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到我怀中来
“我是真的冤枉你了吗?”枯蝶神色不变地盯视着小李姨娘,直到对方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记起来了,当时小李姨娘的确站在大夫人身后。”晓梦这时出声道,先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放开了大夫人的胳膊,让大夫人站立不稳,才绊倒的。
可如今想起大夫人绊倒的方向,分明是倒向前方,而不是右侧,心中也有了怀疑,又加上大少奶奶如此笃定的语气,让她再次回想了一下早晨的情景,只有站在大夫人身后的人推了大夫人一把,才会倒向前面。
“就算我站在大夫人身后,也不能说人就是我推的呀!”小李姨娘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当时看着现场一团乱,她心中就有了一个克制不住的想法。
不,这个想法是有人提示她的,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身边还有个人说:“小心,别推夫人。”她就是听了这句话,手就不由自主地推向了大夫人的后背,然后就让大夫人脚底下绊了一下,摔倒了,那孩子就没有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就是一念之间而已。
“做了错事还不知道悔改,需要本少奶奶将大黑请进来作证吗?”
“不用了,是婢妾错了,婢妾任凭大少奶奶责罚。”李小姨娘身子一软,就软倒在地,果然,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做了错事是逃不掉的。害死了裴府的子嗣,她在裴府的日子就到头了,轻者,被变卖,重者,可能就是被杖毙了事。
“将小李姨娘也关起来吧,等我禀告过老夫人再做处理,至于你们三个,护主不力,本应严惩,如今看在事出偶然,有人刻意为之的面上,就罚你们,跟着两条蛇关在这房间里一宿,直到你们再也不怕蛇为止。”
虽然这三个丫鬟也是无辜的,可如果她就这样放过她们三个,裴老夫人心中一定不会满意这样的处决,倒不如,换个方式给她们惩罚,消了裴老夫人心中那口气,否则,她们恐怕也逃不脱被赶出裴府,或者被变卖的命运。
“奴婢谢大少奶奶饶命之恩。”这三个丫鬟也不是笨人,虽然,这两条蛇看起来很恐怖,可比起被杖毙和被变卖,还是好多了,只要熬过去,她们仍可以留在大夫人身边服侍。
“还有,今日惠儿所说的事情,在场的人最好都给我记得闭嘴,要是我从哪里听出一丝风声来,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让你们永远闭嘴。”
不管惠儿临死前,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传出去,还是会对裴府不利。
处置完整个青蛇事件,枯蝶派绿裳将整个事情回禀老夫人,请求裴老夫人处置,老夫人最后下令将小李姨娘变卖,冯姨娘先派人看守着,至于对几个丫鬟们的处理,并没有提出新的一一,事情就这样落幕了。但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绿裳离开后,秦嬷嬷凑上前道:“老夫人,大少奶奶这查起案子来,比官府的那些大老爷们还要厉害,真不知她心中都是怎么想的。”
“你说,这厉害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厉害了当然是好事,就怕有一天,大少奶奶太厉害了,这府里没有人能治住她可怎么好!”
“你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出脱的折磨厉害,看来,真的需要请‘清虚观’的道长们来一趟了。”
裴老夫人一生并不得裴老国公的欢心,也不得裴老祖宗的欢心,为了在这裴府站住脚跟,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轮到她当家做主了,她决不允许有一个小辈将来爬到她的头上去。
不过,那个惠儿的事情她绝对要查清楚,一个小小的奴婢不卡怕,可怕的是她身后——假如真的有什么人要对裴府不利,那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去老祖宗那里一趟吧,这件事听着并不简单,是该告诉老祖宗一声。”裴老夫人起身,对裴老祖宗这位婆婆,多年来,她心中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这种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即使现在裴老祖宗将手中的权力彻底下放与她,可遇到大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这位婆婆。
裴老祖宗坐在太师椅上,笑呵呵地看着一地的重孙女儿,这些女孩儿面前摆的是十来张美人图。
“你们看看,这几位姑娘,哪一个适合进我们裴家的门。”
“我们的眼光怎么能跟老祖宗你相比,只要您看着好的,那一定就是好的了。”裴十姑娘笑着道,今个是裴老祖宗打算为裴十六少爷选正妻呢,所以,将裴家的姑娘们都召集在一起欣赏美人。
裴十六少爷今年十五岁,是裴三夫人的小儿子,也很的裴老祖宗的喜欢,现在裴老祖宗不再管府中的事情,就是每日和这些姑娘们说说笑笑。
裴十姑娘是裴十六少爷的嫡亲二姐,所以,她虽口中说让裴老祖宗做主,但却很认真地查看那些美人图。
心中其实是有些诧异的,与往常不同,这次,除了几位世家小姐之外,还有朝廷一些大臣的千金,难不成,从大哥这次娶亲之后,以后府中的婚配,也可以与非‘七姓’之人结亲?
