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冬四叔家的这个事情,冬老头也很愁。
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自己儿子,虽然说指有长短,心有偏颇,但是吧,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由着那个儿媳妇作妖。
但是,这些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儿媳妇轴得很,根本不管用啊。
从前没想着分家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在公中总有他们家一口饭吃。
但是,一旦分了家……
冬老头不敢想。
对此,冬暖却有自己的看法,眉眼弯了弯说道:“那要看阿爷狠不狠得下心来了。”
并没有听明白冬暖的意思,冬老头紧了紧眉头,让他那张老树皮脸看起来又多了不少的褶皱,声音沉沉的叹息道:“还不够狠吗?这些年你阿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四婶那个人轴得很,根本不听劝。”
听冬老头这样说,冬暖笑着说道:“那就狠一点,直接把四婶休回娘家了事,反正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就算是被休回家,那也是她活该啊,她不是顾着娘家吗?不是娘家最好吗?那就让她回娘家去做牛做马,可别来祸害我四叔还有梅丫她们。”
直接休妻吗?
冬老头不是没想过,只是再娶就能娶到好的?
再者,十里八村鲜少有过不下去,直接休妻回家的。
他们家也是要面子,再者那后娘能有原配好吗?
梅丫几个还是孩子,冬老头总得多考虑一番。
说白了,冬老头这个人,看着面冷,其实心肠并不算是过分冷硬。
又或者说是,冬老四一家的事情,没踩在他的利益点上,所以他也不是特别在乎。
最多就是忧心忧心儿子,别的倒也不愿意多管。
如今跟冬暖说,也不见得就是真的心疼儿子,更多的可能还是想试探一下冬暖的能力。
冬暖不是说了嘛,她去了仙境,看到仙人,那眼界什么的不得提高一些吗?
冬老头就此试探一番,也是想看看冬暖如今的虚实。
“这不太好吧……”冬暖这一出手就是狠招,冬老头有些接受不了。
主要还是,冬老四真的休妻另娶,那再操办婚事,就算是人到中年,二婚,那不也得操持一番,多少也得搭些银钱进去。
想到要花钱,冬老头就不怎么乐意了,甚至觉得如今的这个儿媳妇,其实也不是不能将就,反正最后折腾的也不是他。
冬老头一犹豫,冬暖就知道他大概的底线了。
不想休妻,却还想让四婶回头是岸。
这容易啊。
见冬老头面上犹豫不决,冬暖歪着头想了想,轻声说道:“阿爷觉得不好的话,那咱们就换一种方法,或者说是退一步,先假意休妻,到时候四婶娘家肯定是要闹的,他们既不想要四婶回娘家,又不想舍了咱们家的这个油瓶子,那铁定上是不愿意四婶回去的。到时候咱们就退一步,说不休也行,但是得把四婶腿打断,算是给她长个教训。”
一听冬暖说要把老四媳妇的腿打断,冬老头只觉得心头一跳,自己的腿也跟着一疼。
他转过头,不太赞同的看着冬暖,语气沉了沉道:“暖丫,直接打断腿,会不会……”
太残忍了。
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冬暖语气轻快的开口道:“当然不是真的打断,不然以后瘫在炕上,谁伺候她啊?就假装打断了,然后让四婶看看她娘家是什么嘴脸。”
如此行事也不是不行,到时候生死之际,娘家什么反应,婆家又是什么反应,总能刺激到老四媳妇吧?
冬老头不太确定的想着。
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冬暖又开口了:“当然了,四婶这些年脑子都木掉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转不过弯,那也没事儿,朝廷不是让咱们开荒种田吗?这山上能开荒的地方多了去,让四叔和四婶去山上开荒,半年下来一趟,或是半年让大伯他们给送一趟粮食。”
听到这里,冬老头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啊。
人送到山上,到时候就冬老四两口子,冬四婶就算是想去娘家,也折腾不起。
“四婶两口子在山上,咱们不上去,也不让他们下来,到时候四婶跟娘家接触的少了,时间久了,这关系自然淡了,也没她娘家阿娘在她耳边念叨了,再加上他们在山上那么久,怎么也能搞出个孩子,万一生了个儿子,四婶难不成还巴巴的往娘家送东西,自己儿子不养了?”说到这里,冬暖莫名的笑了一下。
冬老头没听懂冬暖那一笑里的深意,不过却觉得这个主意真心不错。
“暖丫啊,这件事情如果成了,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啊!”冬老头这句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真心,不过这并不耽误他回头为了利益,可以再把冬暖踩回去。
说白了,在这个家里,你没有价值,就不能让冬老头高看一眼。
不过没关系,胡萝卜都吊起来了,偶尔的给块叶子甜个嘴,冬暖在这个家里的价值就会一直居高不下。
爷孙俩很快又回了地里,对于冬暖要去读书的事情,冬老头暂时并没有提起来。
中午大家回去休息,冬吴氏倒是又想着往冬暖跟前凑着,想问问桃啊杏的有没有,冬曜都缠了一上午了。
结果,冬暖两眼一闭直接躺在**,连声都不愿意吱。
冬吴氏碰了个软钉子,又不好去招惹冬暖,最后只能回炕上安抚冬曜。
冬曜自然是不依的,但是冬暖睁开眼睛冷冷的瞪了他一下,把他吓得瞬间倒回炕上,闭着眼睛就假装自己睡着了。
冬吴氏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又是心酸,又是无奈的。
最后拿哪个都没办法,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冬三春睡得鼾声震天响,家里的孩子们都闭着眼睛,谁也不管她那点伤春悲秋的小心思。
最后冬吴氏只能悻悻的躺了回去,心里想着,从前那个任劳任怨,随意打骂的暖丫,怎么就变了?
一想到这一点,冬吴氏这心里就跟泡了黄莲水似的,苦的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