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到我怀中来
“去将那个不成器的畜生给我找回来。”裴老夫人毕竟与裴五二奶奶有亲缘关系,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如今看到裴五二奶奶一尸两命的下场,心中怎会无动于衷,对着身后的总管道。
“是,老夫人。”三总管忙派人出去寻找裴五少爷回府了。
“老五跟老五家的回来后,让他们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养儿子的。”裴老夫人想到,不管怎样还是要给娘家人一个交代,就迁怒到了裴五老爷和裴五夫人身上。
枯蝶冷眼旁观,她觉得裴五老爷和裴五夫人一点都不冤,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这样一个儿子,确实是需要一点教训了。
这裴家的人口众多,如果不加以约束,迟早都要被有心人利用的。尤其是像裴五少爷这样的祸害。
裴家其他在场的女眷们都没有吭声,同为女人,这裴五二奶奶除了爱与枯蝶作对之外,和府中其他女眷的相处也是不错的,所以,她们完全抱持着和枯蝶一样的想法。
“大少奶奶,宫中有人前来宣旨,请您去接旨。”既然裴五夫人和裴五少奶奶都不在,身为当家主母,枯蝶就要开始安排裴五二奶奶的后事了,这时,寒星快步进来,站在她身后道。
圣旨?枯蝶心头一跳,想起还未回府的裴奕涵,希望不是什么祸事才好,如果生病之前的文帝,她心中还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个皇帝不是一个恶毒凶狠之辈,但自从这文帝中毒被人控制后,她还真的无法放下心来。谁知那幕后之人到底想怎么对付裴家?
裴家的其他女眷们闻言,目光都投到了枯蝶身上,但见枯蝶也是一脸茫然,这才都去大厅接旨。
圣旨的内容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下这样一道圣旨却有些诡异,枯蝶从这位陌生的传旨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早有总管按照惯例,包了荷包送给这些传旨人员。
枯蝶的心思还留在分析这道圣旨上,裴家的其他几位女眷纷纷上前道喜,虽然有人眼中的羡慕和嫉妒掩饰都掩饰不住。
与裴家的其他女眷说了几句虚与委蛇的话,枯蝶就携着圣旨回到了自己院子里,打算等裴奕涵回府后在另做打算,想到裴奕涵,她又想起了那封莫名其妙的书信,心总是静不下来。
这也算是前世身为优秀间谍的职业病吧!
裴奕涵回府的时候,都到了二更时分,元姐儿早就被哄的睡着了,可枯蝶还是将孩子泊在怀中,怔怔地坐在**发呆。
她一个人思考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看到,丫鬟们都被她赶回了自己房间,绿裳作为家生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徐家的婚事,那总是要回去禀告爹娘一声,然后开始准备出嫁事宜,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个情报人员,如今却要送了出去,说没有失落是骗人的。
可她的思想毕竟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丫鬟们就要为主子们无条件的效忠,丫鬟们出身低贱,那永远就是低贱的,只能配个身份低贱的小厮,管事之类的,所以,从人性上来说,那些丫鬟们愿意当通房当小妾,不惜一切代价地爬主子的床,何尝没有这些女主子的错。
既然丫鬟们的出路只有那么两条,那么,不甘心的心气高的,不愿让自己的子子孙孙继续当下人,侍候别人,自然也妄想着成为主子了。
男人们大多数都是禁不住**的,尤其是自动投怀送抱的,反正只要能养的起,房内多添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可怜那些正妻们整天在后院勾心斗角,不得安生,也不懂得自我反省,一味的堵截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要是她穿越过来的不是当少奶奶的命,也是当丫鬟的命,恐怕也不会傻不兮兮地安心地当一辈子丫鬟吧,把自己的喜好建立在主子是否恩宠上,只要是活在世上,哪一个人愿意生下来就给别人当奴才。
裴奕涵人才出众,她不相信这些丫鬟们不怀春,绿裳的婚事,她不但要给足她体面,而且还要为她以后撑腰,就是要做给这些丫鬟们看,不用当小妾,不用爬男主子的床,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除了个别偏执如裴五二奶奶那种,是真的喜欢裴奕涵,大多数丫鬟都不是蠢的,只要她们不搞怪,那自己这院子里就清净多了,如果每天不但要对付外面的敌人,还要在自己院子里玩谍对谍,那样,就算她是最优秀的间谍,这日子也不是这么过的。
裴奕涵回房后,就看到自家娘子抱着孩子,坐在烛光里,那微微弯着的脖颈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这样的画面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让他的心也跟着温柔起来了。
枯蝶想事太出神,等发觉身旁的光亮被什么遮住时,才回过神来,微微侧身,对上身旁男人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并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将身上的衣袍的衣摆一坲,就在床边落座。
枯蝶心中一凛,她什么时候面对身旁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戒备了,要是别的什么人到了她身边,就算她的思绪停留在其他地方,但身体会有一个本能的反应,可身旁这人到她的身边时,她好像遗忘了这种本能。
“这是怎么了,这样看着为夫做什么?”裴奕涵的目光巡逻过自家娘子脸上的每一寸表情,总觉得今晚的她,情绪好像有些异常。
“怎么这么晚才回府?”枯蝶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对方如此坦然地对上她的眼,没有一丝心虚的成分在里面,眼眸,声音,气味,都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封信,大概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是她多疑了。
“最近宫中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我们一定要早点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到底想干什么?”
