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卢家酒馆。

毛正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黑面纱,手里还拿着熏香,他没有去卢家酒馆,直接翻墙进入了夏婆婆的家。

此时,卢乙与叶效两个人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他们两个人都打了地铺,守在门口,就是看凶手会不会过来,把夏婆婆的尸体带走。

两个人还在熟睡中,毛正捅开了窗户纸,随后,便开始吹熏香。

过了两刻钟,毛正便进了房门,他借着昏暗的月光,跨过了卢乙与叶效,直接朝着西边的那堵墙走去。

他转了烛台,直接进了密室,又把密室门关上了。随后,他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祥嫂。

毛正没有犹豫,直接把祥嫂扛了起来,扛着她走出了密室,随后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把祥嫂关到了柴房,落了锁,随后又去了卢家酒馆。

他翻墙而入,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卢飞雪,可是,他根本没有发现卢飞雪的身影,毛正搞不明白,卢飞雪究竟去了哪里?可是,他怕自己暴露身份,还是快速的离开了卢家酒馆,返回了住处。

他又回了房间,躺在**开始休息。准备等明日把卢乙的罪名落实以后,再去寻找卢飞雪。到时候再想办法除掉她。

卯时,毛正再次醒来,天还是有些黑,他在**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觉。等到天刚刚亮的时候,他就端着一盆水,直接去了柴房。

他打开了锁,端着那盆水走到了祥嫂的面前,随后,把那盆水浇在了祥嫂的头上。

祥嫂感到脸上湿漉漉的,当即睁开了眼睛。她抬头看向房顶,又转过头看向周围的环境,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被转移了。

她赶紧坐了起来,这时发现,毛正正满脸阴冷的盯着她。

祥嫂当即就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毛正把盆子放在了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那枚玉佛,展示在了祥嫂的面前。

“认识这个吗?”毛正声音平和,没有任何起伏。

祥嫂仔细的盯着那枚玉佛,这才想起,这枚玉佛是汤竟的娘与她一起在一位大师那里求来的,他一直带在身上,未曾离身,为何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男子的手里?难道,汤竟在他的手上?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祥嫂慌乱至极,汤竟是汤家唯一的继承人,而她也只有汤竟这么一个侄子了,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你想让我做什么?随便说,哪怕是牺牲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汤竟出事的。只要你能放了汤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祥嫂显得很冷静,整个人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

“你真的很聪明”,毛正由衷的赞叹道,把那枚玉佛又收了回去,“比起你那个侄子,你识时务多了,可惜啊,汤竟就是一根筋,不肯帮我的忙。倒是你,要是答应帮我的话,我不仅会放了汤竟,也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祥嫂闻言,仍然面色平静,目光冷冷的看着毛正,“我不稀罕钱,只要你能确保汤竟的生命安全,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现在他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对他用了酷刑?”

“放心,他现在很安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你帮我达成所愿,我会信守承诺,放了他。”毛正不紧不慢的道。

祥嫂见他总是不说重点,有些恼火,遂道:“你到底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你若是再不说的话,我可不一定会答应帮你的忙。”

“呵呵”,毛正冷笑两声,对于祥嫂的话,置若罔闻。

“如果我说,要让你自己亲手杀掉你最心爱的男子,你还愿意下手吗?”毛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祥嫂。

祥嫂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她总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好像对她很了解,他抓住了汤竟,还知道自己心爱的男子是谁,难道,他的背后有什么阴谋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祥嫂开始故意装傻,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安。

“你不用再装了,你,卢乙,卢飞雪,汤竟,金凤,你们几个之间的关系,事情,我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你现在在这里装傻否认都没有用,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没有抓汤竟,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因为我要让你除掉的这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你最恨的人。”毛正胸有成竹的道。

“你……”,祥嫂惊讶的看着他,眼神开始闪烁,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毛正看她眼神闪烁,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又再次开口,“你不要在这里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只要乖乖的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我可以保证,汤竟会没事,而且我可以帮他做上县太爷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也可以让你扬眉吐气。这个买卖,你不吃亏,你该好好考虑一下的。”

祥嫂还是有些不解,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心机过于深沉,他不仅能够窥探自己的心思,还把自己调查的清清楚楚。这就说明他早就盯上自己了,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为何会盯上自己,抓走汤竟?看来,她只有先答应帮他的忙,取得他的信任以后,才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及此,祥嫂开始假意迎合,“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让我答应帮你的忙而已。我若是没猜错,你应该是想让我帮你对付卢乙父女。诚如你所说,现在我已经恨透了他们两个。我辛辛苦苦照顾卢飞雪那么多年,她醒过来之后,却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而那个卢乙,对我更加不屑一顾。我现在确实恨他们,你说吧,想让我帮你怎么对付他们两个?”

