手。静静地站在床边,她发现自己可以站在远处看他到永恒。他在她的眼里,似乎总是看不完,看不尽,看不厌。
她的目光扫过他的床铺,看到点滴在孜孜不倦地滴着。
看来,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成夏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他安然地躺在**。他的腿脚实在是太长,固执地露出了一大截。
她走近,帮他拉了拉被角,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被子根本就藏不住他的脚。她不禁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
“你在笑什么?”
熟悉的声音惊得她急忙回眸。
“没什么!”她急急地回复。
成夏的嘴角勾出一抹笑,眼底仿佛有星河在闪烁。
“你醒了。”王嘉言急忙走近。
她有许多的话语要说,可在看到躺在**的他之后,一下全忘了,所有的抱怨和担忧都烟消云散。此刻,只有关心,只有爱,只有满目的温情。
“这张照片好看吗?”成夏瞥见了她手中的照片。
她笑了笑:“还行。”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这张照片的。”他半是自夸又半是调笑地望着她。
她一惊,似乎他比她想象的更加认真。这样一张照片,他居然保存了这么久。不觉眼眶一红。
“说说你在雪山的经历吧?”她忍住泪花,坐在他的床边。
“让我想想。我真的挺倒霉的。”他眨眨眼,顿了顿,似乎在沉思,不觉靠在墙上。
“有多倒霉?”王嘉言皱了皱眉。
“我哥他们先走一步,我飞快地跟上。一个绕圈之后,我一不小心就和柏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雪花落得我满身都是,当时的我就和雪人一般。”成夏嬉笑着,“带着面罩还是凉悠悠的,就和夏季里的冰棍一般。”
他吐吐舌头,试图将气氛弄得轻松一些。
她心疼地看着他,手在被子边缘游离着。一种矛盾的思维在她的脑海里斗争,又想出于安慰地抚摸着他的伤痕,又怕自己的手掌弄疼他的伤口。
她的手像一只禁锢的游鱼,在边缘慢慢游动,末了只有满含怜惜地看着她。“当时,你一定很痛吧。”
成夏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疼。”
“真的?”她有些惊讶。
“当然。因为我有止疼药啊。”成夏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什么药?”她脸上的诧异更深了几分。
“只要一想到你,再多的苦痛也不敌你给我的欢乐。”他的嗓子有些沙哑。说出的话却如阳光撒入她的身体,带给她强烈的温暖。
她转过身,眼眶一红。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别说话了。喝杯水。”
他安然喝下,一脸满足地盯着她。
……
医生进来,瞧了瞧。总结道:“你身上的酸痛是因为缺乏锻炼,血液流通受阻,而且嗓子也哑了。”
她虽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一看到他依旧笑得那么灿烂。心底便一阵颤动。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出几天,他就可以出院了。”医生临走前,吩咐着她。
她送走医生,立在门口看着他。
而,一旁的他也迎上她的目光,淡淡一笑。
他的眼底的确有星河再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