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娘子笑,五度言情

妙柔这才知道她踩着老虎尾巴了,这新人在大少爷心中的地位可比她高得多了:“大少爷,大少爷,妙柔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大少爷,我伺候了你这么久,你不能让我回那里去啊。”

“让你欺负笑颜!贱婢!”吴得仁抱住就要软在地上的安若好,“之前看在你伺候得好的份上,你把绿儿、婉婉赶走了本少爷都忍了,你居然欺负笑颜,真是不知好歹!”

“大少爷,我错了,我错了,求大少爷给一条生路。”

“混账,还不拖出去!”吴得仁一怒,妙柔身后的两个小厮忙拖了妙柔出去。

“笑颜姑娘,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吧。”妙柔哭得梨花带雨,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已经被拖了出去。

安若好没想到居然发生这种事情,尽管她不忍心妙柔被卖进妓院,可她后腰疼得厉害也提不起力气来替她求情了,身上却抗拒吴得仁的接触,微微推开吴得仁,尽力靠在桌案边上支撑住自己。

吴得仁看她疼得把下嘴唇都咬破了,忙抱她进了内室让她趴在**,伸手就解她的衣带。

“别……”

“让表哥看看。”吴得仁轻车熟路早已扯掉了安若好的衣带,轻轻撩开,看了看后腰,骂一声“贱婢”,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药膏。

“我自己擦。”安若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别扭起来,明明她连第一次都给了李唐歌了,李唐歌早已看过他的身体。可是现在只是背部暴露在吴得仁面前,她就浑身不自在,轻轻地把衣裳拢过来,将露出了一点点腰身也遮得严实。

“你擦得到吗?”吴得仁当她害羞,已经将她的手掰开。

安若好确实擦不到,可是也不能任由他揩油:“还是让夏贝来吧。”

吴得仁眼神暗了一下,继而淡淡一笑:“夏贝,进来给小姐擦药。”

“是。”梁丫头应着进来给安若好上药。

吴得仁本来看着,可是安若好非让他出去,他只好极其郁闷地出去了。

等她们擦完了药,吴得仁招呼了三个婢女捧着食盒进来了,穿着打扮和妙柔无二。那透明的轻纱披着,雪白的双峰耸起,修长的美腿间的黑色都一览无余,这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看得安若好都害臊起来。

这大概是大户公子哥的恶趣味,安若好暗想。可是她是真心受不了,这是什么世道!

“笑颜,表哥要去前厅用膳,你在这吃,想吃什么跟夏贝说,那几个丫鬟也供你差使。”吴得仁本想偷香一个,可是被安若好生生避开了,撇了撇嘴出去了。

安若好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看站在桌边三个婢女,这场景太**了:“你们出去吧。”

三个婢女听了,转身就婀娜多姿地走了。

“梁丫头,过来一起吃。”安若好招呼着。

“我要去前厅看着,你用膳吧。”梁丫头说着,人已经出去了。

安若好看着眼前的几个小菜,完全没胃口,隐隐还能听到外面几个丫头的碎嘴。

“哼,看她能得意多久。妙柔那么得宠的,还不是大少爷一个不高兴就扔回望春楼去了。”

“就是就是,看她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段没身段,过不了多久大少爷就会腻的。”

“你们说,晚上大少爷会过来吗?”

“还不知道呢,这丫头刚进府,说不定少爷要尝鲜。”

“反正妙柔走了,总轮得到我们。”

安若好听着这话,饭都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叹气,他跟李唐歌完全不一样,是因为失忆了吗?

