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 云傾天下169 真假柔情張瑞迷惑
張瑞如今早已經對眼前的這位云貴妃不甚了解了,但是沒想到的是在看到那張熟悉的曾讓自己悸動的面孔時,還是會莫名的心悸,心臟還是下意識顫抖,尤其是看著那個曾經讓他日夜難寢的和煦的笑容,他總是會一時間難以自控。
若不是之后的種種,讓他再次遇見了云深,他恐怕如今都會忘記了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莞爾微笑的的絕美少年叫做晚逕。
“他們總算是找到了張太醫了,看來這回陛下有救了……”晚逕大方走上前來拂袖輕輕挽,住張瑞的雙手,雙眸笑得像是兩彎新月,但卻也就是那樣的一雙好看的雙眼讓張瑞心底的波瀾一瞬間被撫平,看著眼前親昵的晚逕,張瑞心里盡是苦澀,捕捉痕跡地推開了晚逕的手,后退一步,與他隔開距離。
“如今我已不是太醫,云貴妃是太抬舉在下了。”
云貴妃的臉色明顯尷尬了片刻,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吩咐下人道,“快去替張太醫收拾一下,長途勞累,不如今夜先休息了吧……”
“那怎么行,我此來就是為了陛下的病情前來的。”不知為何,他看著云貴妃冷淡的表情,突然心里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雖然他已經許久不曾回宮了,但是哪怕只是一瞬間,他也看見過面對慕容御疆時,云貴妃眼里的同現在截然不同的感覺,那種如同小女兒般的嬌羞,也曾在這個手段毒辣的少年身上真真實實地存在過,而如今他卻滿眼都是滄桑和疲憊,就和如今云深眼里的那些痕跡一樣。
“這個……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小泉子帶路吧。”那熟悉的三個字突然讓張瑞突然震驚的抬起頭看向那個瘦小的小太監,那熟悉的眉眼,讓他一時間覺得親切不已,如今這座皇宮只經歷過著不足一年的時間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小泉子是曾經慕容還在的時候最受寵的一個小太監了,如今也已經長成了少年,只是卻還是那副瘦瘦小小的模樣。
偌大的乾清宮如今被一陣刺鼻的藥味縈繞著,伴隨著死亡的氣息,“你們先回吧,我需要安靜。”推開門的張瑞并沒有急著進去,他停下腳步,不曾回頭只是用低沉的聲音對身后的眾人說道,“貴妃娘娘,您隨我一同進去吧……”
一時間大殿中的氛圍透著一陣詭異,張瑞與云貴妃兩人均沉默著向內殿走去,偌大空蕩蕩的乾清宮一陣冷清,沒有一絲人氣,所有的陳設還是如舊,就和慕容御疆在位期間一模一樣,盡管整座皇城的一切似乎都如同被重新修繕過了一般,但是卻沒想到這乾清宮的一切卻還是從前的模樣。
張瑞深吸一口氣,走到龍榻旁,只是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躺在**如同死尸一般的慕成王卻面色紅潤,仿佛只是沉睡著一般,不曾受到任何傷害,手不禁一顫。銀針在頸間落定,張瑞小心翼翼搭上了慕成王的脈搏。
“怎么會這樣……”這樣虛弱的脈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若是常人有了如此微弱的脈搏恐怕下一秒就已經魂歸西天了,更讓他震驚的是,慕成王的五臟六腑竟然同時損傷殆盡,這樣的情況若是他從前的經驗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張瑞不禁回首看了看身后沉默冷淡的云貴妃,那平靜無瀾的雙眸漠然而毫無焦點地點著前方,就在那一瞬間,張瑞的心里突然有種直覺,一切似乎都與眼前的這個少年無關,看著這張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張瑞猛地閉上雙眼,額頭上一滴汗珠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胸前浸濕了一片衣衫,再上開雙眼的時候,一口冷氣灌入腹中,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不能再有任何仁慈了,眼前的這個少年,無論他此時是有多少的無可奈何,他對云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原諒的事實。
只是他此時看著慕成王時漠然的眼神,卻與從前看著慕容御疆的時候完全相反,那種柔情盡管一閃而過,卻依舊讓張瑞無法忽視,就是他曾經的柔情讓他曾經也曾疑惑過自己是否判斷失誤,但是也就是他妖冶的柔情,讓他意識到他是晚逕,而不是那個單純美好的云深。
一時間,他迷惑了,他如此貪心,如此流連權勢究竟是為了什么,他眼底無邊的空洞寂寞又是為了什么。
張瑞猛地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不再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
他伸手掀開慕成王的前襟,結實的胸膛除了幾道就是的疤之外沒有任何受過內傷的損傷,這點發現讓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從未見過如此棘手而且毫無頭緒的病人,抬手抽回頸間的銀針,銀針依舊锃亮的針尖毫無任何中毒的跡象,若不是中毒,那么更不可能是中蠱。
“如何?”云貴妃清涼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張瑞身子一怔,回頭嘆了口氣。
“陛下可曾接觸過什么可疑的人?”張瑞此話的目的并非質疑,他只是想要觀察一下這位云貴妃的表情看看是否能夠察覺出些什么端倪。
云貴妃只是冷淡地笑著,不曾過多言語,雙手相和,沒有一絲緊張,開口說道,“貴為天子,怎會有什么可疑人能夠接觸到皇上,他日常也就是同宮中后妃還有本宮一起,張太醫若想知道什么只管去敬事房查查就是了,又或者……張太醫這是在懷疑本宮?”
云貴妃如今的模樣真的和現在的云深一模一樣,那樣的冷漠,那樣的從容,時間終究是讓這兩個原本完全相反的人變成了一模一樣的人,一樣的冷漠,一樣的哀愁,一樣的捉摸不透。
“繁華背后總是隱藏著無數哀愁和無可奈何,最是無情帝王家,我如今已然不是太醫,只是一介草民,但是草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就是有人是名利權勢為一切,拼死想要攥在手中,甚至不惜傷害他人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讓原本單純的孩子變得如此可怕陌生,貴妃娘娘您覺得這樣的人可悲嗎?”張瑞的話矛頭直指云貴妃,他知道他是個聰明人,聽得懂他話里的意思。
“呵呵……誰不曾犯錯,就算曾經真的執著于此,但是久而久之,就已經無法抽身,名利權貴就像是罌粟一般,一旦沾染,便不法自拔,當醒悟的時候,想要抽離卻要一命相抵,這樣的代價太過沉重,所以,無奈只能選擇殘忍,才能保住性命。”不是人之將死,云貴妃的實話讓張瑞太過驚訝,他從未想過他竟然有著這樣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