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 温风拂面,鬓角的发丝恣意地扬起。

绿植,霓虹灯, 带着红色尾灯的汽车经过路边的年轻男女。

南漓拉过肩上敞开的衬衫,突然停住脚步。

她回头, 江衿言刹住车, 离她咫尺的距离而已, 他张开手, 防止失衡撞到她。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南漓真是服了他了, 大晚上不睡觉, 非要跟着她, 他以前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哪去了?

江衿言放下手插进口袋里,他环顾四周, 眉尾角度上扬。

“这里看起来挺偏的啊。”

南漓:“……”

“偏不偏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有‘姐姐被迫害妄想症’。”江衿言垂眸看她,眼神端着认真, “我会不放心姐姐的安危,会怀疑有没有男人见着姐姐貌美就生出邪恶的心思, 我很小心眼的, 连雨滴在姐姐身上我都嫉妒, 所以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的姐姐。”

他刻意压重“我的”这两个字。

南漓听得一阵脑壳疼。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聊?”

“你没刷到最近的热搜吗?”

南漓转眼想了想,最近热搜上女子在街上行走突然被砍伤的新闻讨论度很高。

“……”江矜言竟然还会关注这些?

也对, 他也是有微博的人了, 不再是以前的2G少年。

她懒得和他说话,无言继续往前走。

林鸢鸢住得酒店就在前面,她已经看到半空中发亮的牌子。

她走过十字路口, 一群红黄蓝绿的大妈在路边跳舞。

不远处亮着一盏白炽灯, 热气腾腾的, 是个油炸摊子。

还有卖灯光气球,套圈圈的,矮小的萝卜丁们蹲在地上看小金鱼。

她抬起头,飘**的芦苇**后是条波光粼粼的长河,再远处有座桥,桥上流着变幻的灯光。

南漓回头看江矜言,他还在。

五官的轮廓隐匿在明灭中,那双眼似笑非笑,他微微扬起下巴。

路灯在他们之间,她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让她觉得晃眼。

有瞬间,她开始羡慕起路边牵手的老夫老妻。

以前的她不会这样。

男人对她来说一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树叶离开枝丫,坠落而下,在半空中回旋,无声无息。

空气里漂浮着人间的烟火气息。

南漓的眼皮颤了下。

她踮起脚尖,江矜言随着她的动作低垂眼睫。

南漓伸出手去拿他发梢上的叶子。

手臂内侧碰触到男人炽热的呼吸。

第57节

她犹如触电般快速拿开。

叶子坠落掉地。

南漓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快速转身向前走,步子很快,心跳也越来越快。

过马路的时候,他拉住她的肩膀,“跑什么?”

南漓竟然想不出话反驳他。

很快,她来到林鸢鸢住的四星级酒店。

“你可以走了。”她对身后的江衿言说。

江衿言看了眼里面,他问:“你晚上还回去吗?”

南漓:“不确定。”

“那我在下面等你。”江矜言说。

“随你。”南漓提步走开。

南漓给林鸢鸢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我在酒店楼下了,房间号。”

林鸢鸢的声音有点吞吞吐吐。

“我不在房间。”

南漓在酒店巨大的黑色LED屏上看到江矜言坐在沙发休息区正巴巴地看着她。

“那你在哪里?”她问。

林鸢鸢:“我在顶楼露天泳池。”

南漓觉得不太对劲,倒也没有多问,她急于离开,“我去找你。”

林鸢鸢:“嗯!”