不仅裴十姑娘心中有这个疑问,其他姑娘们心中也是,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如果兄弟们的娶亲打破这个规矩,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将来选择夫婿的条件也会放宽,也可以在非七姓之家选夫?
虽然,以她们的身份嫁个门当户对的可以继续享受荣华不错,可并不是每一个姑娘心中都那么想,在这大宅院里见识了太多的勾心斗角,有的人心也累了,宁愿过简单朴素的生活,只希望有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夫君,比嫁给那些纨绔浪**的世家子好多了。
“老祖宗我今个就考考你们的眼力,看谁选出的那张最得人心?”
裴老祖宗都这么说了,这些姑娘们当下就真的仔细挑拣起来,
由于意见不统一,相互之间还吵了起来。
这时门外的丫鬟进来禀告:“老祖宗,老夫人过来了。”
“哦,媳妇来了,来的正好。”
裴老夫人已经带着秦嬷嬷几人进了门,几位姑娘们见状,都收敛了刚才争吵不休的姿态,各个做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没办法,在这位太祖母的院子里,她们通常更放松一些,但这位祖母不太喜欢她们不守规矩,嘻嘻哈哈,所以,见了这位祖母,她们通常都是恭恭敬敬的。
敬的成分大于亲近之心。
裴老夫人上前打算给裴老祖宗行礼,却被她老人家手一挥,免了:“媳妇,来看看,这哪家的千金配我们家十六最好!”
裴老夫人本就无心关注什么美人图,可裴老祖宗既然说了,她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又不得不配合。
随意地扫了那些美人图,以及旁边的备注后,她的眉不由地皱了起来:“老祖宗,这欧家之女,不过出身一个小小的四品御史,她怎可进我们裴家的大门?”其他几位非‘七姓’的千金倒也罢了,大多是朝廷的二三品重臣,这一个四品的御史之女,还是个庶出的,怎么也有图?
“蝶儿也不过是个七品县令之女,不见得比我们裴家的姑娘们差,说不定这个四品的也是不错的,媳妇您说呢?”
“老祖宗说的是,是媳妇眼窄了。”
“外边园子里花开的不错,你们姑娘家家的外边玩去吧,改日再来陪老祖宗说话。”裴老祖宗看到裴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又想起早晨裴大夫人流了孩子的事情,既然裴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来见她,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就让你们姑娘们下去了。
裴家的姑娘们都是聪明,见状,都一一退了出去。
“老大媳妇的事情查清楚了?”
“是冯姨娘身边的丫头惠儿做了一条布蛇,丢在路上,吓了所有人一跳,小李姨娘又在老大媳妇身后推了老大媳妇一把,然后,那孩子就没了。”
“问清楚是为了什么吗?”这些妻妾争斗的事情,裴老祖宗一辈子见多了,当年,她并不赞成裴老夫人使劲地往老大房中送人,结果,孩子没多生出几个,这事儿倒不少。
“是蝶儿查出来的,那惠儿被查出来之前,已经服毒了,只是她去的时候,所说之话十分恶毒,说——说,我们裴府终有一天会为她和她的爹娘陪葬的,还说有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会有报应的。”
“胡扯,一个小丫头的话怎可当真!”听了裴老夫人的几句话,裴老祖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老祖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呢!”
