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被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给气笑了。

联想起来前几天在夜宴碰到这小丫头的快活样。

怎么,老子还没死呢,就想着桥归桥,路归路,她做梦去吧!

伸手揽过小丫头的腰肢,语气阴沉沉的,凶相毕露。

“想跟老子各过各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双手捞起来那小小的一团,仗着身强力壮,那一点挣扎跟挠痒痒似的。

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对小王爷如此无礼,气呼呼的露出小尖牙,在健硕的手臂上。

“嗷呜~”

——咬了一口。

凶凶的可爱样,让顾泽起了坏心思,佯装不稳的抖了一下。

兔子胆子的小丫头,就害怕的紧紧抱着自己不敢动了。

预料的痛感没有传来,反应过来是被人耍了,还没发作,就被那个讨厌的家伙,稳稳的放在了凳子上。

讨厌的自家夫君,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坐的四平八稳。

“不吃饭,看我做什么?”

痞气的笑了笑,不留情面的拆穿对面偷瞄的小兔子。

“没、没有……”红着脸犟嘴,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在碗里面了。

顾泽看的惊奇,伸手对着自己面前的碗比量了一下。

又不确定的抬头,对照着确确实实是要把脸埋进碗里面的小丫头。

这么小一团,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摇头笑了笑,眼眸里,多了一丝许久未出现过的烟火气。

他好像知道,什么叫做“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了。

小王爷没注意自己讨厌夫君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抱着自己的碗,鼓着腮帮子,像是进食的仓鼠。

做什么,都这么可爱,吃可爱多长大的吧!

顾泽看的入迷,舌尖习惯性抵了抵上牙膛。

干脆直接手拄着侧脸,光明正大的看。

视线灼灼而烫人,小王爷不自觉的就红了耳根。

真是的,他盯着我看干什么呀!

还、还这么露骨!

不知羞!

心思早就不在饭上了,机械性的匆匆扒拉空了碗。

慌慌张张的起身,提着裙角,敷衍的行了一个附手礼。

想要逃跑。

顾泽冷笑了一声,坐的慵懒悠闲,看了看自己还带着浅浅牙印的小臂,开始耍无赖。

“小丫头,欺负完就跑了,不负责呀!”

摆着一脸的无辜样,骗取这个白软兔子的同情。

傻乎乎的小兔子,怎么会是阴险狡诈大灰狼的对手。

果不其然,瞥见了那个浅浅的,再晚一点,就要消失了的小牙印。

咬了咬下唇,纠结的捏着裙角,试探性的悄悄上前。

“呀~”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开始冒小星星了。

小王爷懵懵懂懂的抬头看他。

颠了颠怀里的小人,像是土匪头子掳压寨夫人一样,流氓的抱人上了楼。

“夫、夫君……”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带上来了,整个人还被圈在讨厌夫君的怀里。

“嘭——”一声,紧闭的房门,吓的小王爷抖了抖。

小耳朵尖动了动,双手紧紧抓住眼前的白衬衫,揉搓出来了皱巴巴的痕迹。

顾泽看的好笑,胆子这么小,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夫、夫君……”喊了一声,好像这样就能带给她安全感一样。

被放在小沙发上,小王爷紧张的不敢动。

看着人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顾泽没吱声,回想自己上个月回来,放的那瓶红花油。

前日喝多了,右手磕在桌角上,按照惯例,今天正应该看着青紫骇人。

皮糙肉厚的,他倒是不疼,不过他这脆弱的小心灵,正需要未来夫人安慰不是。

“夫君——”

没听见回应,悄兮兮的又叫了一声,乐此不彼。

“这么粘人?”

顾泽低笑着,从喉咙里面泛出痒意,听的人耳朵发酥。

不懈努力下,终于在床头柜的一角,发现了安然躺尸的红花油。

庞大的身躯,欺压而上,遮挡住了一片光明。

“夫、夫君……”

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宕机,反反复复就剩下这一句话循环往复。

“嗯,在呢——”

特意拉长了尾音,缠绕着暧昧和勾引。

顾泽抬眼,看见了小丫头眼里只有迷茫懵懂,不生一丝迷恋和情意,清澈的能见了底。

泄气的揉了揉小丫头的发旋,没再作幺蛾子,伸手给红花油摆在人面前。

“这是什么?”小王爷不解的抬头,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虚心求教。

“红花油,消肿的。”

“可是,没肿啊?”

鹿西西试探的在牙印上轻轻的按了按,他别想糊弄人。

“不是这个。”

边说着,一边露出右侧的手臂,果不其然,已经发紫了。

“夫人可怜可怜我呗,好疼的~”

一米九的大个子,没脸没皮耍无赖,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对。

“我、我不会呀……”

小王爷移开眼不敢看,吓的抓着红花油的手都在抖。

这么一大片的伤口,看起来都好疼啊。

也不是心疼,或许是被吓的,或是害怕了。

偏着头眼眶发红。

本来想着让人心疼,可真见小丫头红着眼眶,到头来心疼的却是自己。

没哄过人的大暴龙,语气生涩,别扭的不行。

“别哭,夫人揉揉就不疼了。”

心里后悔自己没事吓唬她做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我不敢呀~”

江南烟雨里软绵绵的温柔调子,带上了哭腔。

哪怕就那么坐在那里,安静成一幅水墨画,也无端勾人心痒,惹人心疼。

顾泽迷了魂的想,怕是小丫头现在要自己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送给她。

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顾泽先低头了,浮皮潦草的随便搓了搓,根本就没当回事。

鹿西西在沙发的角落里,抱着抱枕,对着墙壁自闭。

鼻息之间,是淡淡的药油味道,不是多难闻,可是娇气的小王爷却不喜欢。

把脸埋进的抱枕里面,只露出头发丝。

眼尾还留着余红,小王爷同情的想。

讨厌夫君好像也挺可怜的,心仪的妾室,私下红杏出墙,自己还受伤了,一看好疼的样子。

如果是她的话。肯定要哭出来了。

那……

她就勉为其难的不讨厌这个夫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