她找来前台帮她刷楼层,等电梯的时间前台小姐姐的目光总是看向休息区。

在前台小姐姐拿起手机的时候,南漓也往那个方向看了眼。

江矜言屈腿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巨大的落地窗,他一身黑衣长裤跟外面的黑色相融。

他给人一种疏离感,然而过分夺目的五官会令人暂时忘记这点。

周围的所有,华丽的装修,璀璨的灯光,都自动成为他的背景墙,让人心之所往。

她忽然注意到,他现在穿的鞋是她送给他的。

南漓忍不住再看一眼,他换了姿势。

江矜言撑起脑袋,歪头看向她,和她视线相撞,他指了指手腕的地方,单挑眉毛。

——注意时间啊姐姐。

电梯到了。

南漓走进电梯,一个人呆在封闭的空间里,她扶住胸口的地方。

平息许久的呼吸。

她来到顶楼的泳池,只看到蓝色的水面上有只黄色的鸭子气床。

露天的顶楼,风拂到脸上是凉的,她抱起手臂,环顾四周。

空****的,哪里有人。

不对,她伸长脖子,小黄鸭转了个身,露出它身上趴着的人。

南漓:“……”

满头的白发和粉色挑染,以及身形,除了陆驯还有谁,那个喜欢折腾发色的弟弟。

南漓心思一转便猜到了什么。

她转身准备离开,入口的门被从外合上,“啪”的一声。

“林鸢鸢!”她喊道,跑过去开门,果然,被锁上了。

她掏出手机给林鸢鸢打电话。

——正在通话。

Lris:【林鸢鸢,给你三秒钟把门打开。】

林鸢鸢:【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冲!】

Lris:【开门。】

林鸢鸢:【钥匙我扔啦,别让我失望!】

Lris:【???】

Lris:【???】

Lris:【???】

她给林鸢鸢发了无数问号,再打电话过去,直接关机。

南漓彻底服了。

她转身去找陆驯,逐渐发现这人不对劲。

“陆驯?”

他从她进来就没动过。

没有声音回答她。

南漓看到游泳池边上的红酒杯,真要给林鸢鸢跪下了。

不愧是她的好姐妹,把男人灌醉送到了她嘴前,喂饭喂得太好了。

下次不要再喂了。

陆驯确实很帅,年纪小,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在她看来和别的男人都一样。

她看惯了好皮囊,不觉得有什么。

南漓现在只想演好电影,赶紧翻身,没有精力去碰这些东西。

顶楼的晚上有点冷,她试着叫醒陆驯无果,找了一圈找到根杆子,把陆驯推到岸边。

小黄鸭离岸边越来越近,南漓走到对面。

“陆驯,你醒醒。”她唤着他的名字,蹲下身子,趴在游泳池边去够小黄鸭。

还差点。她再往前压低姿势,伸出极限的长度。

“陆驯。”

这次,陆驯成功接收到她的声音,小黄鸭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陆驯睡眼惺忪,额前的卷发被水沾湿,软塌在眼皮上,他不舒服地眨了好几下。

看清南漓的时候,他伸出手,嘴角歪勾。

南漓还没来得及撤回,被他用力一拽,失去重心,一下扎入游泳池。

池里的水不冷,然而她的鼻腔里都是水,短暂的窒息感,让人心惊胆寒。

她会游泳,水性不差,她很快冷静头脑,拽着对方站起身子。

南漓是担心陆驯着凉才会做这么多,没想到他醒来竟会恩将仇报。

弟弟都是这样的,是吗?

她很来气,站稳后就反击,水中擒拿她也会。

对方被她压进水里。

南漓很快占据上风……

-

三分钟前的游泳池外,林鸢鸢看到南漓去够陆驯,心想好事成了一半。

林鸢鸢和南漓认识这么多年,也看南漓寡了这么多年。

她给南漓介绍的成熟多金男不少,然而最后都没成,全被南漓的“没感觉”三个字拒绝。

林鸢鸢反思过,只有弟弟款的,南漓没试过。

有次喝酒,南漓跟她描述过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模样——极致。

陆驯就让她联想到这两个字,他在台上打碟的时候,眉眼桀骜,睥睨台下,意气风发少年感十足。

南漓和他是完全相反的。

林鸢鸢从没见过南漓失控,情绪永远处于冷静状态,这必然是经历很多才会有心境。

她希望南漓开心,能有人带给她热烈。

林鸢鸢眼见南漓就快要够到陆驯,心也跟着提起来。

就差一点了。

在这时,身后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

!!!