裴老祖宗也沉默了,这些年来,裴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元哥儿的婚事,更是蹊跷无比,她也下决心查过,可最后总是一无所获,越这么想,就越发觉得那幕后之人,凶狠狡猾,不知裴府到底从何处得罪了他,让他处心积虑地要害元哥儿。
“冯姨娘就交给你来办吧,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她的口中得知关于那个惠尔的一切。”
“是,媳妇明白。”
枯蝶将结果告诉了裴大夫人,大夫人闻言,倒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更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整个人显得苍白而脆弱,一点精神气好像都没有了。
“夫人,孩子没了,你还是要多保重身子的。”裴侯爷回到府中,才得知消息,虽然心中也很是伤感,但看到裴大夫人的样子,只能先打起精神来安慰自家夫人。
枯蝶见状,就退了出去,裴大夫人的事情多少还是刺激到了她,这要是她将来有孩子了,是不是也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枯蝶以为裴侯爷既然回府了,那,裴奕涵也应该回府了,结果回到自己院中时,还是没见裴奕涵的身影。
当下心中就有了一些不舒服,因为,她想起,今个那位雅珠公主所说的,裴奕涵今晚是要去看她的,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夜会那位番邦公主了?
人家说,情人的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这话绝对没错,就算是再理智的女子,当她心中有一个男子后,整个心思就禁不住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而起伏,枯蝶不想胡思乱想的,可忍不住还是猜想起来。
“喂,大将军,你别一个晚上,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好不好?”慕容月上前,用胳膊肘顶了顶裴奕涵的身子。
这位裴大将军一晚上都冷着一张脸,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一样,难道他没看到那位雅珠公主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绕吗?没想到这大冰块,一娶妻,那桃花也是跟着朵朵开呀!
“闭嘴。”裴奕涵此时只想着家里的娘子,实在很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今个是皇上设宴招待西凉国使臣的欢宴,他不能不参加,只能在这里喝闷酒。
“喂,说实话你真的对那位公主没意思?”慕容月降低了声音,他今个可是听说,这位雅珠公主到了裴府,大闹了一场呢!
“闭嘴。”他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就算是这个明摆着看好戏的好友也是一样。
裴奕涵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枯蝶早让那些丫鬟们下去休息了,每过一个时辰,她就在心中嘀咕,再过一个时辰不回来,刑罚就再加十下。
裴奕涵回到房中后,房内静悄悄的,他随手除去身上的衣袍,下一刻就翻身上床,将**的娇躯搂入怀中。
“看来,有了美酒,佳人,夫君都不记得回家了。”他身上的酒味很浓,带着一些清冽的味道。
“你还没睡?”
“睡什么睡,我掐死你,谁让你回来的折磨迟的?”枯蝶说完,就伸出手指在裴奕涵的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掐了起来。
“我等了你四个时辰,每个时辰十下,就是四十下,等@?我掐够了再睡。”两人面对面相拥,更方便了她的行为,直到他的身子踏进了房内,她的心才不由地安定了下来。
“好,好,为夫的身子就任凭娘子处置。”听出自家娘子的情绪是有些不好,裴奕涵反而将怀中的娇躯搂的更紧,任凭她的手在他腰间胡作非为,反正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这点疼痛还受的了。
枯蝶开始确实是使了狠劲掐了几下,可看他不痛不痒的,也觉得无趣起来,就伸出牙齿,在他的身上一阵乱咬。
“解气了没有,宫中在举行宴会,宴会完了,为夫就赶了回来。美酒倒是喝了不少,至于美人吗,回到家中,抱在怀中的这个才是。”
“油腔滑调。”
“只对你一人。”
“可人家将你抢走了怎么办?”
“谁有那个本事,就算她们抢到了不怕被我克死?”
