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德如此悲悯天人的一面,差点就让萧离相信这是一个清官。

“张大人,我需要你列一个账目清单,我要知道你们县都做了什么事儿,又消耗了多少东西。”

“还有让人把驿站打扫出来,过几日,施仕伦大人来了,之后需要在此盘旋几日。”

张有德听到萧离的话,心里暗自的琢磨,这一次恐怕难以把这两尊大神轻松的送走。

他在刻意的强调着,“这里只是西北的路口,越往前面走,灾情越严重。”

“施仕伦大人真的会在这里多歇息几日的时间嘛,那倒是我的幸运!”

萧离听到这话,知道张有德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那谁知道,我们只是听吩咐做事情,大人如何交代我们如何传达,如果你想知道这个事儿,等大人来了,你自己去问问。”

“还有要账目会儿的事情和走访,这都是大人亲自交代的事儿,我们今晚先去驿站,明日再说。”

张有德听见萧离的话,却误会了萧离的意思,他以为萧离是要敲竹杠,特意的给了自己一晚上的时间。

如若今夜他能把礼物送到或许去百姓那里,走访只是走走过场的事。

如果他不能让萧离满意,那明天可能就是萧离要找茬的开始。

“难道自己哭穷没用,就像我这样的表现,他能从我身上刮出什么油水。”

“看来这个先生也是个刮地三尺的主,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肯放过,大概和我是一路人。”

“晚上再试探一下,如果不行,明天说不得就要出出血了。”

张有德拿定主意,准备今夜连夜安排,让外面的那些人都闭上嘴巴。

今晚他又要再试探一下萧离,看看对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先生,这一站都是年久失修的地方,钦差大人能住到这里吗?我看不如安排一家客栈如何!”

“还有驿站那里就连做饭的人也只有三个人,如果施仕伦大人带来的人太多了,也没办法安排。”

萧离摇头,他原本就是想要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如果不让施仕伦吸引住张有德的目光,他在暗中的调查又怎能顺利。

“这我可没办法答应你,这事是大人定下来的,如果到时大人对驿站不满意,你再临时变更也可以。”

“现在先让人收拾出来吧,大人怎么说,我们作为下人的就要怎么做。”

萧离说完这话又表示,太平县衙很是清苦,他们也不能浪费县衙门的钱,今夜还是在驿站。

萧离现在是在故意布迷惑阵法,其实就是不让张有德/怀疑自己的真实目的。

张有德听到这话知道自己还必须装下去才行,他先让人去收拾驿站,然后对着萧离表示。

“先生前来不管有何困难,今天我一定要请先生吃一顿便饭。”

“我这里也没有酒也没有肉,但是还有二斤白面和咸菜,我看不如今天咱们就吃面条吧。”

张有德不等萧离推迟,就吩咐下面的人去做面和煮面条。

张有德对萧离告了一个假,想先去后面把官服换下来。

因为这件官服还要在其他的场合穿,现在灾情缺水,他不想浪费任何一滴水。

萧离点点头让张有德先随便,然后他又让其他的人撤出去,自己也不需要这些人在这里伺候。

等到所有人全离开,只剩下萧离的人,他和项羽对望了一眼。

项羽小声的对萧离说道,“此人不一般,颇有心计。”

“我看这次我们一定要把证据做实了,否则很可能遭到这人反咬一口,除非先生把身份亮明。”

张有德刚才就已经表演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现在项羽对张有德的这一出还真挺佩服。

他分析过,萧离他们拿出的证据不扎实,张有德绝对不会承认,他们硬要收拾张有德,就会被张有德反咬一口。

萧离之前不想暴露身份,现在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暴露身份,所以他们所遇到的难点就在于证据的收集。

萧离轻轻点点头,项羽说出这番话,项羽就知道如何避免这个隐患。

张有德跑回后院儿,夫人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怎么啦?不是说来了一个先生吗?你不在前面陪客人,怎么又到后院来了!”

“娘们儿家家的,你知道什么?快点儿让人把下面的下人的破烂衣服给我找一身儿。”

“不要太破的,要那种能看出来破,但上面又打了补丁的衣服。”

张有德的话,让夫人更是一头雾水。

“怎么了?”

“别废话,先把衣服找回来,我慢慢和你说,一会儿时间就来不及了。”

张有德把身上的官服扒下来,夫人一头雾水的从下面人那里要来了一身打着补丁的衣服。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点帮我穿上!”

夫人忙着帮张有德穿衣服,又问着刚才的问题,张有德不耐烦的回应着。

“老娘们家家的懂什么,现在可是来了钦差大臣了,咱们的日子要是过得好好的,那些老百姓在受灾,你让大人怎么想!”

“哪怕咱们强行的解释过去了,但咱们的穿戴和吃喝都体现出一副有钱的样子,你让我拿什么招待钦差大人又要给他送多少礼?”

“咱们现在打扮成穷人的样子,就算大臣想收咱们的钱,他也要领咱们的人情。”

夫人听到这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是相公聪明,能够想出这种办法,那我是不是也得换一身。”

“你也准备一套吧,不用换!”张有德整理衣服。

“这些人没啥机会到后院,毕竟这里全都是女眷,他们要是来肯定不合适。”

“万一施仕伦带来了女眷,可能要让你和女眷见面,这时候你再换上衣服也来得及。”

夫人听到这话点点头,又是夸奖着张有德聪明。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对夫妻二人都想着如何赚钱,然后自己来享受生活。

至于拿出钱来花在别人的身上,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