什么玩意。

林鸢鸢被吓到,心中咯噔一下。

她连忙回头,意料之外,是江矜言,他面色阴沉,像来讨债的。

“你怎么在这里?”林鸢鸢躲开他,离得远远的。

江矜言:“这句话该我问你。”

他给南漓发信息没有回复,就给林鸢鸢打电话,结果这人关机。

第58节

“有毛病!”林鸢鸢骂道,她翻大白眼。

江矜言提步向前,紧逼道:“不要再把陆驯带到南漓的面前,做好你这个朋友该做的事情,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他的语气让温度直线下降。

林鸢鸢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气势,森冷骇人,但她不怕。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江矜言发出冷笑,“她亲过我。”

他的表情是冷的,语气却有点得意。

说完,他还抿下唇角。

他在她面前炫耀!!

林鸢鸢大受打击,“你说谎,不可能,南哥从来没跟我说过。”

江矜言:“我们不止亲过。”他的语速慢条斯理,口条清晰。

林鸢鸢:“???”

“还抱过。”

“???”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惊讶?这些你都不知道啊?”江矜言明知故问,说完,皱起眉头,是嫌弃的那种。

“你要反思一下,她为什么不跟你说。”

林鸢鸢:“……”

她好想创死他。

“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你要是被睡了,是不是还得放鞭炮与天同庆?”她鄙夷地看着他,“你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的南哥,南哥觉得羞耻才不告诉我,你还觉得骄傲了?你和鸭有什么区别?”

“你再说一遍。”江矜言说。

“江矜言,南哥不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她了,你能给她什么?陆驯家里有钱有资本有人脉,可以让南哥不用那么辛苦,你呢?南哥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你却反咬她一口,你消失的日子,南哥嘴上不说,心里有多痛,你明白吗?你只会拖累她,让她不开心。”

林鸢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还有回音。

江矜言表情骤变,眼尾扬起阴鸷,他捏紧身侧的拳头,把林鸢鸢逼迫到墙角。

“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他反问道,骇人的寒眸看向她纤细的颈脖。

林鸢鸢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

她嘴硬道:“你对我横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对胁迫南哥的资本横去,吓唬人谁不会。”

江矜言尚存理智,他不会动手打女人,从小到大南漓对他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

林鸢鸢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靠着墙的背脊暗暗发抖。

他的身高就是绝对的压迫力,加上他的神情,林鸢鸢的手心出得都是汗。

她快要腿软站不起来,双方较劲中——

游泳池内传出女人的惊呼声。

有人落水了!

林鸢鸢和江矜言同时回头,都听出那是南漓的声音。

林鸢鸢赶紧拿出钥匙开门。

江矜言呼吸紧张,推开门,南漓正低下头要做人工呼吸。

地上躺着的人是陆驯,只穿一条平角裤。

他加快脚步过去。

南漓闭眼,缓缓低头,碰触到的没有想象中的柔软,而是带着体温的。

她睁开眼,是人的手指,抬眼,和江矜言的目光对上。

林鸢鸢姗姗来迟。

“南哥,这是什么情况?”她看着躺在地上的陆驯问道。

“他昏过去了,我要给他做人工呼吸,江矜言,既然你来了,你做吧。”南漓说完整理衣领,身上的薄杉被水浸透,黏在身上将曲线勾勒得一清二楚。

她的话落下,却没有收到回应。

南漓这才注意到,江矜言和林鸢鸢是一起进来的。

江矜言的脸色不好,她被拉起来。

“你负责他。”江矜言指使林鸢鸢道,拉着她往外走。

走的时候,不忘捡起地上她的包。

南漓:“江矜言,你不救他?”