“你明知以前的那些事情大多不是意外,而且,明日我们要一起去看看娘,你的弟弟还是妹妹今个没有了。”中午裴奕涵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机会来的及对他说这件事情。
“出了何事?”裴奕涵搂着她的身子的身躯一下子绷紧了下来。语调也跟刚才完全不同了,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一条布做的青蛇引发的惨案。”枯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你觉得惠儿说的是真话吗?”听完片刻,裴奕涵一直没有开口,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也许是真的吧,我一直觉得我们背后有一双眼睛,有一双黑手操纵着这一切,不,也许不只是一双手,一双眼睛,应该有许多人都在暗中盯着我们裴府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却抓不住对方的把柄,事实让我觉得有时很无力。”
试想,她曾经是多么优秀的间谍,却被几个古人弄得理不清头绪来,的确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我已经尽量派人去外围查起了,可是对内院,我的暗卫们根本不方便进入,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大的头绪,不过,我宁愿继续等待那幕后之人冒出来,也不愿你再遭遇危险,只要我们活的好好的,那裴府就不可能倒,只要裴府不倒,那那些心中算计的人总会露出真面目的。”
他虽然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捣鬼,也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但他还是不愿让她去冒险,他舍不得。
“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
裴侯爷也知道了惠儿临死时的那个恶毒诅咒,心中烦躁,最后迈步到书架的一侧,那里有个小小的暗格,里面装的都是他这一生最珍爱的东西。
他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卷轴,多少年来,每当他心烦意乱之时,就忍不住拿出这副卷轴来看。
卷轴上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女子,她一身姑娘装扮,嘴角有着浅淡的笑容,眼神也很温柔,就这么灼灼地看着他。
“心仪,要是你还活着,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吧,还有我们那可怜的女儿,如果还活着,也早就可以嫁人生子了吧,可你还是去了,都是我害了你,当初我如果不遇到你,那么,你的一生是不是会是另一番光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
已经五十岁的裴侯爷对着这幅画,涕泪交流,这画中的女人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爱上的女子,可在三十年前,却永远地阴阳相隔了。
如果当初他带着她们母女两回京,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可谁让他是世家子呢?从来就没有自由选择喜欢之人的权利。
当初他之所以对自家夫人狂追不舍,是因为她们两人的脸型很像,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气也很相似,后来,他是真的从失去心仪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位夫人。
只是每次想起往事,他都忍不住伤感,只可惜那时年少时的热情,在他此生以后遇到的每一个女子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除了长辈们塞给他的女子,他自己找的多半总有和心仪有相似之处的女子。
可惜,心仪就算活着,也永远嫁不进裴家来,比起蝶儿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之女来,她的身份更低微,只是一个普通民女,老祖宗当初虽然同意让她进府来做妾,可娘亲却不大愿意,没想到,他执意将她们母女接回京来,最终还是害了她们。
“侯爷,这书房的香已经尽了,可要再续上一根。”
“谁让你随便进来的。”裴侯爷的思绪还停留在往事中,去猛然被打断,他用身子将手中的卷轴遮住,下意识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然后回过身来。
这一回身,对上面前的这个丫鬟,心神一震,禁不住开口道:“心仪,是你,是你来了么!”
面前这个女子和当年她遇到的心仪那么相像,尤其是眼神和鼻子,是心仪来找他来了吗?
这是梦?他还没有睡觉,难道是做梦了吗?
丫鬟芳菲是新进府中不久的丫鬟,本来在这书房侍候裴侯爷的事情轮不到她,可今个原本在书房侍候的芳卉身子不舒服,就央她来替班,开始,她只是守在门口,后来想到芳卉说,这书房的香要是燃尽了,要她记得换上,她才进房,谁知一进房,先被侯爷呵斥了一声,接着侯爷转过身来,却对着她叫心仪。
心仪是谁?她不是心仪,也不认识什么心仪呀!
裴侯爷上前就来拉芳菲的手,吓得芳菲身子向后一退,可是裴侯爷是曾经征战过沙场的,那力气和速度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快一些,手一揽,就将她搂在了怀中。
“侯爷,请放手,奴婢不是心仪,奴婢的名字叫芳菲。”
“不,你就是心仪,是我的心仪。”
“奴婢不是,不是。”芳菲从一开始还挣扎不休,到了最后,终于不再挣扎了,她在进裴府之前,一直是个乞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乞儿,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跟着一大群乞丐讨饭,后来,又被逼着,打骂着在街上偷东西。
有一次,她偷东西时,却被人抓住了,然后她被带到了一位公子的面前,那位大嫂看了她片刻,就说可以将她送到大户人家去当丫鬟,以后,就不用再当叫花子了。
如今,好不容易进了裴府,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过了两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不如顺了侯爷,好歹也是一条出路。
那张躺在桌上的心仪画像,里面的人儿还是那么微微地笑着,笑着看着这一切,直到面前两人衣袍凌乱,就在这书房的**上演了一份**的好戏。
大夫人房中的薛嬷嬷,也是大夫人的奶娘,刚从大夫人房中出来,看到裴侯爷书房中的灯还亮着,不由地走了过去,等走的近了,才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好像不对劲,听着,听着,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不由地为自家姑娘悲哀。
今个发生了流产这么大的事情,侯爷就等不及了,在这书房内就做出那种事情来,她倒要看看,是那个小贱人。