她没有一点胃口,看看这怡情园,其实比她所见的电视剧中的妓院还要**。就连房中也是轻纱飘飘,胭脂味浓郁,香得她想打喷嚏。

她在怡情园里住了几天,吴得仁天天粘着却没碰她,她心里是抵制这样的生活的,特地刻意地避着他。

只是这小笼子里的日子过得她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她看着失忆的吴得仁,看着这异样的怡情园,分外想念凌庚新。她鼻子一酸,她想回家了。

但她一想起凌庚新那晚竟然那么对她,她心里就有一个疙瘩硌得她心里生疼。她曾跟姨母请辞,即使她对凌庚新的心结还没有解,但是也忍受不了。

但是吴夫人怎么也不答应,还让梁丫头紧紧看着她。吴夫人如今靠她救命,又怎么会放她回去。若是让人知道了她的身世,让人知道了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她绝没有命再活在这世上,任你有再多的钱,再大的权都没用。

今天,她的腰终于不疼了,吴得仁去学堂了,她再次请辞,吴夫人却以姨夫尚未回府,还没有见过她一面为由推脱了。安若好脸皮薄,又拗不过长辈的意思,只好妥协。

她从吴夫人房中出来,看看左右,都是些不熟悉的景与物,对这吴府不熟,也就只能回去待着,希望姨父早点回来,吴夫人也好放过她。

“自从她进府,大少爷还没碰过她呢!”

“是啊,要不是大少爷这几天也没碰我们,我都差点以为她还没得宠就失宠了呢。”

安若好听着三个婢女的“悄悄话”,她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她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真的等吴得仁娶她?吴得仁不是良人,她是知道的。

凌庚新呢?从二哥变成情郎,这中间的转变差异之大,大得她不知所措。现如今的她,她不知道,这时候她什么都想不通,心里烦躁。

她朝着那三个婢女走的反方向走去,转过一道道回廊。这怡情园还挺大,房间也很多,房中经常传来几声娇笑,看来这吴府真是藏了不少女人。

眼前的石牌上刻着芜情园三字,安若好看着这里比起怡情园来很是偏僻也显得冷清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好奇让她走了进去。

小桥流水,野花芬芳,偶有小片的绿叶落在肩头,伴着鸟儿的细鸣,还不错啊。

“嘿,你快点,该轮到我了。”突然,一个猥琐的男声响起。

安若好隔着一堵墙,凑在石窗棂上看了看,居然看到那边的草地上躺了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围在她身边,一个男人骑在她身上强烈地运动着,一个男人啃着她胸前的葡萄,一个男人则吻住了她的红唇!这是4P,这是真正的4P!

“你们,你们放开我,大少爷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躺在地上的女人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哼,大少爷早就不要你了,前几天还赶了个得宠的丫头出门呢。”骑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个猛烈的冲撞,那女人大声地呻吟了一下,便失去了声息。

“什么赶出门,估计让那两个大爷吃掉了吧。”

“也是,整个怡情园的男人都觊觎着呢,以往心高气傲,现在可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指不定现在多少个男人骑在她身上呢。”

“那个新进府我今天看到了,看起来还不错,等哪天大少爷尝过了我们也去尝尝。”

“好啊。”

安若好听着他们恶心的声音,直想作呕,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转身就要走,却不料身后撞上了两个人。

“诶,这姑娘怎么没见过,是前天进府的那个?”两个小厮盯着她,眼睛冒光。

“或许是的吧,这么快就失宠了,到了芜情园可没有再让她再出去的理儿。”一个小厮摸摸下巴。

另外一个小厮已经逼过来,伸手就要摸她。

“啪!”

“贱婢,敢打你大爷!”那个小厮扬手就要打她,安若好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他下面一脚,那小厮顿时就躺在地上抱着下面开始哭爹喊娘了。

安若好见此,撒腿就跑,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别跑,敢欺负我兄弟!”另外个小厮一边追着一边还招呼了芜情园其他的人,“来人,给我把这贱婢抓住!”

“救命啊!”安若好看人越来越多,幸好已经跑进了怡情园,扯起嗓子就大呼救命。

房中的女人都钻出头来,看到这一幕都只是捂着嘴笑,偶有一个调笑的。

“救命啊!”安若好突然间发现她居然被逼进了死角,三面都是墙,跑不掉了。

“别喊了,大少爷不要你了,还有我们呐!”

“看你喊这么响,在**肯定很浪。”那些小厮讲话越来越没下限。

“你们,你们……”安若好背靠着墙,喘着大气,却说不出话来,吓得面色惨白。

“来来,陪大爷们玩玩嘛。”一个小厮的手正要抚上她的面颊,已经被一脚踹了出去。

“敢欺负我家笑颜,找死!”

