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子怎么样?”

对于嬴玉会问这个问题,晴柳其实早有预料。

毕竟是贴身服侍嬴玉十几年的贴身丫鬟,她对这个女帝实在再了解不过。

她忍不住一笑:“此人聪慧机敏,而且懂得隐忍,不然也不可能亲自将玉皂呈到陛御膳房挨了那么多揍!”

嬴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若是别的小太监在她面前“我我我”的自称,她早就把人丢出去清理茅厕了。

但小沈子不然。

一开始是因为他的厨艺,觉得这点毛病可以容忍。

再后来就是因为玉皂了,呵……这哪是毛病?明明还挺有趣的。

嬴玉爱才,现在更是用人之际,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点小事就心怀芥蒂?

她笑了笑:“他愿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吧,只要眼里有朕这个陛下就好。骨头硬点也好,若他骨头是软的,朕反倒不敢用了。”

晴柳莞尔,没骨气的人谁敢放心用?

倒是像沈泽这样有坚持的人,才能放心当做心腹,至少从沈泽今天的表现来看,有培养成心腹的潜质。

当然也只是潜质而已,究竟能不能当,还需要进一步考察。

嬴玉将一叠诏书递了过去:“准备办事吧,军费可等不了我们!”

“是!”

晴柳接过来一看,发现嬴玉已经将玉皂这门生意绝大多数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每种原料都由专门的人采购,而且还有很多混淆视听的其他材料,对工人也实行了流水分工。如此一来,不可能被任何人破解其中的秘密。

可以说是相当谨慎了。

晴柳行了一个礼,正准备离开。

却听到嬴玉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这桩生意,由谁督办比较好?”

晴柳思忖片刻:“若只是督办,自然是曹正喜比较好,他心细如发,手段狠辣,有他在没有人敢搞小动作。只是……”

嬴玉问道:“只是什么?”

晴柳轻叹一口气:“只是此人对经商一窍不通,对商户只知威胁训诫,可能会影响赚钱。”

嬴玉笑了笑:“知道了,你去吧!”

一番话,就这么看似没头没尾地结束了。

不过晴柳知道,嬴玉这么问,肯定是因为不认可曹正喜这个人选。

只是……这桩生意意义重大,督办者不仅要是信得过的人,还必须能力出众。只要功成,此督办者在整个商界也会有一席之地,这是天大的肥差。

现在嬴玉手下人才短缺,不让曹正喜去,又能让谁去?

该不会让那个小沈子吧?

晴柳刚冒出这个想法,就立刻暗暗摇头,这个小太监的确机灵,但机灵不等同于能力,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交给真正的心腹,小沈子还远远到不了心腹那个级别。

嬴玉则坐在原位若有所思。

她的确在考虑沈泽,这个小太监在御膳房呆了这么多年,虽然从未有从商经验,却能一眼认定奢靡物件是破局之法,这等眼光至少能证明他的天分,只要派去心腹商人协助,日后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毕竟,现在的她太缺人手了。

只是要她现在立刻重用沈泽,还是有些不现实,至少还需要再考验一下他的能力和忠诚度。

所以,要怎么考验呢?

……

“妈的!这些太监和宫女还真热情啊!”

沈泽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感叹这个世界太真实了!

当你是落魄小透明的时候,世界上九成的人都是坏人。

但当你成功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身边全是好人。

想想以前,自己在御膳房中,人人都想踩一脚,哪怕是那些整天受人欺负的,也会找一个比自己更弱的人欺负。

现在……虽然掌司太监比起总管太监还差一个级别,但这种空降的宠臣,足以证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那些宫女太监看见自己别提多热情了。

就刚才那一会儿的工夫,有不少容貌俏丽的宫女各种娇羞地暗示,想要跟自己结成对食的关系。

对食,放在宫里,就相当于结婚。

沈泽承认,之所以造成这个结果,自己的相貌占一部分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地位。

毕竟自己这张脸没变,以前在御膳房中可没有这种待遇。

慕强,是世界不变的法则。

尤其是在皇宫中,这种法则尤其明显。

沈泽咂咂嘴,心中颇有些遗憾,毕竟刚才的宫女中可是有不少长得挺漂亮的,拒绝了着实有些可惜。

但舍不得宫女,套不着女帝,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嬴玉不以出身区别待人。”

“个人能力也相当出众!”

“是个值得投资的女帝。”

“有了玉皂,我算是基本站稳脚跟了。”

“虽然玉皂生意的督办权更加重要,但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沈泽暗暗对自己现在的局势做出了判断,现在只能说嬴玉颇为看重自己,毕竟这一波怎么都算雪中送炭,短时间内,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有人敢对自己怎么样。

只不过,想要真正站稳脚跟,权力才是根本因素。

若是能拿到玉皂生意的督办权,并且把这件事儿办成,那才称得上正式在京都立足了。

不过这种事情不用太着急,因为玉皂从生产到铺渠道,这些过程耗费的时间可不短,自己有的是机会。

至于现在……

沈泽解开包裹看了看,这满满的金银珠宝让他心中无比舒坦。

再来这么几趟,估计离财富自由就不远了。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住处,不得不说比自己以前在景山的住处好多了,书架上居然还有不少书册。

据晴柳说,这个房间以前是先皇身旁的老太监住的,他一生勤勤恳恳守护先皇,先皇去世以后一个月,他也郁郁而终。

以前曹公公想住这里来着,但是被嬴玉拒绝了。

这一波暗示,跟打鸡血差不多了。

沈泽甚至怀疑,就算自己不问,晴柳也会拐着弯把这件事说出来。

晴柳这个大宫女,看起来就像是洒脱豁达的侠女,但其实也是一个人精,今天光是偷偷给自己打鸡血都有好几次。

不过咱家混职场的时候也是吃饼无数,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小丫头弄得鸡血上头?

沈泽笑了笑便不再想这件事,晚饭前他都没有什么事,干脆随手从书架里面抽出一本书,准备打发打发时间,毕竟先帝身旁的老太监地位不低,他的藏书应该不是什么地摊货。

打开一看。

嚯!

《葵花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