等裴侯爷清醒过来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也有些懊恼,这丫头虽然长的有些像心仪,但并不是真的心仪,至少年龄就不对,他也并非好色之人,刚才好像产生了幻觉,失去了理智,怎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又想到今日才失去孩子的夫人,不由地心中也涌上了愧疚之情。
可一转眼,看到泪流不住的芳菲,她此时流泪的样子跟当年他与心仪初次肌肤相亲的一模一样,心中又开始软了:“别哭了,等过一段时日,等本侯与夫人商量过后,会收你入房的。将这里整理一下,先回房去吧。”
“是,侯爷,奴婢告退。”看到侯爷对她的态度,芳菲的心放了下来,侯爷既然答应了收她入房,那就不会错了。
她虽然没有刻意想着去爬上主子的床,可今晚也是个意外,至少以后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在这侯府过上大半辈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等等,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夫人。”裴侯爷想了想,还是叮嘱道。
“奴婢明白。”芳菲的心沉了沉,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说不定还在夫人那里说是她勾引侯爷的,要是夫人一个生气,将她变卖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可能过的更苦。
芳菲身子虽然是初次,特别的不舒服,可心情还是不错的,她的愿望其实很卑微,只是不想再过几年之后,又回到那种挨饿受冻的日子罢了。
回到与芳卉住的房中,却见芳卉并没有睡着,而是抬眼望着她,想起今晚做的事情,不由地低下了头。
“当初公子说,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没说错吧。”芳卉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半刻钟,带着冷笑开口道。
“公子,什么公子,我不明白芳卉姐姐再说什么。”
“我说的是什么,您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难道你自己也忘记在破庙前乞讨的事情了。”
“你,芳卉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你今晚做了什么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可以猜出几分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今晚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芳卉姐姐的意思是,今晚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芳菲有些不解地看着坐在**的芳卉,这位对她一向很好的姐妹,此时脸上的表情和她平日见过的完全不同。这个芳卉姐姐看着好陌生。
“也可以这么说,包括你手中的香,也是我刻意唤过的,有了这个香,再加上侯爷的心理作用,你不成他的人才怪呢!”不过芳卉没有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裴侯爷今晚恰好看了心仪的画像,心中的情绪本就比较脆弱,再加上那香的作用,让他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
“可姐姐的意思,芳菲实在不懂。”芳菲这时就算再笨,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可她实在想不出放回如此做的理由。
“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自然就会懂了,你现在只要乖乖地等着侯爷将你收房好了,然后,想办法抓住侯爷的心,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有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的。”
“我——”芳菲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她只是知道芳卉将来一定有什么事需要她办,可会是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刚才心中的那些小小的快乐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且说薛嬷嬷知道了裴侯爷书房这件事之后,她的心中一直为自家姑娘感到不平,可又不能现在告诉自家姑娘,那不是让自家姑娘的心中更痛吗!
可一个人如果心中憋着一件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发泄的地方,总是不痛快,薛嬷嬷,想了又想,最后觉得还是大少奶奶是最适合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大少爷毕竟是大夫人的儿子,如今又是大将军,大少奶奶自然是向着夫人的,总要先处置了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才是。要不然,这以后,这院子里的女人还不是都翻上天去了。
枯蝶今个一早起床,并没有去裴老夫人那里,她打算一会就去账房溜达溜达,这府中的财政大权她虽说也没啥兴趣,除了裴府发给她的月银之外,裴奕涵的钱都由她保管,够他们夫妻花用了。
可查查帐也好,如果裴府有些主子暗地里有些猫腻的话,从大金额的支出上,说不定还能看出些什么来。
将来,万一,这裴府变成自己当家,心中总还是有个谱的。
裴府的账房们住的地方并不比一般的主子差,其中有一个三层高的楼,里面就是几位账房饿办公地点。
里面堆积如山的账本看着还真挺吓人的,没办法,这年代的纸张占地方,用来记账的毛笔字也占地方,堆积的账本不但有这一两年的,年代最远的是十多年前的。
以前的账本虽然已经没啥用了,可主子没有说销毁,他们只有继续放着。
再来之前,枯蝶已经知道,裴府一共请了二十位账房先生,还有两位管事,这两位管事,一个是裴老祖宗的人,一个裴老夫人的人。
“见过大少奶奶!”账房的二管事今日正好在楼里,看到枯蝶进门,上前行礼,然后又让这些账房先生们对枯蝶见礼。
“都不必多礼,辛苦大家了。”想了半天,枯蝶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她看着一排排对她行礼的账房先生觉得有些滑稽。
“大少奶奶今日可是要查验账目?”账房二管事看到枯蝶落座,丫鬟们上茶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原本并不把这位出身低微的大少奶奶放在眼里,可昨个,府中有传言说,大少奶奶竟然敢书持青蛇,他今日就不敢太过于怠慢了,料想,一个小姑娘,也看不出这账本的玄机来。
“不错,今年的账本在那,拿过来我看看。”
“是,大少奶奶,你们两个,将今年的账本都给大少奶奶搬过来。”
两个最年轻的账房先生将堆在一张大桌子上,足足有一米高的账本都搬到了枯蝶的面前。
枯蝶却看也没看那些账本一眼,更不要说,伸手去翻了,反而问道:“告诉我,一共多少本?”
