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笑 82二婚

白婧婵猛灌一口茶:“哼。”

“你们不是被召到宫里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安若好可记得他们到半路上就没影了,还以为逃到哪里恩爱去了。刚刚进府的时候她就悄悄问了钟谨言,才知道原来是半道上被皇上给劫走了。

齐大叔本不欲搅那趟浑水,奈何他到了人家地盘上,而且皇上派了他的心腹来请,自然是给足了他面子,不去能行吗?

“什么召见?”白婧婵狠狠甩下杯子,“我根本就连德政殿的影都没见到。”

“怎么回事?你别生气。”安若好连忙安抚她,看样子是真的被气到了。

“半道上把人弄走了,我跟着进了宫,过了一道门就被一个小宫女领走了。那皇后娘娘笑语晏晏地问你:‘这是某位大人的二女儿,你觉得怎么样?’然后那姑娘就盯着我羞涩地笑,我还能看不懂吗?我白婧婵是什么人,我等了十年的人是你一句话,一声笑就能抢走的?”

虽然婧婵姑姑说得语无伦次,但是安若好还是听懂了,看样子是皇后娘娘想给齐大叔送女人。真是想不通宫里那些女人怎么想的,她也很佩服安逸然和钟翰良夫妇,彼此都只是对方的唯一,而且至今感情热烈。

“然后,你怎么跟皇后娘娘说的?”

“我冷笑一声,一扭头就自己出宫了,反正皇上那边还和斐扬谈着,她也不能舀我怎么样。无非就是想先探探我的口风,然后塞个女人过来,她以为那么简单,我要敢塞过来,我就给皇上塞十个百个女人!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

安若好无语,可转而又道:“你现在说的全都是气话,别想报复的事情,还是想着怎么防患于未然吧。”

“防患于未然?其实我一个大梁人,确实争不过她晋平之后,但是我私底下动动小动作还是可以的。”白婧婵说着眼底露出算计来,看来皇后娘娘是真踩着她尾巴了。

“婵婵。”齐大叔闻声进来。

“斐扬。”白婧婵看到他,却悄悄地红了眼,他人面前逞能,可看到他,她的心就变得无比脆弱。

“婵婵。”齐大叔纵然平时缺根筋,这种时候却一点也不傻,蘀她抹了将落未落的泪珠,从袖子里抖出一张明黄色的布帛来,“婵婵,你看。”

“什么?”白婧婵打开布帛,看到上面强劲有力的大字,每一个字都烙进了她心里,感动到无以复加,“斐扬。”

“诶,你怎么哭得越发厉害了。”齐大叔手忙脚乱地蘀她擦眼泪。

“斐扬……”白婧婵看着他眼中的宠溺哭得泣不成声。

安若好诧异地凑过去一瞧:原来齐大叔给婧婵姑姑讨了一道诰命,她如今是二品夫人了。齐大叔今后要在晋平官场上混,她的身份始终是尴尬的,皇后肯定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急于塞个晋平贵女给齐大叔。而现在婧婵姑姑有了二品夫人的身份,好歹不会被那些人给小瞧了去。而且她的身份是皇上亲封,说明皇上认可,那么谁想塞女人进来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你是不是答应了皇上什么?”白婧婵停止住哭泣道,她不信皇上没得任何好处或承诺就给这么大一个好处。

“不过是为他做牛做马罢了。”齐大叔道,“不过他是个好皇上,在他座下做事我心愿臣服。而且他赏了我一座宅子,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用到处漂泊。婵婵,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安稳的家。”齐大叔捧起白婧婵再一次泪流满面的脸,啄了一下。

“可是这样就委屈你了。”

“不委屈。”齐大叔摇摇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钟大人最终没有离开东都,而是担了个不虚不实的职继续为皇上做事。看如今安大人闲适的生活,还有毓珏光明的前途我就懂了,就连毓瑾那小子也过得比我洒脱。其实有时候束缚未必不是另一种自由,我愿意为你博取,为我们的孩子博取一个未来。”

“谢谢你,斐扬。”

“要谢我就给我生个孩子。”

“好。”白婧婵静静地靠在他肩头,最幸福的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是心心相印永相知。

“呜呜,感动死我了。”安若好哭得稀里哗啦的,“你们两个私底下也这么肉麻吗?”