“二哥?”安若好看着凌庚新气红了眼,使了劲打着那个小厮,一旁的小厮一个都不敢动。

“这好像是二哥的妹妹?”

“是大少爷刚带进府的,赶紧走。”一旁的小厮知道内情之后一哄而散,任由凌庚新揍着地上那个可怜鬼。

“二哥,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啊,你放过我吧。”地上的可怜鬼哭着讨饶。

“二哥。”安若好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笑颜!“凌庚新又狠狠地揍了他一拳才放过,“滚!”

那小厮忙连滚带爬地跑了。

凌庚新听到安若好的叫唤过来抱住她:“笑颜,是二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二哥。”安若好摇摇头,这才哭出声来,“二哥。”

“不怕不怕,二哥来了,不怕。”

安若好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二哥是来看我的吗?”

“姨母捎信让我来一趟,时辰未到二哥先来看看笑颜。”

“姨母找你?”安若好心中咯噔一下,吴夫人该不会是要给他说媒了吧。

“表少爷,夫人在前厅等着呢。”丝丝从角门处进来,看样子在那里等了很久了,脸上有些不耐烦。

“笑颜,我们去见姨母。”凌庚新扶起她来。

“嗯。”安若好抹了泪,扯了个笑容。

到了前厅,安若好便知所料不差,因为客座上坐着柳家小姐,旁边的一对夫妇应该就是柳老爷和柳夫人了。

“呆子!”柳小姐一看到凌庚新进门,立马站起来,柳老爷咳嗽了一声柳小姐才蔫蔫地坐了下去。

凌庚新看这阵仗大概也看得出吴夫人的意思了,可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去:“姨母。”

“笑颜。”梁丫头被吴夫人一瞪,忙过来把安若好拉到客厅后边去。

安若好透过纱帘看着客厅的阵势,压低声音问道:“丫头,姨母这是要给二哥做媒?”

“是的吧,其实二哥若能入赘柳家倒是好事,今后的日子也能过得畅快一些。”

安若好想起吴夫人说过的话,心中生疼,又带了些迷惘:“你也这么认为?”

“笑颜,我看出来了,大少爷虽然行为荒诞,但是对你还是好的,你如果能嫁给他,是可以过一辈子安逸的生活的;二哥是个好人,虽然你们早有婚约,可是既然有夫人做主,各自嫁娶也好。”梁丫头说着,像是要说服自己,倒不像是要说服安若好。

安若好看着桌案上的花纹入了神,吴得仁和李唐歌差太多了,即使长得一模一样,也已经偏离了她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至于凌庚新,她一直只当他是二哥而已,突然间得知的真相带给她的更多的是困扰。

“姨母,我不会同意的,我要带笑颜走。”

安若好正想得入神,凌庚新已经进了内室,一把拉起安若好:“笑颜,我们回家。”

“二哥,怎么了?”安若好没听外间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哥只要你,不会入赘柳家。”凌庚新抚上她的面颊,眼中的情丝,安若好看得真切,也看得心慌。

“庚新,你没看见笑颜头上的玉簪吗?她已经和得仁定了情,本想给你们四人同一日订婚才一直拖着。”吴夫人进来,冷笑道。

“笑颜?”凌庚新显然是知道这玉簪的来历的,愣愣地看着她头顶的玉簪闪着碧绿的光。

“二哥……”

“笑颜!”安若好正想说什么,吴得仁从外面跑了进来,见此情景,将她一把拉过,“表哥,笑颜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你就随了娘的意吧。”

“笑颜,是真的?”凌庚新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有受伤,“笑颜,你是嫌二哥没见地,嫌二哥穷吗?”