“这——”二管事没有想到这位大少奶奶竟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来,他事先想到了各种问题的答案,就是没想到要数一数这些账本有多少册,毕竟这账本多少册,与账目本身没多大关系吧!
“怎么,连这最简单的账本您都没搞清楚?看来,这账房的管事人选需要再重新考虑考虑了。”
“这——”二管事闻言,心中一惊,这裴幅,还有那个地方比账房这里更能捞油水呢,看来,还是她将这位大少奶奶看的太简单了。如果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县令之女,又如何能入了老祖宗的青眼,这才进门几天呀,府中就开始变天了,看来他是要小心应付了。
“既然不清楚,那你现在就过来给我一本一本地数,数完再告诉本少奶奶有多少册!”枯蝶的眼神变冷了,目光扫了那些账房一眼,如果先不把这些账房给镇住,后面的事情恐怕更不好办。
“是,大少奶奶。”二管事上前数起了账本,虽说这是很丢脸的事情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几个平日不受二管事待见的账房先生此时心中反而是一阵快意,哼,恶人还有恶人磨呢。
“回大少奶奶,一共八十册。”二管事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些账本数完了。
“八十册,嗯,不错的数字。如果本少奶奶没记错的话,我们恰好请了二十位账房先生,是吗?”
“是的,大少奶奶。”
“将这些账册从一月开始,给本少奶奶排序,今年最初的一本放在最下面,然后以此类推,第八十本,也就是最后的那本放在最上面。”
那二管事本来还要说什么,可对上枯蝶的目光,却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按着枯蝶说的做。
折腾吧,他倒要看看大少奶奶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能看出账本的异样来?
当二管事将账册排好之后,那些账房先生们也搞不清楚这位大少奶奶到底要干什么,都放慢了手中算账的动作。
“来人,拿笔墨来。”
账房中并不缺少笔墨,绿裳马上就将笔墨奉上了,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想干什么。
“绿裳,将这些账册按着时间的早晚排序,在每个账册上面的右上角和左下角写个数字,是第几本就写上第几本的数字。”
“大少奶奶,这不妥吧,账本可不能随便给一个丫鬟给弄污了。”
“闭嘴,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主子说话的时候,不经允许随意插口是哪里的规矩?”枯蝶声音提高喝道。
“属下知错。”二管事只好闭嘴。
账房内变的很静,没有人敢随意出声,不一会,绿裳的手底下倒也不慢,就将这些账册做了记号。
“现在,我将这些账册发给你们二十人,每人四本,谁领的那四本,绿裳,都一一给我记下来。当然,将账册发给你们,不是让你们晚上抱着睡觉的,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每人都将自己手中的这四册的账目给我弄清楚了,哪里有问题,哪里算错了,都给我写的清清楚楚的,
十日之后,相互之间,交换账册,交换之后,你们要查查自己新换到手中的账册经过前面一位账房的审核之后,是否还有错误,错误在何处?同样都给我写的清清楚楚。
又十日之后,再次交换,总之,经过四次交换之后,你们这二十人每个人都看过这八十本账册了,想必,里面的错误经过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天的审查,一定没什么错误了,到时将所有的账册交到我的手中,由我进行最后一次审查,如果还有问题,那么,谁经手的账册,谁就要承担后果,轻者,赶出府去,重者,送官查办,一切都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枯蝶气也不喘地将这一段话丢了出来,这法子的灵感还是从小学时,老师让互相批改作业那里想来的。
这年头的算账,可不像现在那么容易,计算机键盘一压,那数字很快就搞定,什么都要人力来解决,人力倒也不怕,郁闷的是,他们的账目自然用的不是什么阿拉伯数字,而是用的一种行话。
如果贸然拿起账本,你根本看不懂,也听不懂,那时,自己反而会处于被动地位。账房们想折腾自己,那她就先折腾折腾他们好了。看谁给谁下马威。