“你真的很聪明。只可惜,你那个侄子还想着与卢飞雪再续前缘呢。到时候,若你真的帮我除掉了卢乙父女,你可得好好劝劝汤竟,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毛正带着些警告意味的说道。

祥嫂听完毛正的话,便知道他对汤竟很不满,现在她必须尽快稳住毛正,打探到汤竟被关的地方,把他救出来。要不然的话,这个善变的人,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汤竟呢。

随即,祥嫂脸上挂满了笑容, “汤竟他自小就很执拗,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劝他的,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计划。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按照你的计划去做。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毛正没有在犹豫,脸上的表情渐渐趋于平静,随即开口,“我的计划很简单,一会儿你就出去,跑去县衙,击鼓鸣冤。告诉金向山,你亲眼看到卢乙杀了夏婆婆,至于理由,你就说,卢乙是为了给她女儿报仇,才去找夏婆婆的。二人发生了争执,卢乙起了杀心,就杀死了夏婆婆。只要你让卢乙成功入狱,我就放了汤竟。”

祥嫂听完他的话后,心里开始纠结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昨日,她看到了卢乙蹲在夏婆婆的尸体面前,便认为,卢乙杀了夏婆婆,可是,昨天她在密室见到叶兰,再加上今日这个陌生男子的出现,她便肯定,夏婆婆的死,肯定与卢乙无关。

可是那又怎样,若要保全卢乙,就要牺牲汤竟,现在,卢乙对她根本不屑一顾,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去保护他呢?

祥嫂觉得,她后半辈子也只能依靠汤竟了。故而,她不能让汤竟出事。

“我答应你”,祥嫂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毛正应道,“只要卢乙入了狱,成功的被斩首以后,我就放了汤竟。现在,你可以去县衙报案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若是汤竟出了丁点差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祥嫂头也不回的出了柴房。

毛正在她走后不久,便去了卢家酒馆。

因为他要验证,祥嫂是不是真的能够狠下心,把卢乙亲手送进了大牢里。毕竟,他可是打听到,祥嫂一直想嫁给卢乙。只不过,卢乙深爱自己的夫人,才没有娶她而已。

同时,祥嫂已经到达了县衙门口。

她开始击鼓鸣冤,很快便有官差把她带进了县衙大堂。

金向山坐上了桌子,整个人还是哈睡连天,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祥嫂,拍了惊堂木一下,便睡意朦胧的问道:“汤祥丹,你为何要击鼓鸣冤?”

祥嫂跪在地上,装出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声泪俱下的开始抹黑卢乙,“大人,民妇是来为夏婆婆申冤的。昨日,民妇多做了一些菜,自己吃不完,便给夏婆婆送过去了。可是没想到,民妇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卢乙把匕首插入了夏婆婆的心口,夏婆婆当即毙命。民妇吓得不敢尖叫,当时就捂着嘴跑到了房门后。”

“卢乙行凶以后,便准备掩埋尸体。可是,叶效这时候却来了,他们二人交头接语了一番,两个人便都回了房间。民妇当时害怕得紧,不敢靠得太近。就只能一直在房门后躲着。”

“直到到了昨夜子时,卢乙与叶效两个人熟睡之后,民妇才敢悄悄的溜出来。大人,民妇不知道卢乙与叶效为何要密谋杀掉夏婆婆,但是,夏婆婆是一个清闲老人,素日里也没有得罪谁,民妇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何会遭此毒手?大人,还希望你能尽快为夏婆婆申冤,大人若是现在去抓卢乙与叶效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大人还是赶快去抓凶手吧!”