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矜言打开顶楼的锁, 漫天的蝴蝶映入眼帘。

人造的自然风光,阳光从头顶交错的枝叶中透过,形成一束束光线, 这叫丁达尔效应,也被称为耶稣光。

五彩斑斓的蝴蝶停歇在花草上, 羽翼扑闪。

眼前的画面就像是的仙境, 江矜言牵着南漓的手走入其中。

草坪上立着一副画架, 南漓睁大眼睛, 眼里闪过惊讶。

“这是你画的吗?”

画架上是幅完成的肖像, 女人海藻般的栗色卷发披散在肩上, 柔情如水的眼眸中流露着破碎感, 红唇微张,躺在白色鱼缸中, 波光粼粼,没过她的耳畔, 一只美丽的蝴蝶停留她的胸口。

江矜言:“嗯。”

南漓伸出手,这幅画不难看出画师投注了心血, 且画得传神, 和她竟然一模一样。

这五年, 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思念她的吗?

她发呆的时候,一只蝴蝶出乎意料地降落在南漓的肩上。

它像是认识南漓, 展开翅膀, 在光下熠熠生辉。

“阿言,蝴蝶来了。”

“嗯,它认识你。”

江矜言看着南漓对只蝴蝶束手无策, 眼中带着笑意, 这一幕他曾经在梦中见过, 没想到真的有一天实现,他没有说自己梦到过这一幕,不止一次。

在彻夜难眠的夜晚,他就躲在这里画画。

将心心念念的女人画了一千遍,一万遍,蝴蝶为伴,思念为食。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的温度热烈而真实。

江矜言带南漓来到储藏室,他打开灯光。

满屋子的画再次令南漓瞠目结舌,她一眼扫过去,到处都是关于她的画。

微笑,犯困,微醺以及落泪。

她的每一种样子都被画了下来,栩栩如生。

昔日的记忆如同在眼前放映。

她随手拿起一幅画,是她睡觉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子啊?”她问道。

画上的细节不像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她身上的衣服的确是五年前穿过的。

江矜言接过这幅画,是她发现他在酒吧打工后,借酒跟跟他互相坦白。她先喝醉了,不省人事,他抱着她,从天台到卧室,不过百米的距离,他的心跳却快得喘不过气。

他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借着弟弟的名义觊觎她,很久了,甚至连心跳都不敢让她听见。

将她抱回**后,看着睡着的她,他终于鼓起勇气,也仅仅是看着她。

那一夜,他落荒而逃。

“你那时候只把我当弟弟。”江矜言说着,眼神中透露着不满。

南漓作出哭脸,“我真看不出来你喜欢我,我自然不会对你有别的想法。”

她知道江矜言对过去还耿耿于怀,否则也不可能至今说出口还带着幽怨委屈的口吻。

“乖弟弟,姐姐用一辈子补偿你,好不好?”

江矜言露出欣慰的笑容,从后面环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一辈子太短了,我要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属于我。”

南漓:“我可不要再给你当姐了。”

江矜言蹭了蹭她的发丝,腻腻歪歪地不撒手,从喉间发出闷哼声。

“嗯,那就换我给你当哥哥,最好是青梅竹马,从小把你宠成公主。”

南漓脸上笑着,脖颈酥了一片,忙推他,江矜言就像裹了糖汁一样,黏黏糊糊的,好不容易才推开。

她拿起别的画,画上的围巾是她曾经戴过的,这个发卡也很眼熟……

南漓讶异地微张嘴巴,这些细节他竟然都记得!

“你是怎么做到记忆里这么好的?”

在南漓疑惑的目光下,江矜言从角落里捞起一个破旧的行李箱。

有点眼熟,南漓想道。

江矜言拨动密码锁,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行李箱打开的瞬间,南漓彻底惊呆了。

“怎么这么多我的东西??”

南漓发现箱子里的东西全是和自己有关的,照片、围巾、手套、毛巾、头发……

她用一副看变态的眼神投向江矜言,“你藏得挺深啊。”

江矜言早就摊牌不装了,他微笑着拿起箱子里的照片。

是南漓中学扎着高马尾的一寸证件照。

“在给姐姐做弟弟的时候,年纪小胆子也小,不敢让姐姐发现真面目,只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睹物思人。我收集你的一切,在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拿出来一件件地嗅着摸着看着,才能获得一点点满足感。”

江矜言抬起头,“姐姐,我是不是很傻?”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便执念这么深。

那她离开的这五年呢?

这满屋子的画,他是怎么一笔笔画出来的?答案不言而喻。

敞开的门外,可以窥见玻璃的光,成群结队的蝴蝶翩翩起舞,像漫天散落的花瓣。

江矜言到底有多傻,这一切足以证明。

南漓蹲下身子,心里泛起痛意,她抓起江矜言的手。

“阿言,现在你想摸我吗?”