“好了,以后每日空闲的时候,本少奶奶会随时来看看各位,当然,为了慰劳各位账房每日看帐的辛劳,本少奶奶会吩咐厨房为各位加菜,还有,这些旧账固然要看,这每日的账目也不要给我随意搪塞,要是出了篓子,那就别怪本少奶奶不讲情面。”枯蝶丢下最后几句狠话,在众位账房先生的目送中离去了。
谁说这位大少奶奶不懂账目的,她这样一来,将所有的人都装到了里面,就算假账,也不是所有的账房都是同一个心思,更何况,有的怕在自己手中查不出来的东西,在另外一个手中查出来了,到时,怎么都不好说。
“二管事,现在怎么办?”先前他们可全是听二管事的,如今受罪的可是他们自己。
“先等大管事回来再说吧。”二管事为人还是比较圆滑的,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不愿自作主张,到时真的给大少奶奶抓住了把柄,那他可是最倒霉一个。
就在枯蝶折腾裴府的账房先生时,我们的雅珠公主则因为根本逮不住裴奕涵的人,心中正恼着呢?
“公主,属下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公主敢不敢做了!”那位西凉国的第一勇士虽然心中对裴奕涵嫉妒的要死,但面上还要讨雅珠公主的欢心,西凉不同于东唐,女子也可以即位为王,他并不甘心永远屈居人下,爱慕雅珠公主是真,妄想西凉的江山也是真。
他虽然是西凉第一勇士,却是裴奕涵的手下败将,早将对方恨得要死,如果能想个办法除了这个裴奕涵,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这个裴奕涵有什么弱点呢?说不定他那位夫人就是他的最大弱点,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公主在房内甩了一鞭,裴奕涵那突变的脸色。
“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雅珠公主没好气地道。
“公主,我们在东唐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半个月后,就要回归西凉,如果裴大将军到时还不答应这门婚事,一定是舍不得他那位夫人,可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将这位裴夫人偷偷地想个法子带走,那时,还怕裴大将军不追到我们西凉来吗?
等到了西凉,那里都是我们的人,就算裴大将军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脱公主的手掌心吧,到时生米煮成了熟饭,就算裴大将军不愿意,也要给国主一个交代。
至于那位裴夫人吗,只要到了我们手中,还不是任凭公主处置,你到时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甚至可以当着裴大将军的面羞辱她,也可出今日这一口恶气。”
“可他要是不追来怎么办?”雅珠公主闻言,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只是她觉得好像好有那个地方不对劲。
“公主放心吧,属下敢以项上的人头担保,裴大将军一定会追来的。”现在东唐最能带兵的莫过于这个裴亦涵乐,他知道国主并不是真心想跟东唐国签订友好协议,无非是缓兵之计,等跟北汉,西越联合起来之后,就要挥兵东上的,如果那时裴亦涵不顾他夫人的死活,但想必,心神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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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叶家娘子文,《二品嫡女》
她是堂堂国舅的一品妻,奈何--
成婚三年,一无所出。 婆婆慈和,相公恩爱,
三年坚守当日求娶之诺,今生绝不纳妾。
然,这妾终究还是要纳,还得她亲自帮他纳。 但是--
谁能料想,一个妾,竟能挑起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当她以退为进,隐忍布局,终使真相大白时, 良人不再是良人,
所谓的夫妻之亲,结发之情只不过是他人的苦心筹谋。
她到底还是输了,输在这以夫为纳,以男为尊的时代。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蹦出个王孙,还说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