江矜言:“关我屁事。”

“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南漓回头望,林鸢鸢在打电话求助,她不太放心毕竟人是她弄成这样的。

南漓定在原地不愿意动。

江矜言把她的包套在脖子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南漓,你能不能先管管你自己。”

在他眼里,她浑身湿透,这里温度低,吹多了风,她会感冒生病,一旦生病就会影响电影拍摄,她到时候肯定会自责难过。

他只关心她,陆驯的死活与他没有关系。

况且,林鸢鸢这么会来事,还救不了一个陆驯?

她身上太冰,他搓了搓她的肩,想传递温度到她身上。

效果神乎其微,江矜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

灯光昏黄的房间里,南漓坐在洁白的床边,江矜言站着给她吹头发。

她的头发到腰际上一点,像黑色的绸缎,光滑明亮。

南漓怔怔地看着关闭的电视机。

电视屏幕上映出他们的身影。

他背对着,指尖在她的发间穿梭。

她的发亮挺多的,而他不厌其烦,始终很耐心。

他的动作很轻,会仔细地分开她的头发,吹到发根的位置。

吹风机的温度很适宜,在耳边洋洋洒洒的热风,让人有点犯困。

也不知是不是热风的缘故,她的耳根有点烫。

她抓着床沿,在手心收紧。

他的胸口正对她的鼻子。

他身上的味道徐徐传进鼻腔里,很温暖,踏实。

吹完头发,江矜言收起吹风机,她把头发分到脸颊两边,挡住耳朵。

江矜言回来,坐到她的身侧。

“南漓,我们可以谈一下吗?”他认真地叫她名字,深眉之下,乌瞳红唇,双眼皮褶皱的印记很深。

南漓点头表示同意。

“林鸢鸢把你和陆驯关在一起的是不是?”江矜言问道。

南漓不太喜欢被这样逼问,她皱了下眉,点头。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江矜言:“不要替她说话了,以后离她远点。”

南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你比还早。”

“是吗?”江矜言莫名反问,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所以你觉得她比我重要。”

南漓反手甩开,“你不该管我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能管?”他执拗地去抓。

她的手腕上很快显出一条红印。

他的身上的温度变得很低。

南漓想到自己被他支配的这些日子,那些不好的情绪。

她清楚认知到自己的情绪在被他影响。

“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的弟弟。”心里掩埋的不快倾泻而出,南漓一股脑说道:“你报送亰大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你去酒吧打工的事情,梦游的事情,这些事情你统统都瞒着我,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么多事情。”

“我瞒着你是——”

南漓打断他,她不想听他辩解,“是我对你的教育失败了,我不称职,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你在楼道里强吻我之后不告而别,现在又出现扰乱我的生活,还在别人的面前装不熟,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不是你的木偶人,江矜言,我年纪比你大,至少你该对我有丝敬意吧。”

江矜言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你——”他想说话,却没想好说什么。

南漓看着他,想到过去就更加委屈,手脚一点点变冷,心像被石头压着。

“林鸢鸢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只是希望我能接受爱情,只不过她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

她抬起下颌,仿佛那个在秀场大杀四方的南漓回来了。

“你还是尽早结束错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可能喜欢你。”

江矜言缓缓抬头,“不要这么残忍,姐姐。”

第59节

说完,他的眼眶一圈都红了。

南漓压抑呼吸,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寒冷,她渐渐失去焦距,看着电视机上。

他在演戏,她对自己说。

“我喜欢谁都和你没有关系,不要再管我的事。”她咬牙,决计不上他的当。

她没有看他,所以没有见到他眼里的痛色,那么真切。

江矜言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

南漓不说话。

江矜言抱住她的脸,要她直视他。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不上林鸢鸢?”

事到如今,他还在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南漓是真的不理解,这有这么重要吗?