“你怎么在这里?”齐大叔这才发现安若好就站在那边,尴尬地直挠头。

“齐大叔,这是我的闺房。”安若好抹了眼泪,提醒道。

齐大叔环顾一圈:“咦,还真是。”

安若好无语,他这跟刚刚是一个人吗?

“婵婵,我们走。”

“去哪里?”

“回我们自己的家。”齐大叔看她似乎对那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一点憧憬,恍然间又明白过来是因为她怕一个人住在那里,“那宅子在城郊,和皇上赏给笑颜、阿新的农庄相邻,以后你哥也可以过来住,你也可以经常去农庄找他们玩。”

“嗯。”白婧婵对于未来渀佛多了一些确定性的东西,跟着他走了。

安若好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们走远,回到房中,过了一会儿又折到桌案那边,取了纸笔开始写。写完了,取了怀中的哨子出来一吹,立马有一只鸽子落到了窗前,她将写好的纸条放进鸽子脚上的竹筒里,放飞。

这鸽子还是不久前她死乞白赖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呢,之前一直是他和凌知隐联络的中介,而且这鸽子只认凌庚新一人。她求了好久之后,那鸽子眼里终于有了她。鸽子带着她的喜悦飞向王府那边的那个他,她可以想象到凌庚新看到她歪歪扭扭如蚯蚓一般的字时勾起嘴角的样子。

而事实上,凌庚新确实看到鸽子了,但是这时候他正跟凌知隐闹着将婚期提前,他才不要干巴巴地等上二十几天。

“你的鸽子!”凌知隐不跟他闹,提醒道。

“是我的颜颜!”凌庚新取过竹筒,打开内里的纸条,看得直乐。

凌知隐则是一口茶直接喷在了石桌上,不知道笑颜听到凌庚新指着那鸽子说那是他的颜颜时是何感想。而事实证明,很久以后安若好知道凌庚新给那鸽子取名叫颜颜之后,那鸽子的名字就被改成了小黑。白色的鸽子用嘴巴梳梳自己的羽毛,真是躺着也中枪,雪白的鸽子被取了个黑色的名儿。不过这是后话,不提。

凌庚新看完纸条就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笑得嘴巴都开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也不说出来让你老爹乐乐。”

“才不告诉你。”凌庚新学他的样欠扁地喝一口茶,一边挑衅地望他。

“真是得了媳妇忘了爹,不过你小时候就听她的,看得出来。而且看如今这样子,你好像太宠她了。”

“我喜欢。”

“好,好,你喜欢,可别把她宠到天上去了。”

“她可不是你,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凌知隐双手举起:“你如今这嘴巴是越发厉害了,我投降。要不是我知道你不适合官场,不然我早把你塞过去接我的班了,省得你皇伯伯整日地叫我做这个干那个。”

“以后有齐大叔帮你。”

“你怎么知道?”凌知隐挑眉。

“笑颜告诉我的,齐大叔给婧婵姑姑求了个诰命,答应皇上给他办事,皇上还赏了他一座宅子,就在农庄旁边。”

“嗯。”凌知隐点头。

凌庚新已经不打算再闹凌知隐了,就这样飞鸽传书也很甜蜜,这样的日子也很舒心,而且趁着这段时间他可以做一些事情,给颜颜一个惊喜。想着,他又开始烦凌知隐另一件事了。

凌知隐听完白他一眼:“你真的太宠她了。”

“她对我也很好,而且我喜欢。”凌庚新道。

“罢了,儿子不是我的了,是别人的了。我这糟老头子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凌知隐故作伤心道。

“咦,爹,不是说大梁皇帝送了位后娘给我吗?”