“笑颜,你要嫁给我的对不对?”吴得仁摇着她的手臂,眼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安若好瞬间就恍惚了,她不会跟吴得仁在一起的,那她就跟凌庚新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但是她还没看清自己的心。

凌庚新冷笑一声,甩了门就出去了。

“笑颜,我们回去。”吴得仁明显地看到安若好眼中不一样的情愫,挽着她回怡情园。

等到安若好再看到怡情园三个字的时候才如梦初醒,生生停住了脚步。

“笑颜,我已经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欺负你的混账,你就别怨我了,嗯?”吴得仁瞧着她脸色缓和不少,拖着她进园子。

“来,坐下,听说你早膳也没用,我让静安给你端点薏米粥。”吴得仁说着已经对着一旁伺候的婢女使了眼色,那婢女领命而出。

“薏米粥?”

“听表哥说你最喜欢喝薏米粥了,我特地让静安给你熬的。”吴得仁接过静安手中的薏米粥,递到她手中,“喝吧。”

安若好试着喝了一口,虽然薏米的质量显然比米老头家的好,但是这味道却不如米老头做的。

“怎么,不好喝?”吴得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有要哭的征兆。

“不是。”安若好正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好像想凌庚新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想他?他对她好,不过当她是童养媳,她才不要做什么童养媳。他还那么对她,就让他娶那柳家小姐去吧,那个呆瓜!

那个呆瓜不知道她心里的结吗?其实他只要多说一句,她就会毫不犹豫拔腿就跟他跑了。

“不好喝就别喝了。”吴得仁把碗从她手中抢过去,“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

“我虽然碰过很多女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的,我真的猜不着你的心思,你还是说吧。”吴得仁靠在桌边,颇为郁闷。

这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安若好的心里,他不是她要的他。

“真没意思。”吴得仁看着她泪眼婆娑,又安慰不过,甩了袖子出门去。

安若好趴在桌边啜泣了好久,她对凌庚新,好像是依恋,又好像是爱恋,但是到底是什么?她突然间发现她也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她突然间就迷失了自己。

“笑颜。”梁丫头心疼地捏了湿布巾给她擦脸,“怎么,跟大少爷吵架了?”

安若好摇摇头,她现在难受得很,喉咙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哎,虽然我也说过吴家是大户人家,生活安逸,可是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悲哀,你注定只能做小妾,而大少爷现在对你好,今后却未必。可好像,现在也不是很好,大少爷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不知道笑颜能不能抓得住大少爷的心呢?”梁丫头自顾自叹气,给她擦了脸端着水盆出去了。

“大少爷,你来抓我啊,来啊来啊。”门外娇笑连连,吴得仁似乎也玩得很高兴。

“哈哈,抓到你了,来,给本少爷亲一个。”

“大少爷,亲一个怎么过瘾呢?”旁边的丫头起哄道。

“那就把这层纱也剥了,你们全都过来好好伺候本少爷!”

“诶。”吴得仁一声令下,婢女们软声应着围了上去。

只一会儿,草地上已经躺着多具堪称完美的女体,那yin靡的姿势,那妖娆的眼神,全都只为吴得仁一滴雨露,或许只是一吻恩泽。

安若好站在窗边看着这荒唐的场景,吴得仁还真当自己是皇上了,在这里养了这么多女人。吴家人也任由他乱搞,安若好想不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有钱就可以随便至此吗?

她要走,她要回家!她才不要留在这鬼地方,她要回家!她把手上的镯子捋下来,放到桌上,镯子还他!他应该懂得了。明天再去请辞,即使姨夫没有回来,她也不要等了,她坚持,姨母也不好再留人了吧。

月黑风高夜,安若好躺在**叹了半天气,最后终于眯了眼。

“笑颜。”吴得仁醉醺醺地进来,摸到安若好**。

安若好迷迷糊糊间被他抱了个满怀,那火热的身体还有冲天的酒气让她瞬间清醒:“表哥!”

“笑颜,我要你。”吴得仁将整个人都凑上去,把安若好一直逼到了床角,“我要你。”

“表哥,你醉了。”安若好趁着微弱的灯笼的光亮看到吴得仁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裳,刚刚碰了那么多女人,还想来她这里讨要欢愉。

“笑颜,那些女人真没意思,还是你有意思。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那群女人只会对着我笑,只会勾/引我,整天就拿她们的身体来缠着我。”吴得仁扑上去,一把将安若好压在了身下。

“表哥!”