“哦,夫君你也要多加小心,对方既然要我们裴家的那幅画,说不定还会对我们裴家再出手的,不管怎样,我和女儿都不允许你自个出事。”
“姐儿睡的真香,来,让为夫抱抱。”听自家娘子提到女儿,裴奕涵的眼神更加柔软,从枯蝶怀中接过熟睡的女儿。
虽然他对自家娘子要亲自照看女儿的行为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反对,只要自家娘子高兴就成,何必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粉团子一般的女儿让奶娘照看着,他也有些不放心,不仅仅因为姐儿是他第一个孩子,更是因为他也知道府内一向不太平,以前矛头基本上是对准自己,对准长房的,要是他们又想折腾自己的女儿,那他剩下的就只有杀人的冲动了!
裴奕涵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又抱着她看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小**。
这才回过身来,手掌放到了枯蝶小腹的位置上,现在孩子还不到两个月,自然没有显怀,摸上去,自然也是平平的。
“娘子放心,为夫怎么舍得和你们母子分开呢?更何况,你生姐儿的时候,为夫不在你的身边,这次,肚子里的这个,为夫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来到这个世上,然后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成婚,生子!”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后果你自己去想。”身旁这个男人在说话的时候,眼神充满了憧憬,脸上的线条没有了往日的冷肃,到了这一刻,枯蝶心中已经完全消除了疑心,就算演技在出众,也无法做到如此的天衣无缝。她本想将今日接到的这个让她心神不宁的信拿给他看,但转眼一想,如果让他知道,她曾经怀疑过他,被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妻子怀疑,说不定他就会恼了,这男人在有些事情上很大度,但在有些事情上很小心眼,算了,只要自己消除了疑心,有些事不提也罢。
“怎么,就这样不相信为夫的保证?”他挑挑眉,起身,脱去了外袍,打算上床休息。
“对了,今个五二弟妹难产,去了!”想了想,枯蝶还是将裴五少奶奶的死讯说了出来,不管怎么着,自家夫君是真的被那样一个女子爱过,就算在临死前,卢三小姐想的都是她的大表哥,爱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它的对象和方式。
“去了?”裴奕涵一愣,正在解衣带的手停了下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去了的意思就是死了。
就算对这个表妹曾经做过的事情有过失望,厌恶,可却猛然听到人竟然死了,他还是觉得很突然,一时之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心痛吗?算不上,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一种无力而无奈的悲哀。
“她走的时候,还是放不下你,希望我对你好一辈子,我答应了她。”
“在为夫的心中,卢家表妹就跟其他的妹妹们一样,她不该一错再错,嫁了五弟,却把心思还放在我的身上,只是,罢了,这是五房的家务事,轮不到我们来管,对了,今日封赏的圣旨,你收到了何处?”裴奕涵转移了话题。
对卢家表妹他不愿继续再谈下去,一个人如果一味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却不顾及别人是否愿意接受,那样,不仅会造成更多的困扰,还会害了自己。
“那个匣子里。”枯蝶头偏了一下,用目光示意。
“为夫拿出来瞧瞧。”
裴奕涵下床来到了那匣子面前,用怀中的钥匙打开了那匣子,这匣子的钥匙他们夫妻二人一人一把,里面收藏的有他们的婚书,还有每次诰封的圣旨,以及其他一些物事。
今日封赏的圣旨就放在最上面,这圣旨的布料和以往的圣旨稍微有些不同,织锦里面夹杂了紫色的丝线。
枯蝶看到裴奕涵盯着那圣旨看,但是却是背着看的,他看的是圣旨的背面,不是写有旨意的正面。不仅有些奇怪。难道这圣旨真的有什么蹊跷不成?