“哦。”凌知隐应了一声,故意吊他胃口。

“你不说我就去问米老头。”凌庚新才不让他。

“行行,我告诉你。”凌知隐心想他现在对这死儿子还真没办法,“她半路上逃跑了。”

“啊?”凌庚新惊讶道,“难道那姑娘还看不上你?”

“不是看得上还是看不上的问题,是那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只因为她和楚玉长得很像,赫连珏便自作主张要将她送我。正好,在这之前那姑娘的心上人已经找过钟毓珏,钟毓珏感其情深便答应了,所以才顺水推舟应下了这事。本来打算到了晋平,钟毓珏就把那姑娘送还给她的心上人,给他们些银两便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可没想到那姑娘没通过气,半道上跑了。幸而他们找得及时,要是碰上了马蓝关的那一群盗贼可就惨了。现如今,他们应该已经过上了幸福美满,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

“那北都那边怎么交待?”

“只说我很喜欢,收下了就行了,等过段时间就说病逝了,他们也没办法。”

“这倒是个好办法,即使隐姓埋名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也是幸福的。”凌庚新点头,“大哥也真是好人,当初我还真以为他如此不仁不义呢。”

“钟毓珏的品行我相信,当初我也是急昏了头,生怕惹你娘亲不高兴。”凌知隐暗暗叹气。

凌庚新想起来他还收着的檀木盒子,取出来给他,让他过几日落棺时一并埋下去。凌知隐见到那檀木盒子,心头就感慨万千,转身就走了。

凌庚新看他走远,知道他的心结还需他自己解,他帮不上忙,便去书房,开始给安若好回信。

下一个月的月中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暑气已过,秋天的风徐徐地吹着。护国公府的小姐下嫁凌王爷之子,虽然都流落在外刚回来,他们也没听说过,但是看那阵仗就知道皇上对此也极其看重。那花轿用的是嫁公主的八抬金边红木梁子大轿,而之前凌王府的聘礼就摆了护国公府两大屋,皇上又赏赐了不少,有去做客的看得瞠目结舌。而且今天的主婚人是皇上的老师,听说皇上本想去的,可是凌王爷给拦着了。凌庚新不求功名也不求爵位,他也只希望他们小两口只在农庄里好好过日子,朝堂上的气氛还是别带过去了。

皇上被自家弟弟嫌弃很是无奈,可是这一天他也要在宫中设中秋宴招待朝臣,便就不去吧。

婚礼自然是在城郊的农庄,此农庄绝非一般的农庄,占地千顷只是说大小,农庄的大门可是朱漆的,而且还挂了皇上亲赐的牌匾:桃源。说了让他们好好经营,指不定哪天就跑桃源来乐乐,当初听得安若好心惊肉跳,那她岂不是天天都要担心皇上会过来“视察”?

安逸然听了直笑,说皇上才没那个闲情,让她别太担心,只让她专心地准备生个孩子,上面的几位长辈可都等着呢。

安若好那时还在护国公府里,旁边没有任何可拖来做挡箭牌的,只能呵呵地笑,羞死了。

安若好想起这二十天的护国公府生活,安逸闲适,是真正的大小姐日子,但总觉得手脚闲下来,浑身难受,等到了农庄她要好好活动活动。再想起她当初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样子,又丑又脏,她还弄不清状况。幸而有凌庚新时时护着她,她的迷糊给凌庚新带了不少的苦恼,想通之后才是另一个明天。

凌庚新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对她的宠,她都知道,可是她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却不会表达到让凌庚新安心的地步。他总是担心会有人跟他抢,他总是担心她不高兴,他总是担心他不能让她过得好,但事实上她真的不在意,甚至逃亡那段日子她的心里也很平静。

只他中了毒的时候,她真的整个心都揪起来了,或许老天只是稍微为难她一下,并没有让她等太久,若让她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她肯定也崩溃了。

他如今,是她的夫,是她的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她已经承受不起他的任何闪失。

“颜颜。”凌庚新那朗润的声音在轿子外响起,带了十足十的期待与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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