“笑颜。”吴得仁着迷地吻着她的脸颊,“笑颜别怕,不会弄疼你的。”

“表哥你真的醉了。”安若好想推开他,可是吴得仁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上面,她根本推不动。

“我刚刚一个都没碰,你放心,我有力气得很。”吴得仁伸手就去解安若好的肚兜。

“嘭!”一个瓷枕砸在吴得仁脑后。

安若好看着被打晕的吴得仁,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枕头打了后颈,没有任何伤口,她听了听外面的声音,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搬到了他自己的卧房。

安若好这才住了十天不到,她已经忍受不了了,他不是她的李唐歌,她的李唐歌在那个雨夜就离她远去了,而且他们说好的形同陌路,既如此,这只是空有他一副皮相的人更是陌路人了。

她走在去吴夫人房间的路上,却见梁丫头迎面跑来,慌慌张张的。

“笑颜,笑颜。”

“怎么了?”安若好几乎要以为是她打了吴得仁的事情被发现了,心中紧张。

“刚刚米老头过来说,二哥不小心被横梁砸到了,受伤很严重。”

“什么?”安若好脑中轰的一声。

“夫人那里我会说的,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如今受了伤,又没人照顾……”梁丫头话音未落,安若好已经跑了出去。

门口守卫的小厮没有提防之下,不留神就让她跑了,赶紧去禀报吴夫人。但是吴夫人还没起身呢,这府里还没人敢去挑战她的起床气。

安若好跑出吴府,穿过集市,一路跑过米老头的粥铺也不及细问。尽管这时候已经是初冬,风吹在身上很冷,可安若好跑了一半的路的时候还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其实她心里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可是先入为主的思想影响了她,她觉得凌庚新应该就是她的二哥,不会有其他可能。

偏偏凌庚新不是她的二哥,她也不是那个妹妹,而是地位卑下的童养媳。其实童养媳又如何,甄痞子他娘还有梁丫头都只是个例罢,凌庚新不是那样的人。

她想起凌庚新每每欲言又止,村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是她太迟钝,是她不愿深想。

她想起凌庚新一直以来对她的好,对她的疼,对她的爱,是她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她想起凌庚新,喉咙里就堵得慌,可在这里,她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静静地蹲在路边流泪。

“笑颜?”曹婶子坐在牛车上,诧异地看着蹲在路边的她。

“婶子。”安若好吃力地站起来,曹婶子扶着她上了车。

“听说你去了吴府,怎么在这?”

“我听说二哥被横梁砸伤了,他怎么会被横梁砸伤呢?”

“哦,这段时日,你二哥在你们屋边造了一间竹屋,你不知道吗?”曹婶子更加纳闷,“你二哥还说是给你住的呢。”

“什么?”安若好想起来她是曾经说过她想要一间竹屋,没想到凌庚新将她随口说的话都记在了心上。凌庚新不只是当她是捡来的媳妇吧,他对她有感情的,是爱情吗?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二哥可拼命了,你二哥一直在攒钱就等着明年三月好娶你。”曹婶子一路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凌庚新的近况,听得安若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二哥,二哥!”牛车才过了舜水村的石桥,安若好就跳了下去,这牛车的速度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心里期盼。她正好也歇够了,飞奔而回。

她到了门口,心里又怯了,但是这一刻,她已经很明白,这里才是她心底里愿意待的地方。她是被过去迷了眼才会留在吴府,前世的感情羁绊让她多少有点不甘心。但是那一点不甘心比起凌庚新来说,算什么?其实在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其实更多的是对于命运的不平,并非对凌庚新的厌恶。

若真说起这段时间的境遇,说她对凌庚新没有感情是假的,或许早已从兄妹之情化成了爱情,只是**感一直重重地压在她心头才压抑了自己的情感。梦中的自己比现实的自己更清醒,那一晚的感觉分明。她心里是有他的,既然可以毫不顾忌,她还在这犹豫什么,胆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