“这圣旨不对吗?”
“剪刀给我?”
枯蝶四处翻找了一下,才在红裳做针线的竹篮内找到了一把小巧的剪刀,她现在已经确定这圣旨的确有蹊跷,要不然的话,裴奕涵不会不知道损坏圣旨的后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裴奕涵接过剪刀,顺着圣旨右侧的一个角,挑开了上面的丝线,这些圣旨并不是薄薄的一张锦缎,而是双层的。
难道这夹层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裴奕涵挑开了一边的角,将那圣旨的里层翻了出来,借着烛光,枯蝶还是看到了那圣旨的里层竟然绣着几个字,从这几个字意上来分析,这几个字,应该是一个人名。
“夫君怎知道这圣旨有问题?”竟然在圣旨的锦缎上做文章,还做的如此隐秘,看来,皇上是有意为之了,越是如此,就越证明,皇上的确在宫内被其他人控制了。为了不让对方发觉,只好采取如此隐秘的方式传递消息。
“皇上用来传旨的圣旨份位十三种,每一种都有它隐藏的含义,这种紫纹圣旨为夫也只是听说过它,今日倒是第一次得见。”
“那这上面的字?”
“如果为夫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手下的人必然只有皇上一个人可以调动,应该属于皇室的隐藏力量。”裴奕涵也没有避讳,手指放在那圣旨内里绣的人名之上道。
“这么说来,皇上是希望你找到这个人,然后想办法除了那个控制他的人?”
“嗯。”
“你干什么?”裴奕涵这时又将刚才脱掉的衣袍穿在了身上,一副准备出门的装扮。
“乖!为夫去找这个人,你先休息,不要再等了。”说完之后,贴着她右边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才大踏步地出了门,身影躲开府中的守卫,没入夜色之中。
枯蝶也知道这皇上的死活跟裴家的关系很大,她也希望裴奕涵尽快查出那个幕后主使的人,早点结束这一切的纷扰,也不曾出言阻拦。
裴奕涵离去之后,枯蝶也没有脱衣裙,就胡乱地和衣睡了,也睡的时间不长,元姐儿就醒了,哭了起来。
被吵醒后,裴奕涵还没有回来,她心中有事,也无心再睡,只好一边哄着女儿,一边等着天亮。
那个人既然敢控制皇上,说明他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如果圣旨上绣的那个名字也被对方控制,或者收买了的话,那裴奕涵就危险了。这让她怎么能睡的着呢?
第二日晨,坐在铜镜面前梳洗,就算这镜子再不清晰,她还是看得出自己满脸的憔悴,换了一身百合花绣缎的衣裙,去大厅理事。
裴五二奶奶的死不过就像一滴水落入水盆之中一样,虽有轻微的动静,但也不过如此。
裴五夫人和裴五少奶奶昨日回府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得知裴五二奶奶的死讯后,两人都故作伤痛的哀叹了几声,也仅此而已。
裴五少爷出了门就不知道去了何处,裴五夫人和裴五老爷派人去找了,但到晚饭时分,也没找到他的人影。
不知现在回府了没?