江矜言瞳色沉下去,喉结微微一动。

“嗯。”

南漓缓缓松开手,眼神朝他的手看再移到他的眼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在旖旎的视线中,她咬住一点点下嘴唇。

江矜言温热的手心覆上她的脸庞。

她微张红唇,抬起眸子,摸向他的脸,“傻阿言,你现在想摸就可以摸,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江矜言的眼角瞬间泛红,闪烁透亮的水光。

“你在哄我。”

这段时间,南漓嘴甜得像吃了糖,乖弟弟,好崽崽地一句又一句哄着他。

他是知道的,她想弥补他。

可如果只是因为觉得亏欠而做这些,就太没意思了。

南漓踮起脚尖,轻轻啄了啄他的嘴角。

“姐姐想哄你一辈子,你答不答应?”

回答南漓的是眼前男人近乎窒息的拥抱,“姐姐。”

厚重的喘息声,她从他的胸口抬起头,“嗯”了一声,两人紧紧紧贴在一起。

江衿言抱住南漓,近在咫尺的娇容,与几千个梦魇中的重叠。

他眼眶微热,低头吻住了日思夜想的唇瓣,颤抖的手心一点点收紧。

第126节

南漓闭上眼睛,仰头承受着这个吻。

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画面,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江衿言从画板后面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流淌着泪珠,少年眼角鼻尖通红,眼泪顺着削瘦的下颌缓缓滴落。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抽痛不已,她环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这个吻太激烈,南漓被他亲得重心不稳,双腿发软,身体支撑不住地后退。

江衿言抱她抱得太紧,被她带着也没站稳。

南漓绊倒什么向后跌去,拉着江衿言,两人像断翅的蝴蝶齐刷刷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单人沙发堪堪接住两人,发出脆弱的咯吱声。

沙发原本的颜色已经很难分辨出,还有股潮湿的气味。

青雨巷下雨的时候就是这个味道,咸咸的,但是清新的味道,像旧了的月光映在冰冷的水塘上。

南漓“啊”了一声,江衿言在她的背上抚了两下。

“还记得这个沙发吗?”他的声音也又咸又湿,压在很低,只有她能听见。

南漓点头。

他睁开眼睛,不怀好意地舔了下她的脸颊。

“真想在这里把你一口吃掉。”

南漓没那么含蓄,脸皮也没那么薄。

她笑吟吟地问,“那你打算从哪吃?”

江衿言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正要说话,南漓捂住他的嘴。

“别这么早说出来,除非你真的想在这里就——”

南漓意味深长地停顿,江衿言环顾四周,这里虽然某些地方满足他的xp,但确实不是和她首次体验的选择,他可以以后再尝试,早晚的事情,不妨再等等。

江衿言侧身坐在了她的旁边,握住她的手指把玩以转移注意力。

“你真的要去参加《春暖花开》吗?”南漓问道。

“嗯,下周开拍。”江衿言漫不经心地回。

“我也会上这个节目。”

江衿言抬起头,有点错愕,“真的吗?”

南漓想忍住的结果还是自曝了,她点头,“嗯,我得去看着你。”

“看我?”

“你和那个卢静。”南漓抽开手,捏住他的鼻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卢静是谁?”

南漓:“???”

“你——是——在——吃——醋——吗?”

南漓: o( ̄ヘ ̄o#)

“我想起来了,似乎是个主持人。”江衿言这会儿讲话突然异常慢吞吞,绝对是故意的。

南漓:“你就装吧!她跟你的词条微博讨论度那么高,你会不知道?你明明前几天就接受过人家的采访。”

江衿言抹了把脸,跟南漓蹭了蹭,“姐姐,我们的CP才是讨论度最高的,至于你说的采访,我倒是有点印象,但是主持人的脸我已经记不清了,等参加节目了,你把她指给我认识下?”

南漓原本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的嘴巴突然闭上了。

他说得这么真诚,根本不像是假的。

不过要让她给他介绍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润了润嗓子,转移话题道——

“先说好了,上节目的时候,别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为什么?”

“我怕对你的事业有影响。”南漓认真地说。

江衿言闻言一笑,“姐姐,我从入行的那天就想好怎么公布你了。”

“什么?”南漓看向他的眼睛。

如墨的眼睛里泛着圈圈温柔的光泽,好像掉进春天的海里。

江衿言敛眸含笑,他执起南漓的手,“这几年我走的每一步都在接近一件事,站在耀眼的地方,告诉所有人我爱你。”

“而我爱你这件事,不再会有任何阻碍。”

“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哎呀给大家道个歉,初为社畜许许真的好不适应啊,加上这份工作真的好烦,所以这本小说的更新情况不佳。

给所有读者宝贝们鞠躬啦,以后我要全文存稿再发了,不仅辜负了大家,也辜负了自己,好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