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卷 忆殇 第五十章
执着是苦!
执念是魔!
人生有三苦:
一苦是:你得不到,所以你痛苦;
二苦是:你付出了许多代价,得到了,却不过如此,所以你觉得痛苦;
三苦是:你轻易放弃了,后来却发现,原来它在你生命中是那么重要,所以你觉得痛苦。
戒sè不如戒痴,戒嗔不如戒念。无所求,自己亦不再有执念,那又怎会苦?
刘业勋坐在位子里,安静的等着。上次也是如此,他等着,然后她一步步向她靠近;这次亦然。要说不同亦就是,上次她是以zì yóu之身来看他的‘囚’,而这次是他来看她的‘囚’。???他们都曾经在黑暗中挣扎彷徨,可是却一直无法交握彼此的双手,摸索着,却在无奈里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伤害着,疼痛着,仿佛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碰触对方的方式。
“咔咔”的声音听到刘业勋的耳里,多少有些残忍。他知道她当年的恨,知道她当年的怨,却不知道她何时残了腿。心里有些模糊的猜测,却又拒绝去接受猜测的结果。
靠近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刘业勋正了正身子,尽管身上有伤,可是他希望他看上去可以jīng神一些。
铁栏的转弯处,缓慢的透出一个拉长的影子,缓缓缩短,最后变成了一个点。然后幽晚纤细娇柔的身子慢慢露了出来。身上已经不是当天的那条白sè暗花的裙装,换了蓝sè的棉布裤装。长发盘在了脑后,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一些成熟的风韵。脸sè有些苍白,眉眼中掩不住的憔悴和疲倦。
远远的看到坐在铁栏外的刘业勋,幽晚依旧报以温软的一笑,只是那笑笑的生硬,仿佛有丝讥讽,仿佛有些自嘲。走到座位前,幽晚袅然坐下,柔软的、轻盈的。这就是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优雅的风姿,如水里婷婷的白莲,迎风曼妙。
“幽晚。”他喊她,几乎有些迫切的伸出自己的手,想透过铁栏抓住她。她却只是看了一眼,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清透的眼又转回了他的脸上。
“谢谢你!”她笑道。
刘业勋不想和她继续勾心斗角的**心机,不理她的讥讽和嘲弄,径自开口:“我来只说几句话,说完你不想见我的话,我会主动消失。”
幽晚还是笑,不理他急迫的对话节奏,轻轻的笑,被手铐连接的手腕漫不经心的扭动里一个位置:“我想我还是输……”
“耿于怀是你的儿子!”刘业勋紧紧盯着她,他不想兜圈子,亦不想和她迂回婉转。他和她已经相互算计了三十年,什么心计,怎样“攻心”,如何挑畔和伤害,两人都已轻车熟路。所以他不想伪装,他要说就直接说出来,她信和不信都不需要先布置伤害了彼此,再来揭破谜底。
幽晚闻言,扭转的手腕顿了一下,手指轻轻一颤,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她用眼角斜睇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了解的微笑,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似乎在思考。
手腕却下意识的缓缓翻转朝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右脚义肢的结合处,那里现在的疼痛已经因为多年的磨合而不再象初装时,那般让人无法忍受了。虽然过激的动作还是会引起疼痛,可是因为接合处有了厚厚的茧子,疼痛已经变得能够忍受了。
可是想起自己如何一片片用刀把腿上的肉剜去,任何为了救回自己的儿子,生生把腿切下,以向刘业勋的父亲证明自己离去的决心。那原本包裹在义肢里的切口还是隐隐的有些撕裂的感觉。
她爱上了黑暗中的男人,所以注定了此生由他成就她的悲剧。
光明是不是总是在不自觉中,被黑暗一点一点吞噬和**,最后只能沉沦。她不知道别人,却知道自己。
认识他时,已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追求没有隐瞒,甚至是全盘托出,还给了jǐng告。
“和我一起,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她点头。
“我如果转身离开,也不喜欢纠缠。”她还是点头。
“我也许不止你一个女人。”他在阳光中有些得意的、挑畔的微笑,牙齿很白,阳光下几乎可以反shè光彩。
她微微的一怔,然后主动拉下坐在机车上的他。送上红唇,与他彻底纠缠,在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时挑畔的抽离:“可是我会是你最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