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这下子应该行了吧?
赵熙趴在**,思索着眼前的情势,以及昨晚的自己的战果。
放弃尊严的孤注一掷,是否让顾长华离得自己近了一点?
虽说,早晨,人在他醒来之前就跑了,但是知道给自己上药,应该还是有些心软,他可不相信,一群奴才敢碰自己如此隐秘的地方,不要说是上药,就是碰触一下,都是死罪。
反之,从人跑了这点来看,恐怕离最好的结果还是有些距离,赵熙没有奢望毕其功于一役,他只希望在开战之前,先让自己占一点伤上风,只要一点点,在他们决战的时候,就能取得决定的性的胜利。
他能告诉顾长华的,就是自己要得到他的决心。
只要顾长华明白,自己非他不可,知道他放抗不了,逃拒不开自己,人潜意识的就会选择对自己的有力的方向,在顾长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的心已经为自己敞开一扇门。
这是依靠顾长华的性格所制定出来的策略,大概连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他对“爱”的渴求,如同沙漠中的跋涉的旅人看见绿洲,那么的如饥似渴,不能自已。
他想有一个家,无非就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真正的爱他,哪怕是一个孩子对于父亲的爱,他也想要得到。
赵熙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成功的门槛儿了。
“来人。”赵熙因为发烧,喉咙有些沙哑,声音有气无力,他一点都不担心外面的人听不到,如果听不到那就是失职。
帷帐被轻轻的拉起来,刘仁垂着眼低着头,没敢直视自己主子,并且他由衷的希望,自己主子能忘记今天有多少人见过他狼狈的样子,“陛下,太医已经在候着了。”
太医把脉开药。
赵熙的脸已经烧得涨红,宫女轻轻扶起的动作,犹能扯到自己身下的伤口,他把药汁一饮而尽“什么时候走的?”
知道赵熙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们那啥之后的情况,刘仁善解圣意的把顾长华的一举一动记录得到一清二楚,“顾榜眼寅时一刻醒的的,照看了一会儿陛下,三刻从密道中离开的。”
密道,从皇帝寝宫通向赵熙赐给顾长华那所宅院的通道,出口就在顾长华的卧室,是赵熙两年之前借由整修寝宫是修建的,用以避人耳目。
但是赵熙把睡梦中的顾长华,抱到寝宫,就是走的这条通道,神不知鬼不觉。
刘仁还有下一句没有说,就是顾长华看见密道的时候,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在刘仁看来,顾长华纯粹是恃宠而骄,在赵熙献身之后,就应该诚惶诚恐,任主子予取予求才对,让陛下保持身心舒畅,也是臣子的本分。
刘仁可真没想到,他以为主子费了这么大劲儿,就是要宠幸顾长华,而不是让顾长华宠幸他。
咳咳,食言。
总而言之,他为顾长华准备的热水,药膏,伤药,御医,都用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顾长华不记得谁跟自己说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自己第一个人,都有难以言喻的情感,以后他们无论再有多少个人,他们总会记得第一个。
而男人对于第一个占有的女人总有一股莫名的占有欲,不管是赵熙基于什么样的理由,顾长华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对自己很有效,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被他上过的赵熙看做以前的赵熙。
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赵熙都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并没有改变自己被□的事实。
明明委屈的是他,但是任何一个人看,一个帝王甘愿臣服在一个臣子的□,没有人比帝王受的委屈更大,在帝王的纡尊降贵之下,没有考虑那个臣子愿不愿意。
但是总不能让赵熙一次,就换他一生吧?
在发泄了几次之后,顾长华身上的药性就已经退得差不多了,看到自己身下凄凄惨惨,被自己操弄的留的血染红了被褥的赵熙,他觉得有些解气,有更觉的他可恨。
好像要上够本一样,在清醒的状态下,他又把他折腾了几遍,凭什么他要让步,就凭这些就想让他心软吗?
顾长华心里憋着一团火,他故意的折腾赵熙,把心里的不忿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反正是赵熙自己下的药,也算他是咎由自取。
他自己心里明白,明明贪好美色的强取,和有着爱慕的豪夺,两者并无本质差别,但是他无法忽略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柔软,在知道这就是赵熙的目的之下,他还是不能克制自己心中那不可抑制的柔软。
以帝王之尊,做出的卑微之态,是那么的打动人心。
在醒来之后,他落荒而逃。
他不知上哪儿去?
顾长华活了十九年,他的朋友多在徐州,他没有兄弟,没有知心好友,除了青衣青随还有他的母亲白氏,居然有没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他好的人,他活得很失败,现在居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疗伤的家。
顾家要的,不过是顾家的顾长华,而不是自己。
该要自己不要自己,不该要自己的却死扒着自己不放,哪个更悲哀?
