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云傾天下94 西羅城
他究竟該以怎樣的心態面對這個陌生的自我,如今的他已經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得了,曾經那個單純的少年早已不知去向。這個世界越發地讓他不信任,而這份不信任正在煎熬著他的每一天。
之間觸及水面,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折斷了這張逐漸變得陌生的臉,微微闔上雙眼,仰起頭來,夏夜的暖風輕撫過臉頰,云深逐漸放松了身心到頭躺在草地上,手不自覺撫上胸前的羊奶玉,心里出奇的平靜那個溫柔的聲音再次回響在耳畔,仿佛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滑過云深的側臉,一個云朵一般飄然的輕吻紫色長衫霎時遮滿了上方的天空,那是一張他看不清的笑臉,“白龍……白龍……”
“你究竟是誰……”云深試圖伸出雙手抓住那人飛揚的衣袂,紫色的衣擺,他試圖將這張溫和的臉看清楚。
“也許你終究無法改變這既定的命運,但是你卻可以選擇以怎樣的方式活著,快樂或是痛苦均是來源于自己的選擇……”
一滴眼淚募得落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可以選擇什么,他不得已選擇了背負著自己的命運,他無可奈何地選擇接受如此殘酷的現實,他的無可奈何,所有人的欺騙都讓他前所未有的痛苦著,他還可以選擇快樂嗎,過去那種雖然一無所有卻安定快了單純的生活似乎已經離自己好遠好遠了。
“白龍……別哭……”恍然間那個身影頓時消失不見,云深驚叫著想要將他拉住,卻動彈不得,他越是伸出手去,那人便越走越遠。
“別走?!”猛地醒來,仿佛從死亡的邊緣掙扎回來一樣,頭頂上是一輪淺淺的圓月,天邊已經開始泛起微微的青白色,周圍寂靜無人,剛才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夢,“原來是夢……”
收不自己撫上臉頰,他殘留的溫度似乎還留在臉頰,一切那樣逼真。
“我還能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嗎?”自嘲般的輕笑了一聲,滿眼盡是苦澀,“我最愛的那人如今在別人的懷中,我所相信的所有人如今都想要我的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現狀要我如何選擇啊。”
手不禁緊握胸前的玉石,目光恍然變得狠利,或者他從來都無可選擇,因為眼前的路只有一條,只有除掉所有想要他命的人,他才能保住所愛之人,在婧侉族村中的那些年,那些頂著最新刺骨痛苦拼命努力掙扎的自己不知早就下定了決心嗎,或者他始終無法向肖湛那樣無情,他也從不向害任何人,但是那些執意與他為敵的人,他只能將他們一一除去,這便是擺在他面前唯一的路。
現在問題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回到了在戲樓初見那個與自己有七八成相似的少年身上,他臉上的微笑,他的衣著舉止,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刻意模仿,他有著自己所擁有的幾乎所有的特質,他甚至搶走了他自小呆在身邊的長命鎖,甚至還擁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刺青,昆穆究竟在做著什么樣的打算,在自己入宮的那些年間,昆穆,沈炎還有晚逕之間又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他必須回到戲樓去一趟,好好搞搞清楚這個晚逕的來歷。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繁華的煙柳巷子似乎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在這里看不到一絲霍亂的痕跡,鶯鶯燕燕歌舞升平,一切都還是太平景象,云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但是,但卻還是選擇住在這里,忽然腰間的金鈴子發出尖銳的聲音,連帶著那個瓶子一起在腰間劇烈搖晃著,心忽然一沉,這只金鈴子是他走的時候與孟廣和納蘇取得聯系留下的一只金鈴子,他們出事了……
顧不得多加思索,披上還是潮濕著的衣服邊焦急地往西羅城趕去,這兩人選擇在如此危險的地方落腳,想必也是做了一番掙扎,這所向來以鬼城著稱的城市位于三國交界之處,是眾多國家爭奪的要塞之地,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正式因為地理位置如此有爭議,所以三國為了保持和平相處,此處也是歷來最為安全之地,這個地方有著來自于各個國家的不同人種,文化習俗也是多種多樣的,向來都是隱姓埋名的好地方。
西羅城距離江州的距離并不遠,只不過是個各大毒梟出沒的地方,所以朝乾國的百姓有一個口口相傳的童謠,“少小離家白發回,西羅城樓影墜墜,二郎遠行不向西,好女不嫁外鄉郎。”
“客官,給您牽好馬,這就帶您上樓。”若說除卻各地的煙柳巷子恐怕這座西羅城又算是另外一處與世隔絕之地了,喧鬧的叫賣聲,戲樓中傳來的陣陣唱腔,煙霧繚繞,還未走遠,手中的韁繩邊一把被人奪了去,緊接著便走過來兩個莽漢,笑吟吟地將他硬是推進了眼前客棧當中。
“你們要做什么,我還要趕路。”剛起身那兩個大漢便瞪圓了眼睛瞧著云深,看的他一陣脊背發涼。
“你大爺的小兔崽子……”隔壁傳來一陣猛地拍桌子的聲音,轉頭之際那些人已經打了起來,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卻未曾有人勸架,反而都是聲聲叫好,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客官長途跋涉,想要些什么,我們這有上等的菜肴,若您想要醉生夢死的話其中的話我們一樣可以為您安排。”
“讓開!”拔刀出竅,腰間金鈴子的動靜越來越頻繁,他不能再在路上浪費時間了,看見云深拔刀相向那些人反倒老老實實讓開了一條路讓他離去,甚至還將他的馬匹親自牽來給他,者或者本就是這個地方的風俗習性。
一路上他越發對于這個地方感到好奇了,這是個絕對混亂的地方也是個能夠逃脫各國律法約束的地方,周圍時刻充滿硝煙的環境讓他感到極其的不安定,他更是難以想象孟廣和納蘇是怎么在這個地方生活了這些日子。
整座城池的上空似乎都被陰霾遮蔽了,看不到一絲晴朗,云深沿著一條九轉八彎的小巷子往深處走去,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有些坐在家門前閑來無事之人都面如土色,一臉不安定的樣子,這一切讓他不禁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