她点头说:“是。”

如果这样可以断了他的心思也好。

空气里传来江矜言深呼吸的声音。

他呼出的凉气喷洒在南漓的皮肤上,她的心跟随着颤抖,脸上依然没动静。

“可以。”他站起身后退,气得只说出这两个字。

南漓闭上眼,她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否则他真的就把她当成木偶。

之前几次是她没有想明白,才会意志不坚定,对他做出亲密的举动。

她完全有能力拒绝他。

她作为姐姐,应该将局势扭转到正确的方向。

弟弟走错路,姐姐帮他走出迷途,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江矜言抱起一点点希望,喊道:“姐姐,告诉我你在气我。”

南漓抿紧唇线。

顷刻,僵持的气氛迅速下降。

窗外,路灯坏了,浴室里的吹风机变得冰冷。

江矜言离开了房间。

-

南漓收拾好,去找林鸢鸢算账。

今晚的事情都是林鸢鸢惹出来的,她必须好好说道,以后别整这些幺蛾子。

林鸢鸢正在泳池边上给陆驯道歉。

“陆弟弟,我错了,以后觉得不这样卖队友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她态度倒是诚恳满分。

陆驯坐在地上,身上裹着毯子,他刚捡回条命,心有余悸。

至于怎么救回来的的,他冷冷扫过面前的女人。

多亏她,他的初吻给了保安大叔。

南漓走到他们的身后,“醒了?”

她刚吵过架,语气不太热情。

林鸢鸢看到她没事,松了口气,“江矜言呢?”

“别提他。”南漓蹲下身子,跟他们两视线齐平,她说,“我需要和你们好好谈谈。”

陆驯和林鸢鸢同时回头看她。

“我,”她指向自己,“对你,”她指向陆驯,“一点也不感兴趣。”

“所以,”她指向林鸢鸢,“请你不要再拾掇我们在一起。”

南漓:“我说的够清楚没?”

陆驯和林鸢鸢同时点头。

“很好,我现在要好好拍戏,你们俩爱怎么玩怎么玩,再影响我,杀了。”南漓做抹脖子的动作。

陆驯和林鸢鸢猛地点头。

“散会。”南漓站起身。

陆驯裹着毯子站起来,“听说是你把我搞晕的?”

“注意措辞,搞这个字不合适。”林鸢鸢插话道。

陆驯:“……”

南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我拉你?”陆驯仔细回忆,他断片了记不太清。

南漓替他回忆。

“我不记得了。”陆驯道歉:“对不住,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哦不,你要好好拍戏,那我到时候就多买几张电影票支持你吧。”

“你现在就可以赔礼道歉。”南漓的视线穿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林鸢鸢。

陆驯:“……”

他为什么要这么聪明懂她的意思。

来吧。

陆驯和南漓心有灵犀地倒数——

三、二、一。

林鸢鸢尖叫:“啊!”

他们为什么要推她!水真尼玛冷啊!

救命!

-

翌日,南漓早早来到片场做造型,她昨晚睡得晚,镜子里的肤色有些暗沉,化妆师在给她铺隔离。

化妆师碎碎念:“今天男主的脸好冷酷啊,我给他化妆的时候差点窒息。”

造型师:“他怎么了?”

“不知道,反正他谁都爱搭不理的。”

“入戏了吧。”

“有道理!”

南漓听到她们的对话:“……”

她弄完来到片场,一眼看到今天八卦的C位——江矜言。

他坐在矮凳上,手拿剧本,下巴埋在衣领里。

早上,天寒,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

南漓也搬着板凳坐下,冷不丁打喷嚏。

大抵是昨晚落进游泳池冻着了。

她擦鼻子的时候,看向江矜言的方向,他明显换过姿势。

气场真的很冷。

沈雾洲出现,喊来江矜言和她讲今天的戏。

男主抗拒父亲娶新老婆,父亲用家法棍把男主打伤,女主来探望,被男主羞辱。

南漓点头,侧头看见江矜言面无表情。

“你有什么意见吗,矜言?”沈雾洲询问他。

江矜言转头看她,和她的视线不期而遇。

“我会努力演的,导演。”

作者有话说:

下面的剧情大概就是弟弟演的太好了

成功羞辱了姐姐

又自己跑去哄哈哈哈哈

我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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