顾长华踉踉跄跄的从寝宫回到自己的卧室,就发起了烧,甚至比因为伤口裂伤的赵熙,还要烧的厉害,在赵熙还奢望着顾长华会看他的一眼的时候,顾长华烧的人事不省,请来的大夫也只能留下“忧思过甚”,“心病还须心药医”等抽象的言论,药灌了下去,烧去丝毫不减退。
赵熙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事情发生的第三天。
原因是,当刘仁来顾宅宣读赐婚圣旨的,昏迷的顾长华被抬了出来,吓的刘仁当下就差一点没有跪下来,直接把明黄的圣旨塞到顾长华的怀里,火烧屁股的就跑了,哪怕第二天被御史参奏闹市纵马,也骑着马,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就跑回了皇宫。
顾长华醒的时候,就看见了赵熙通红的眼睛。
“你差一点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赵熙不想说也许在顾长华没死之前,他也许会先行一步,他不要再死在顾长华的后面,没有顾长华,连呼吸都是煎熬。
赵熙通红的眼睛里,掉出了大颗的眼泪,砸在了顾长华的手背上。
他再怎么认为赵熙可恨,但是也知道,赵熙做了帝王能做的一切。如果他是一个女人,只要能得到现在的一半,就已经感激涕零,认为他不枉此生。
可偏偏命运弄人,他是一个男人。
赵熙亲自动手把顾长华扶坐起来,他没有侍候过人,哪怕是刚进宫的宫女的手脚都要比他利索,但是他还是想要亲自做,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算计,居然差一点要了顾长华的命。
“你就那么憎恨我吗?”憎恨到哪怕就是上了他,他觉得恶心不可忍受,“忧思过重”,一晚的亲密无间,换来的就是顾长华连续四天的高烧,太医说,如果今天顾长华再不清醒过过来,重的有性命之忧,最轻的也会烧坏脑袋。
顾长华由得他摆动,他连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明白自己高烧的缘由,他憎恨赵熙的程度远远引不起,自己的高烧,他只是觉得憋屈,如果是赵熙占有了自己,他还不至于憋屈到这种程度。
赵熙想要自己时候,不过自己的意愿,等到他觉得他需要补偿的时候,就让自己上回来,他以为经过了昨天他们就能一笔勾销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以为一个人绝望到什么程度,才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生命成为报复一个人的工具?
“你很多天没有进食了,饿不饿?”
没有等顾长华的回答,赵熙起身开门,在外面的人的手里,亲手接过了青瓷粥碗,亲自执羹勺,尝了一下温度,递到了顾长华的嘴边。
没有和自己身体过不去,顾长华乖乖的张开嘴,慢慢的把粥咽了下去。
“热吗?”
有点淡,但是顾长华却一点不想开口,他吃饭是为了不要委屈自己的肚子,他不说是不想委屈自己的心情。
赵熙也没有指望顾长华会开口,一场高烧烧下去,他就知道,顾长华又钻牛角尖了,或者说被吓到了。
在他无数料想的顾长华的反应中,也包括他被吓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险些失去他。
还是他前世做的孽,没有之前的种种,哪怕自己对他好一点,给他一点生活的希望,哪怕是把一根萝卜吊在顾长华他的面前,让他看得到,永远也吃不到,他们也能凑合着过完一生。
但是现在,顾长华把已经所有的路都堵上了。
赵熙披荆斩棘,为了只不过是把顾长华的心挖出来,把自己塞进去。他想敲碎他的外壳,可是却从没有想过,把他一起敲碎。
顾长华给了半碗粥之后,羹勺在递到嘴边的时候,他就闭上了嘴巴,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赵熙把碗放到了桌上,“你高烧昏迷了四天,我守了你四天,我一直问自己,如果在下药之前,知道今天的情景,还会不会做?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我每天在想这个问题,彻底得到你,还是远远的看着你,我会选择哪一个?坦白说,失去你我生不如死,看着你活在在我以外的世界里,我宁愿去死。”
半倚在**的顾长华嘴角露出不掩饰的嗤笑,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放开他,赵熙一直在试着对他好,但是他最想要的却从来不会给他。
赵熙对顾长华的嘲笑视而不见,他抱起软绵绵的顾长华,亲吻他的唇角,“但是这次你赢了,我承认我被吓坏了,你的命确实能威胁我,现在,除了离开我,其余的你说了算,你要娶妻可以,生孩子也可以,哪怕你想要娶无数个小妾也可以,碰男人也行,谁让我舍不得你。”
他可以在原地等,等他适应他,他喜欢顾长华,愿意照看他,愿意一辈子对他好,但是首先他必须要顾长华认同他在自己身边出现。
至于,自己许诺的那一群男人女人?顾长华的性子已经定了,他的天性和经历,注定他对**都是冷淡的,厌恶的。
自己开的不过是空头支票,对于顾长华只能先哄着了,经此一役,顾长华已经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他可以用他周围的人来逼迫他,他也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
幸好还有一个顾长华放在心尖尖上的母亲白氏。
赵熙暗自想着,白氏从徐州应该快到了吧?她是能为牵制住顾长华的人?
“对了,我给你赐婚了,是大长公主的嫡女,康华郡主,你之前看过的她的画像,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应该有明面上的妻子,你要是喜欢的就碰,不喜欢就当花瓶,摆给外面外面的人看,你觉得怎么样?”赵熙为自己表功,不管一天之前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也不妨碍,他这种说法。
顾长华睁开眼睛,扫过去一眼赵熙。
“朕以皇帝的名义发誓,不管你们是举案齐眉,还是相敬如冰,朕保证她她至少活到五十岁,这样行了吧?”天地良心,这次绝对是真话。
“我不娶。”顾长华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骗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包括这次。”绝对不会对康宁动手。
可惜,赵熙的信用在顾长华这里已经破产了。
“我不娶。”承诺太飘渺了,连那么疯狂的事情,赵熙都做得出来,他不信,他只能不给赵熙动手的理由。
“君无戏言,朕都已经下旨了。”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顾长华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又有点少,明天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