世家子弟自然有一些不成器的,可像裴五少爷这样可恶的,无耻的男人,在枯蝶看来,就是家族的败类,等将外患除掉之后,她迟早是要清理门户的。
裴五二奶奶去了,她的身份毕竟不同于小妾,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平妻,所以,这丧事还是要办的,虽然规格比起前些日子裴老祖宗的丧事规格,那是差了许多,但还是很繁琐的一件事。
枯蝶在大厅将相关事务安排下去,准备去裴大夫人房中看看,裴大夫人前几日受了风寒,比较严重,这几日一直在卧床休息。
刚走出大厅,就碰到了府中的三管家。
“大少奶奶,五少爷回府了,国公爷和老夫人打算执行家法,请大少奶奶到祠堂去。”
“知道了。”
裴家的祠堂,枯蝶除了刚过年时祭祖进去过之外,再还不曾进去过呢,裴老国公打算对裴五少爷执行家法,她是举着双手赞成,早就该教训教训这个五少爷了。
枯蝶去祠堂的路上,遇到了裴十六少奶奶,就是那位方家大小姐。一看到这个十六弟妹,她就想起了风千席那个变态。
裴十六少爷跟裴十六少奶奶成亲后,感情还不错,裴十六少爷在裴家的子弟@?中,还是比较成器的一个,品行也不错。
进了祠堂之后,裴家的主子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裴五少爷现在垂头丧气地跪在祠堂的地上,就算隔了将近四米的距离,枯蝶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酒味,白色锦袍有些皱皱的,上面还有一些污渍,以及女人的胭脂红。
裴五老爷和裴五夫人也跪在地上不吭声。
最终,裴五老爷和裴五夫人被裴老国公臭骂了一顿,裴五少爷被打了五十家法,是裴老国公亲自动手的,打到最后,裴五少爷都昏了过去,伤势绝对不轻,在**躺三个月还不知能不能下床。
裴五夫人心疼儿子,但又不敢开口求情,最后竟然也晕了过去,裴五少奶奶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就算家法打在裴五少爷的身上,也不见她眉头皱上一下,由此可见,这夫妻二人的关系也不好,也是,裴五少爷那种在**爱虐待的方式对待女人,恐怕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恨他的。
裴家其他的人,只冷眼旁观,一些素行不良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个结果,枯蝶还算满意,裴家人多主子多,要是不杀鸡儆猴,以后还不知都出些什么事情呢?
行刑完毕,下人们将裴五少爷背回了他自个的房中,各房的主子们也都散了,既然裴五二奶奶是五房的人,裴五夫人晕倒了,那有些事情还是要交代裴五少奶奶去办的。
从祠堂出来,枯蝶本打算去裴大夫人院子时,却被裴老国公叫住了:“蝶儿,跟祖父到书房来。”
枯蝶脚步停了一下,却不知裴老国公找她什么事,但还是跟在裴老国公身后进了书房。
两人进门之后,裴老国公并没有多说什么,将放在桌案上的一本书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送到她的手边道:“昨日,有人送了这样一封信给我。”
枯蝶打开一看,上面写的跟她昨日收到的那封书信一模一样——真正的裴奕涵在我的手中。
“回祖父的话,蝶儿昨日也同样收到了这样一封书信,内容一模一样,夫君怎么可能是假冒的呢?这也太荒谬了。”
裴老国公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似乎是在观察她是否说谎,或者说,如果这封信上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孙媳妇是不知情呢?还是同谋?
“而且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到底是从何说起呢?假设现在的夫君是假的,那么,到底是从何时变成假的呢?是从小时候?是从我们成亲前?是从我们成亲后?如果是成亲后的话,又是何时调换的?这些,我们都没有答案,这写信的人也没有给我们答案,我们怎么能凭借来历不明的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亲人呢?”
“蝶儿说的是,是祖父多想了,我们裴家的担子,将来是要担到你们夫妻两人肩上的,所以,无论如何,绝对不允许如此荒谬的事情出现。”
“蝶儿明白。”
“你肚子里现在还有孩子,别累着了。”
“蝶儿知道。”
“涵哥儿昨晚没有回府吗?”
“回祖父的话,夫君回来之后,又出府去了,宫中现在是那种情况,夫君得了皇上的密旨,要去找一个人,不敢耽搁。”
“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对自家夫君,这段日子还是要多留心一些。”
“是,祖父。”
出了裴老国公的书房,却见晚照神色焦急在原地走来走去,一看都像有急事的样子。
“小姐,不好了,老爷刚派人来送信,请您务必回府一趟。”
“老爷?爹派来的人可说清楚出了什么事?”这秋天都过了,到了初冬,怎么各家的事情都这么多呢?叶家又出了什么事?
“奴婢偷偷问赶车的老李,好像小少爷在去书院的路上失踪了。”
------题外话------
继续为新文《法医嫡女御夫记》求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