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阿雪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
她看了眼阿婆,忽然就走向了陆承枫,
“这位公子,不管我是不是夏姑娘,这一趟我都随你走。”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秦墨羽,他呆怔怔地看着阿雪,虽说这位姑娘与他素不相识,可是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时,那种感觉却是相识已。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并非因为她与一直以来悉心照顾着自己的‘夏雪心’相貌长得一模一样,而是因为她的那种眼神,羞涩中带着一丝倔强,柔弱中又带着一丝刚强……
“好,婆婆支持你。”阿婆一直都知道阿雪是位善良的姑娘,见她这么坚定地做着这个善良的决定,她感到很欣慰。
而陆承枫,心中的兴奋与喜悦自是不言而喻,他坚信自己的眼睛,更坚信自己的感觉。
眼前的阿雪姑娘不是他的小师妹夏雪心,还能是谁?只有他的小师妹才会如此善良。可是,一想到夏明的死,以及她将来恢复记忆之后面所在面对的,他便会感到心痛跟担忧。
雪心那么疼爱她的父亲,倘若知道她的父亲因为她的一封亲笔信而被气的吐血身亡的话,又是否会受得这个打击?
“好,我们走吧。”说着,他便下意识地去牵她的手,可是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当陆承枫带着阿雪他们离开时,秦墨羽的潜意识里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可是,他终究还是被一些顾虑给牵住了腿脚。
他呆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心里却如波涛一般汹涌起伏不定着。
沈婉怡一步一步走向他,心中满是担忧,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墨羽,我们回去吧。”陪着他站了许久,末了也只能说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来。
如烟看着顶着夏雪心的脸的沈婉怡,却是满脑子的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单单凭感觉的话,她也认为那阿雪姑娘更像夏雪心,可是却偏偏巧得很,那阿雪姑娘失了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愿意相信阿雪就是失了忆的夏雪心。因为,她当时的的确确是对着她的心口刺了一刀,然后将她仍进了春溪,春溪的尽头,就是悬瀑……因此,就算是她能够大难不死,也不可能是安然无恙地回来。
再看看眼前这个夏雪心,简直无恙的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的胳膊怎么了?”当沈婉怡下意识地扶着秦墨羽的胳膊时,她的衣衫袖忽然滑落到了胳膊肘子处,半截儿雪白的手臂露了出来,上面却是触目惊心的鞭痕。
秦墨羽不经意的一瞥,却是看得心惊肉跳。
沈婉怡忙缩回了手臂,转过了身子,
“没,没事。”
秦墨羽一把抓过她的肩头,将她转了过来,
“这分明就是鞭痕,到底是谁做的?”他边一把扒开她的衣袖便怒声道。
沈婉怡看着他,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
“你不要问好吗?”
“为什么?”对此,秦墨羽很是不解。
“因为,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说着,沈婉怡便再次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秦墨羽愕然,并讶异地看着她,
“因为我?”
“墨羽,只要你好好的对我,不要离开我,不要怀疑我,遵守你的诺言,我就一切都值了。”她定定地站了片刻后,又蓦地转过身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既害怕又委屈地说着。
可是秦墨羽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忽然间走进了迷雾里一样,怎么也看不清真相……
陆承枫在城外的马场雇了辆马车,紧赶慢赶,终是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看着繁华的街头,热闹的人群,秦楼楚馆,车水马龙……阿雪只觉得熟悉极了,亲切极了。
她掀着马车的帘子,头探出帘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翻涌着。
阿婆看着她,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论。
而这俗世万千,繁华浮世于她来说,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前世的事了。
碌碌的马车声终是停在了城中一处不大的宅子前。
陆承枫先下了车,而又把阿雪跟阿婆相继扶下了马车,遂上前叩开了大门。
“陆公子,”那门仆是个年迈的大叔,须发皆白,“小,小……姐……”当陆承枫带着阿雪跟阿婆走进大门,经过老门仆的身前时,他惊呆了,并不假思索地叫出了声,“小姐,您可是终于回来了,老爷他,他天天都瞪着小姐您哪,小姐……”
看着老门仆老泪纵横的样子,阿雪的心里突然酸溜溜的,难受极了。
“阿伯,先让我带小姐进去看看老爷吧。”陆承枫心知此时的阿雪还什么都不记得。
而这个时候,夏明的尸体已经是静静地躺在了楠木棺材里。
阿伯暗暗地抹了把眼泪,微微点了点头点了点头。
阿雪发现,一走进这大门里,她就觉得好像回家了似的,而且,不仅是那位门仆大伯激动地叫她小姐,这府中所遇到的下人全都这么叫她。
此时此刻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这府中的大小姐。
“小姐,小姐……”她正满腹狐疑着,忽然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紧紧地拥住了她,“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你要现在才回来,为什么……”
“雪心姐姐,既然你肯回来,可来什么还要给夏世伯写那么样的一封信?”两个丫头眼睛全都红肿得似桃儿一般。
阿雪缓缓推开那拥着她的丫头,眸子里满是疑惑与不解,面对她们的质问,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说,现在她已经觉得自己就是这府中的大小姐,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小桃,小锦,阿雪失忆了。”陆承枫看出了阿雪的为难,便走上前解释着。
小桃跟陆承锦讶异地相视了一眼,
“陆大哥,您是说,是说小姐她,她失忆了?”
陆承枫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既然她失了忆,为何还能写出那样的信来?”陆承锦只觉得这件事太令人费解了。
而陆承枫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们解释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